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上（2）
逾月。
辰国太后入葬后的第三日。
公孙漾和莫离笑远远的看着莫筠溪的背影，她自以为躲过了所有人的监视，可一切举动仍然被莫离笑掌握的一清二楚。
莫离笑的脸上有不同于往日的忧伤和无奈。他此刻，只是小溪的亲人。
公孙漾发觉了莫离笑的情绪，冷峻的解析道：“辰国如今的局势，这一仗，不赢必亡国。太后大义，以死唤醒梵岛原部族对王室的忠诚，灵均也该有身为公主的自觉了。当人质，并没有多委屈她，宁国也会竭尽全力护她这个人质安全。”
莫离笑点点头：“小溪一直被父王和母后保护的很好，我们一直将她护佑的不知世事与人情险恶。宁国......去了宁国，归期无定，她从小又体弱多病，总是无法安心的。”
公孙漾语气冰冷的说：“若主君不忍开口，我可以代劳。”
莫离笑摇了摇头：“祭司不是教过孤吗？成大业者必大舍。”
莫筠溪一身粗麻布丧服，往日白里透红的肤色，已然是苍白如纸。她提着衣服，轻手轻脚的来到幽草园外墙的某个角落,像往常一样推开了两块砖，脸上挂着笑意，可是看到那张相似却不是自己期待的脸庞，瞬间僵在了那里：“王兄，怎么是你？”
莫离笑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叹了口气：“这是你这几日来与孤说的第一句话。从门口过来吧，孤让侍卫放行。”
莫筠溪摇摇头，爱哭鼻子的她眼泪淅沥沥的就流了下来。
莫离笑实在很头疼，但看着自己的王妹又不忍发火：“母后.....母后薨了，暖姜好不容易回转的病情又复发了，孤不让你见他，是怕他无意中伤到你。”
莫筠溪立刻回嘴：“那又怎么样呢？我是她妹妹，我不怕。”
莫筠溪看莫离笑不吭声，委屈着质问：“矛十万支，弓箭三十万支，筑城师十人，火箭炮三十筒，我是商品吗？就这样把我交易出去当人质？我身上还穿着孝服呐！我还要为母后守孝。我哪儿都不去。”
莫离笑尽量语气柔和，用仅有的一丝耐心解释道：“之前一直想着，你还小，又是个女儿家，无忧无虑的长大便好。可是，小溪，辰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今日，就当我替梵岛仅存的百姓们，求你。”
莫离笑顿了顿，神色坚定的毋庸置疑:“辰国，不能亡在我的手里。也当我自己，求你。”
莫筠溪从小到大，并不曾听过莫离笑说过任何软话，即使懵懂，但也知国之危亡之际，自己不该退缩，可是......
莫筠溪语气里带着丝丝请求：“我.....阿.....”她快速的问道：“我明年夏天能回家吗？”顿了顿，有些怯怯的补充道：“我想回来摘白兰花给你。”
莫离笑一下有些语塞，但是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莫离笑何曾见过这样的莫筠溪？一副怕被丢弃的样子，可怜的他都心疼不已。那个样子的莫筠溪，让他忍不住撒了谎。
莫筠溪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我……我能问你最后两个问题吗？”即使被保护的再不谙世事，但也非愚笨无知。哪一个在宫里长大的孩子，不曾被教习过谨慎有防？哪一个公主，没听过碎嘴的的嬷嬷姑姑们闲话宫内秘史？从小她听到各种传言时，就已经很好奇了，可是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坦诚。
莫离笑点点头，好奇他的小妹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莫筠溪的声音很小：“如果，我是说如果，人质是暖姜，你......会答应吗？”她很想很想，莫离笑能告诉她真相，但是此刻，又十分的的担心，若真相真如她猜测的那般，会不会难以接受？
不过莫离笑没有犹豫，立刻回答：“你和暖姜于我，都一般重要，即使我有一丝旁的方法，都不会送你们当人质。”
莫筠溪的心中有了一分暖意，莫离笑的回答让她有勇气接着问下去。
她抬头，望着莫离笑的眼睛说道：“母后不是我的生母，我生母是当年葬生火海的月姬，母后的胞妹。对吗？母后……对她不太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