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没那么善良
活着的人知道必死，死了的人毫无所知，也不再得赏赐，他们的名无人记念。他们的爱，他们的恨，他们的嫉妒，早都消灭。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事业，他们永不再有份了。[圣经]
第二场考试很快结束了，众人被要求回到原来的地方集合。初来的很迟。她把佑介和阳介的尸体埋了，为此耽误了点时间。
西索正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听到初的动静也只是稍微睁开眼瞥了一下。
他没必要时时关注她。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没有成熟的果实。
考官按顺序检查所得的分数，合格者才能够上船。
西索慢悠悠的走到考官面前递出了手里的盒子。考官也只是扫了一眼就让他过去了。
初是最后一个。她把手里的盒子交给考官后并没有立刻上船。
“有什么问题吗？”疾病猎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初的表情有些纠结，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疾病猎人耐心的等着。她能闻道初身上传来的气味，那是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这样啊。”疾病猎人直了直身子，温柔的笑着。
“但是很抱歉，它并不能够让人死而复生，更不会影响人的行为。虽然它疗伤的作用很强，但是并没有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
初很惊讶，同时也有些失望。她确实经历了死亡，而且行为上也确实变得有些奇怪。
“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初握紧了拳头，杀人的场景不断在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她的恶行。
“你，杀人了吧。”植物猎人走了过来捧起初的脸。“你的身上有很棒的味道呦。”她看着初惊恐的神色，心中的愉悦感逐渐得到满足。
“别吓她。”疾病猎人拉开了她。接着又对初说：“经历过生死，人多少都会有些改变。”
接着她继续说道：“这些改变或许是好的也或许是坏的，但这并不是你做错事的借口。虽然我并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但是如果你觉得自己错了，那我就当你错了吧。”她顿了一下，手指划过初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要把自己的行为归咎给其他因素。推卸自己的错误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她的声音很温柔。初有一种被米特阿姨训斥的感觉。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在推卸责任。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心安一些。
一直以来，她生活在法律的管制下，死亡是离她很远的，更不用说杀人了。在她的观念里，或者说在很多普通人的观念里，杀人是违法的，是会被关进监狱甚至死刑的。但是这里，在这样一个狩猎场，死亡和杀人似乎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没有人会大惊小怪。
或许法律终究只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吧。初默默地想。
“呐呐小妹妹。”植物猎人抢回话语权。“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没那么善良呢？”她眼里流光闪过。“毕竟善良很多情况下是基于法律和道德，除去这些，你内心所想的究竟是什么呢？”她轻轻的戳了戳初的胸口，笑容像只狐狸，狡黠，不怀好意。
“居住在这里的是天使还是魔鬼呢？”
西索站在甲板上看了一眼还在和考官说着什么的初。眼神晦暗不明。他的嘴角勾起，有些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他能感受到，那是来自黑暗世界的气息。多么芬芳诱人的气味啊！最高级的香水也不过如此吧。
哦呀，哦呀。看样子他的小苹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成长了啊。
“你怎么突然那么善良了？还提醒她这些。”疾病猎人看着初离开的背影，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嘛~这不是迟早要面临的问题嘛。”植物猎人摊了摊手。“她迟早会踏进黑暗世界的。提前认清自己的位置可以避免她走错路。毕竟，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说着她的手指摸了摸嘴唇。鎏金色的眸子里有了那么一丝笑意。
“你开心就好。”疾病猎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仿佛眼前的人不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死而复生吗？”疾病猎人在笔记上记了什么。
“真是一个好的案例啊。”
“死而复生啊……”植物猎人轻轻捂着脸，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船平稳的在大海上航行。这一次考试只有二十二人及格。并不是说其他人都没找到，而是有人把剩余的药物全毁了，就像是浪人兄弟烧毁骨花那样。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在为了争夺仅存的哪几株而互相厮杀。初因为死亡在山顶上躺了一整天而错过了。侥幸逃过一劫。
第三场考试据说就在这艘船上。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你的身上，有死亡的气味哦~小初。”西索的话让趴在栏杆上想事情的初回过神来。
她看向西索，姣好的脸庞上挂着泪水，眸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这倒是让西索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初就反应过来，迅速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脸上又是那可爱又有些腼腆的笑容。
“好久不见，西索。”
这样的反应反而让西索噎了一下，有些傲娇的哼了声，也不揭穿她其实他们昨晚才见过的事情。
“还是这样比较可爱呢~”西索随意的靠在栏杆上。他的身材很好，哪怕是这样懒散的样子，也很具有吸引力。
“是吗？谢谢您。”
她笑着，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般客气和疏离。
无聊。西索突然觉得很无聊。这样的交流他非常不喜欢。身边的初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白兔。尽管知道她狡猾的像个狐狸一样，但是……
“你想杀掉我吗？”初歪着头，看起来萌萌的。倘若有宅男在这里一定会飞扑上来吧。
看吧，这颗果实似乎总是能猜到他的想法。让他想摘又觉得可惜。呵，小狐狸。
“哦？”诡异的语调拖得很长。西索金色的眸子看向依旧在笑着的初。
这真是一颗不错的果实，青涩却充满了生机。最重要的是，她在成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有预感，她会成长为一颗很棒的果实。芬芳诱人而美丽，就像是——厄里斯的金苹果。
“怎么会呢~”他突然笑了起来，揉了揉初的头发，很软，有一种在揉小猫的感觉。
“啊呀，请住手！”初有些生气的嘟起了嘴巴。而西索却清楚的看到她收起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有趣。
西索拿开了手，表情极为满意的看着初。只是不清楚这个“满意”到底是对什么。
船继续行驶着，而他们则开始了第三场考试。
考试内容简单粗暴。让考生两两对决。允许使用武器，只要对方认输，昏迷或者出圈就算赢。倘若杀死对手则算违规，立刻丧失比赛资格。
这次的考官是一名赏金猎人，腰间挂着的两把刀应该就是他的武器。
二刀流吗？初打量着这个考官。唔，似乎还是西索比较强。
初的对手是614号，是一名年轻的格斗家。他站在那里很是自信。只是他看着初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是觉得赢了一个小女孩没什么成就感而且也不光彩。
初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现在用的是阳介的胁差。因为实在是太顺手了就留了下来。
“小妹妹。”对面的614号面色纠结的看着初。“你认输吧好不好？”他的语气带着商量，笑容却十分僵硬，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做。
初歪着头笑了笑。看起来可爱极了。就连614号也差点沦陷。
啊啊好可爱啊。要打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完全下不了手啊！！快点认输吧！求你了！！
“大哥哥。”初看着614号，蓝水晶般的眼睛纯净无比。
简直就是天使！啊！我死了！！
614号捂住了心脏。
“很抱歉，我不能认输。”初的话让614号清醒了过来。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初。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614号率先向初冲了过来，看他的手型似乎是想把初推出圈子。既避免了让她受伤也体现了他的风度。但是他显然是低估了初的速度。
不过他不愧是格斗家，立刻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向后方打去。但是初并不在那里。她离他很远，并不打算与他近战。
614号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轻敌。他眼神一变，浑身的气势变强了。
唔，要怎么办呢？初绕着614号走了两步。气势很强啊。正面攻击看样子是不行的。算了，试一下吧！
初摆好了架势，她打算先从正面进攻，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
初一瞬间就来到了614的面前，还未来得及进行下一步，614的拳头就已经向她挥了过来。初立刻向后退去，险险躲过了那一记重拳。
好险呀！被打中一定会被打出局的。初暗暗松了口气。但也就在刚才，她发现了那个人的破绽。他挥拳的时候，他的右肩会抬起来导致右边成为盲区完全暴露出来。
嘻嘻，被我发现了吧！初立刻向他冲了过去，这次她没有正面袭击，而是绕着他转圈圈。她的速度很快，614号竟一时没办法打到她。
她围着614号，看着他的脸色从严肃变成焦急。她在等，等他挥拳的那一刻。
终于，614号似乎是实在没耐心了，他对准一个方向挥了下去。初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突然绕道他的右侧，举起刀劈了下去。
啪嗒！
614号倒在了地上。初赢了！她看向站在角落里看着她的疾病猎人，举了举手中的刀。她并没有□□，她只是把614号敲晕了。她想告诉他们，住在她心里的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而是人！她不需要像天使那般克制，也不会像魔鬼那样放纵。她既然活着，那就要像人一样活着。
似乎越来越喜欢从别人的后脖颈下手了呢。初看着614号青了一块的后脖颈暗暗想到。
“抱歉了，大哥哥！”初蹲在倒地的614号旁边笑着，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
嘛~总得来说，是好人啊！
大哥哥吗……
离她不远的西索看着笑容明媚的初，眼睛转了转。他可是全部都看到了，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啊。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西索活动了一下右肩，危险的气息蔓延在考场内。
“可别让我失望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