第31章 第三十一个坑·谁还不是个宝宝
人啊，一闲着没事干就会瞎逼逼，这从各个国家出产的各式各样的都市传说就能窥见一斑。
英国自然也不甘落后，往大了说前有圆桌骑士亚瑟王，后有霍比特人指环王，往小了说前有墓园里的吸血鬼，后有精神病院的阿飘堆——总之真真假假又玄玄乎乎，过于飘渺的传说没几个是能证明的，最多当成睡前故事吓唬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儿，比如什么你再不睡觉吸血鬼和阿飘就会成群结队地跑来找你玩。
但如果传的是周围人的八卦就不一样了，这是能在茶余饭后当话题唠的。
伦敦贫民窟传说之一，掌管贫民窟的那位大姐头用少女的鲜血泡澡来永葆青春。
伦敦贫民窟传说之二，掌管贫民窟的那位大姐头这两年养了个帅气的小白脸儿。
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那几条都市传说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和艺术加工变得愈发夸张，到最后就成了什么贫民窟的那位大姐头养了个帅气的小白脸准备放他血泡澡，什么大姐头和小白脸互相捅了对方一刀放血然后发现他们是真爱又在一起了，什么被包养的小白脸其实是上一任老大的儿砸、忍辱负重前来复仇预备把大姐头的血给放了以儆效尤……
更绝的一版是大姐头和小白脸一边看无辜少女们自相残杀一边玩浴缸play。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而那位作为流言主角的帅气小白脸儿，目前正在绝赞爆肝中。
『亲王的手迷恋一般地拂过身下人的锁骨，那里的伤还未愈合，仅仅是轻微的触碰都能沾到满手殷红。随着手指的抚触，苍白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姽婳的图案，饱蘸鲜血的手指最终停留在米凯尔的嘴角。
米凯尔没有拒绝，他顺从地含住伊莱的手指，眼中依旧空无一物。
他看上去就像一只濒死的天鹅。
“……真是令人满意的光景，谁会‘有幸’出现在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又或者——”伊莱笑起来，他发狠地扣住米凯尔的下颚，“把这双玻璃球一样的东西挖出来，泡进福尔马林又或者是贵腐甜白——那个时候才会真正映出些东西呢？
“还是说……你根本就低贱到看不清‘神’的存在？”
纤细的青年有了反应，他扭头避开他的手指，只是呼喊一个名字都几乎让他精疲力尽。
“伊莱……”
气若游丝的声音引起了亲王的注意，他目之所及的那双眼睛里终于又燃起了幽幽的火，那火光锐利得如同刀的锋刃，被这种眼神盯住的一切灵魂都会不由自主地战栗。
伊莱·马修又一次在他漫漫的生命长路中体会到了名为“愉悦”的情感，连心脏和血液都跟着那个人的眼神而鼓噪起来——他原本以为作为一个吸血鬼他是不会拥有这种感受的。
这个人就像一团冰冷的烈焰，他仿佛来自深渊。
却纯白到炫目，让人忍不住想将“罪”烙印而上。
“去死。”
纯白的深渊这么说道。』
缩在沙发里头的奥莉维亚拿到原稿的时候眉头一跳，这口又大又圆的刀片几乎梗得她喘不上气。
沈芃顶着元老深沉的目光抖腿，大爷似的举起扎啤干杯：“安全上垒。”
见沈芃这副老赖模样奥莉维亚直想揍她，她反手一个巴掌拍出去，最后还是轻飘飘地落在小姑娘引以为傲的小脸上，然后跟开煤气灶似的左拧一百八十度右拧一百八十度。
“嗷！”沈芃发出了一声杀猪似的嚎叫。
“这一期的读者来信中寄来的刀片全归家族所有。”奥莉维亚没理会小白脸儿的哭唧唧，在剥削完毕之后又拍了她的后脑勺一把，“等会儿我去开例会，你去吗？”
沈芃捂着自个儿被拧红了一片的脸颊，委委屈屈哼哼唧唧地蹭过去：“去。”
“喏，你上一期的读者来信，一起带过去吧。”大姐头指了指沙发旁边的纸袋子。
沈芃瞅了眼纸袋子，又转过头面朝奥莉维亚伸出双手，随即未待她回应就一头埋进了那对儿36E。
“哦哟，这孩子。”奥莉维亚手里正夹着个烟屁股，忽然被沈芃这大个儿依人的抱住也吃不消，只能叼着烟头伸手给她拍背，“多大的人了。”
大个儿闷声道：“我还是个宝宝。”
半夜十二点，十一个元老和迟到的那个家伙面面相觑。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血族会议室。
“啪”。
领主的手微微颤抖，一杯造价高昂的猫屎咖啡喂了会议室光可鉴人的地砖。
紧接着，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投下了一颗核弹一般“轰”的一声炸起来，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夭寿啦，那个第七席她、她回来开例会啦！
后头发生的事无非就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鸡飞蛋打，奥莉维亚在会议室结结实实地闹了一回，例会上头原本应该提的一些关于死之暗晦关于血族发展和关于科技革新的议题全被摁了下去，一群平均年龄二十几个世纪的元老为了个吸了血却不收拾残局的吸血鬼吵吵了半天。
沈芃自觉无事可干，吃了会儿瓜就溜溜达达回了叶夫格拉夫的半位面。
外头没什么消息传来，老蝙蝠那厮还没走，碍于顶头蝙蝠的命令值班守门的下等种们瞅见沈芃回来险些把她又丢出去，无奈现在的沈芃人高马大手长腿长，下等种没拦住直接被她蹿进古堡，她还顺手把围巾扔给看门的下等种示意他把围巾挂起来，而后转身就往厨房跑，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我回来了，有点饿，今天的夜宵有什么呀？”
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两年米哈伊尔和沈芃这俩货窜身高，天天都得吃夜宵，一个加血袋一个加人类餐。米哈伊尔还比较好养活，也就多加一包血，沈芃才是深不可测。
胃容量深不可测。
嘴仿佛连着下水道，吃东西唏哩呼噜又快又多，本就不俗的饭量一时间暴涨两三倍，完事儿还吵着说膝窝疼，一边吵吵一边啃零食，简直就是个饭桶。快被高钙高蛋白食品掏空金库的叶夫格拉夫没法，一挥手给她定了牛奶。
今天下等种们本以为饭桶会在奥莉维亚那过夜，没备夜宵。
沈芃见灶台上没给她留东西，便自个儿翻了圈食材，愉快地给自己加了份锅包肉外带瓶啤的。
炸锅包肉的味道太香，新来的那俩小萝莉闻着味儿就过来了，沈芃热情地招呼她们一起夜宵，还没吃两口闻着味儿过来的又加了个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之前被吊打了一顿，走路的时候有点跛。
眼瞅着个大小伙子一跛一跛地走过来，沈芃啧啧两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些啥，一脸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仿佛看穿一切。
连吸血鬼的身体素质都没能修复好，看来昨晚很激烈啊。
她赶忙给米哈伊尔挪出了个空位，慈爱地对着他举了举啤酒瓶：“老蝙蝠终于对你下手了？我们喝点酒纪念一下逝去的一切吧。”
米哈伊尔没客气，坐下的同时朝她翻了个白眼，心道老蝙蝠揍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这么郑重其事的难道这一回是被揍一百次的大型纪念活动吗？那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想过。
他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沈芃的啤酒，理由是他喝白的。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米哈伊尔问。
沈芃眼皮都没抬，开口就是一句骚话：“嗨，这不是想你了嘛。”
青年嘴角一抽，没理她。
小姑娘向来油嘴滑舌，他晓得她提前回来十有八|九是奥莉维亚那头出了事，这次问话也就礼貌性招呼一下，没想到她还接了，有够不要脸的。
“芃芃没有想我们吗！”在啃锅包肉的俩小孩儿不干了。
“想想想！”沈芃连忙放下啤酒瓶一人香一个以表忠心，MUAMUA亲得那叫一个响亮，米哈伊尔被她这番豪放做派吓到不敢动弹，并在她转身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迅速往沙发角落缩，身体力行地对这种行为表达了斩钉截铁的拒绝，望去宛若一位即将被混子调戏的良家妇女。
混子顺势开起了染坊，在良家妇女惊恐的目光中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你看，幸好我提前回来了，我不在你连血都没得喝，你说我是不是挺够意思。”
“……”够不够意思不知道，坑人倒是一套一套。
坑人一套一套的小姑娘解了扣子嬉皮笑脸地凑到他跟前。
沈芃身上的气息向来比较干净，作为嗅觉敏锐的人他并不排斥和她的接触，不过这一回他闻到的味道过于丰富了点。
酒味啊菜味啊油烟味啊什么的气味他都很熟悉，也不厌恶，因为这些在生命的最初被铭刻于脑海的气味一直以来都被赋予了幸福的含义，它们会轻而易举地让他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无力守护那些东西的他只能在失去的现在一层又一层地给那些时光套上无比美好的滤镜，然后一遍又一遍地独自咀嚼。
但今天沈芃身上还有血腥味和奥莉维亚抽的薄荷烟。
米哈伊尔叹了口气，努力把自己由于生命力不足而不甘平静并企图拥有姓名的獠牙收回去。
毕竟前两天才吸过，今天再吸的话沈芃可能会贫血。
说实在的，他真的很讨厌奥莉维亚。
他垂头抵着沈芃的颈窝使劲儿蹭了蹭，沈芃被这人的炸毛糊了一脸，不得不抢救一下自己：“米哥你换个发胶牌子吧，这炸毛扎到我英俊的脸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