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遭遇袭击(一)
天色暗黑,半轮月亮高高悬挂在半空中,焦距缩短,仿佛只要一伸手,一抓就能触碰。
月光静静照映在地面上,拉得人影又黑又长,又是一个起风的夜晚。
董俊桦,仍然独自穿梭在街头,穿过这条马路,街道上的人群愈来愈稀少。有些阴森森的冷风袭来,太过寂静的恐怖。
昏暗的路灯下,在他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出现了一群人。
“走。”领头的人,一袭黑衣,黄色的卷毛发及其明显的放肆张扬,他小声的发出命令。
他们一道弓下身,脚步细细地落在对面马路上,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手中各自紧握的木棒一丝都不愿松懈。
董俊桦停下脚步,留意到月光下成群的影子,蓦然回首,嘴角抽动。
“哎呦。我的头,你干嘛不走了?”
“你以为我愿意。”
“嘘——小声点,都给我住嘴。”领头的黄毛阿伟及时阻止了他们无聊的对话。
事实上,董俊桦已经察觉到了异样。灯光照在他那张漫画的脸上,轮廓分明的五官立体呈现,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光线下的背影也显得更加硬朗,浑身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只是他万万没料到,除了他们,埋伏已久的人还有很多。
地下车库,约他来的人地址就是这里,本想走开,却又返了回来。
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一辆黑色私家车,警报声顿时传来,人群也随之紧张。
“谁?”他的回音很清旷,约他的人究竟是谁?
无人回应,让他不由的开始防备。
他四处查看,脚步落在地上的声音静而细密,忽然想起什么,顿然醒悟,沉声低吼,“中计了。”
“晚了。”从某个角落的位置,一阵诡异的声音带了许讽刺。
“谁?”他全然不知方向,似乎已经被人操控,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监视下。
何处,有人的木棒高高举起。
他强烈有预感,意识性抬头,迎面,木棒劈头而来;没有多余的停留,第二棍在他还没有反应时,背部重重遭受到疼痛。
董俊桦完全僵硬了,身体像从空中被人抛下般重重躺倒在地。额头上,有血丝开始渗漏,他已没有知觉性的晃晃沉重的脑袋。
有只脚踩上他的后背,尖锐刻薄的声音。“你认识我吗?董俊桦,起来。”
他努力仰起脸,几堆埋伏已久的横肉混混统统现了身。
“韩忠。”董俊桦有些暗讽的叫着这个名字。
“呵呵。”领头的黄毛阿伟略带兴奋的尖叫,用力一踩,看他痛苦□□的样子,阿伟越是开心。
“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愚蠢,明明已经有所察觉,但就是熟视无睹。双手狠狠握成拳,开始用力颤抖着身体。
他的力量极大,阿伟支撑不住的有些摇晃,急忙示意身侧的弟兄跟上来,一个一个挨着,踩上他的背。
几只脚的重量,让董俊桦一下子服软了许多,算是克制住了他。
阿伟,伫立在他面前。有许得意地看着他。
董俊桦支起下巴,嘴角泛起一阵冷笑,缓缓松开握紧的双手,辗转灵动的晃开身体。
几人的重力全在脚下,他一下子的动作,使他们失去了支撑的物体,找不到平衡点,趁机伏卧起身,掠过那几只晃动的单脚。
周朝的小弟,眼神呆滞的盯着他。
“呃——咝——”还是感觉到了全身疼痛,他托着伤痛的身体,咬紧双唇,拼命坚持。
阿伟蹑手蹑脚,睁着双眼目光猥琐,没料到董俊桦还有力气反击,也难怪忠哥让他带那么多人反复提醒,但他就不信了,又一次发号命令。“上。”
命令一出,一群混混横肉小弟相继扑上前,左挥右拳,木棒断然落在董俊桦的身上,留下痕迹。
这下阿伟猖狂地哈哈大笑。“忠哥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想起事先给韩忠打的包票。“这次,他逃不掉了。”
董俊桦清楚,这一次,他是死定了。闭上双眼,双臂弯曲。半跪在地面上,膝盖处传来的隐痛袭上心头,嘴角的淤青渗着额面的血迹沾染于口,他试图用手擦拭,却在这一秒看见来人的臂弯处藏着一把尖细的匕首,他皱眉,忽地笑出了声,也许,他还能试一试。
听着这阵阵发笑的笑声,四周围打他的混混心里顿时泛麻。
很快一把尖细的匕首面向他,他愣愣微震,倾身后,匕首刺入他身体的右下腹。
一阵痛苦的□□,他大口喘着气,用脚下的力道猛然踹开刺伤他的混混,拔出匕首;鲜血立即染红了他大块的衣服,那件蓝色夹克衫外套也划破了多半。他摇晃着,颤抖的手扶向旁边的车子,血滴在车子的边缘。
来不及处理伤口,那群人又开始步步逼近。
他渐渐后退,一手按住出血不止的下腹,一手预备反击。紧贴车子的身体开始往下坠。“别过来…”他面色苍白,声音也虚弱无力。
“你以为你是谁?别逞强了。”阿伟刺耳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车库。
他缓缓离开依靠的车子,迎面冲上来的人,迫使他狠狠扯住衣领,手肘弯曲,胸口击中,又迅速推开。
那些个混混小弟毕竟有些个是新人,懵懂的抓不住头脑,自个乱作起来。
“告诉我,你是谁?”他的话含糊不清。
“怕了吧,投降吧,董俊桦。”阿伟仍自信的大笑。“哈哈…你逃不了的。”
“韩忠呢?”他虽然知道这个黄毛一定是韩忠的人,但他还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地上的血没有凝固,血腥味渐渐深入。
他仰面,忽然俯视的看着地下出口的标志,跌跌撞撞的倒退几步,松开捂住下腹血淋淋的手,用劲全力夺掉一名混混手中的木棒,然后趁人群躁动时,逃开他们的视线,木棒也缓缓从他手中没有力气的挣脱开。
“人呐?”消失的太快,阿伟慌乱的寻找他的影子。
“有血迹。”有人高调喊出声。
“沿着血迹找到他。”
地下车库的底层角落,董俊桦紧贴墙壁的身躯渐渐软了下来,察觉到血留下的痕迹,他脱下了外套,堵住出血的部位;伸手拭去额上新鲜滑落而下的血渍,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阿伟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他一个受伤的人能逃到哪去。”阿伟暴恐地跺脚。“你他妈的真烦。”
他听到他们的对话,正如阿伟所说得,他逃不掉。重吸一口气,但他决定还是试一试。
“他在那里。”有人发现他的踪迹,伸手指向他逃离的方向。
他努力睁开眼睛,踉踉跄跄地走在街头。支撑不住了,终于决定找个隐蔽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国安大学,四个大字模糊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不敢多想,趁着大门还未关闭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小跑进了学校。
那么凑巧,守门的值班人员恰巧在这时关上了大门。
“阿伟哥,他……”
冲进去的人被阻挡在了校门外口。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守门的值班人员是一个将近70岁的老头,他额面布满了皱纹,头发花白,看见一群人伫立在外,急忙走了过来。
“老头,别多管闲事。”阿伟怒喝着,“我们着急找人。”
“这是学校,你们找谁?”
“让我们进去。”横肉混混们齐声吆喝。
“我警告你们别乱来,我会报警的。”值班老头故装表情严肃,看着这一群不好惹的混混,心里颤抖的害怕起来。他也没想太多,一心只想着快速打发他们。“走走走。”
“你们确定他在里面?”阿伟有些待不住了,他扭头反问。
混混们跟着面面相觑,底气不足的摇头,“不知道。不过这门都锁了,他应该走不进。”
值班老头顾不上他们的谈话,望着他们,伸手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口气严厉。“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喊人了。”
阿伟咬紧牙关,瞅了瞅里面,双眉紧皱,细细想来,记得韩忠说过别太张扬。“我们先走。”
收到命令,大部队人马拍拍屁股离开了学校。
值班老头松了口气,低头,意外留意到地面上的血迹时,他错愕的张大嘴巴,“诶?怎么会有血?”他自语,本想再继续查看下去,忽然又从容的摇头。“这帮小混混硬是给我找麻烦,一定又拿了什么血腥的东西吓唬人。”……
“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辅导女老师温和地放下手中的课本,“几位同学早点回家。天色不早了,回去记得早点睡。”
“老师,再见。”五位同学,略带笑意的挥手告别。
安静的教室,留下的四位同学起身移动桌椅。而最角落位置的一位同学却仍坐在那里没有动。
“说实话,我们这么拼命干嘛?”
“是呀。都这么晚了。”有人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整点七时。
“打扫打扫回去吧?还好有人接。要不然这么晚了,还真有点怕。”
立丞君是五人中其中的一员,想起有人刚说的话,既会莫名的伤感。是呀,不早了,她们都有人来接,而她呢?父母不在家,自然没有多余的期盼,轻轻扯开嘴角,忧伤的笑容,有些无力的垂下脸。
“怎么了?小君。”有同学问。
“没事。”她努力的挂着微笑。
“哇——”有人突然惊讶出声。“好好看的玻璃杯。”
这一声大叫,使原本忙碌的三个人立即被吓了一跳,就连坐在角落的那位也大幅度的颤抖。
“你吓死人了。”自然有人是一阵抱怨。
“不是,你们快过来看,真的好好看。”
“什么呀,我看看。”立丞君走上前,握着玻璃杯的手沾染上了灰尘。她仔细看着,这个玻璃杯是双层高硼硅材质,里面隐隐透着一层胭脂色的夕阳红,表面似乎雕刻着一些精益的花纹。确实很精致,也很耐看,她琢磨着,想想估计是从来没有人注意,搁置的时间太久了,渐渐玻璃杯就脏了。
两名齐聚上来的同学一同摇头,角落上的那位却依旧漠不关心。
“好脏哦。”
“不会啊,洗洗就好了。”立丞君甜甜的轻笑。
“别去了吧?这个玻璃杯放了大概好久了,丢了算了。我听说这间音乐教室很久没人打扫了。我们快一点打扫完,快点离开吧。我有点害怕了。”
立丞君颤了颤,脑海里闪过一丝恐怖的画面,但仿佛有种说不出的力量,驱使她要执意这么做。歆然的看着手上的玻璃杯,“没事。这么好看的杯子丢了怪可惜的,我去洗手间洗干净就好了。”
“随你,反正我们是不去。”原先抱怨的同学愤愤地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洗手间里很黑。”
她是听进去了,可她摇摇头。“没事。”
安灵星结语:《孙子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