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遭遇袭击(二)
小跑出音乐教室,灯光下的走廊极其迷暗而安静,立丞君忽然感到莫名的紧张,恐怖感遍布全身。
离洗手间的距离越近,越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她微颤,胆怯的低下头,心情有些焦虑的复杂,闭着眼平伏下心情,拧开洗手间的门。
啪——打开门,人才刚进来,门就又自动关上。
她猛然一颤,心脏跟着剧烈跳动。漆黑的洗手间里摸不着机关,试图拍拍起伏的胸口,借着窗户外透过的月色找到洗手池,贴着墙边,缓慢移动。
拧开水龙头,听见水声,总算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满意的笑脸从她的脸上渐渐清晰,玻璃杯的样子,干净的很好看。
关上水龙头,转身,靠近门旁,一个莫名而来的绊脚,她反应及时,急忙蹲下身,双手牢牢护住玻璃杯,几滴新鲜的血滴悄然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有些热乎乎后的冷冽,伸手触碰额头,收入在她的瞳仁中的是,血?然后又是一滴。
“啊——”她本能后的起身,害怕的大声尖叫,玻璃杯随之掉落,玻璃碎片散落满地,支离破碎。
“什么声音?”音乐教室里,有三名同学缩成了一团,放下手中各自的活,抱紧在一起。
“好像是洗手间那里传来的”
“怎么办?鬼来了吗?”
角落位置上的那位终于好笑的笑了起来。她起身,高高的个头,有些过于的纤瘦,有着一头短短的黑色头发,小小的单眼皮眼睛,国字脸,酷似男生模样的帅气。
她叫郑琳,国安大学艺术学系大二的学生,一向中性十足的打扮,不爱交际,也不爱说话。
“郑琳,你笑什么?”
这么直接的问,她反而又笑了,“鬼?好笑?你们不去看看?”
互相望着彼此的三人。
郑琳倒是一副轻松,她不去看她们,自个走出教室。
立丞君畏惧的缩着,渐渐月色的光亮折射,躲在门背后的男生重力倒了下来。随后一阵痛苦的□□。
她的视线开始转移到受重伤的男生身上,他嘴唇发干,久久用手支撑着地面;血,一滴滴由他身下滴落,半睁半合的眼还藏着那股不屑。
她没有看清他是谁,只是确定他不是鬼后,倒有些放宽了心。慢慢移动脚步,靠近他,手僵在那里,平静的轻声开口:“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他无力的试着想解释,一阵作恶,强烈的咳嗽蔓延喉咙,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他看着她,声音微弱的气喘吁吁。“不…许……说话。”
血?立丞君猝然一惊,他受伤了,望着面前的这个人,她既会无故的担忧,有一丝彷徨。“你……还好吧?”她很小声地说。
脚步声渐渐逼近,她清晰的听见,急忙快步贴近门。
董俊桦想站起身,却重心不稳,倒在碎片中,一只手刹那被玻璃碎片狠狠刺了进去。
“喂。”立丞君慌忙的叫唤,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抵着门的身体力道减轻。
他强忍着痛,眉峰紧皱,此刻额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全身上下骨骼酸痛,右下腹的牵扯拉伤渐入骨髓,稍稍低头,用按下腹的另一只手转移到被刺的手掌上,可这次却顽固的没有叫出声。
走近的人看着洗手间的门严严实实的合着,着急的敲门声急促而有力。
“小君,你在里面吗?”
“呃?我…在”她盯着他,有些迟钝的反应。也试想着努力从那微弱的月光下看穿他的意图。“我没事。”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声音怪怪的。”郑琳耐心的询问。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打扫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更多的脚步声临近门口,那三位同学相继赶来。
“刚才是不是你在叫?”三人中的一人问。
“刚才?”她小声嘀咕。“哦…我刚才不小心磕到了洗手池,玻璃杯打碎了。”
“是吗?”郑琳面色凝聚,明显带有怀疑,可是也不想多问。“没事就好。”
“那你出来,门锁着干嘛?”又是那三人中的一人。
“我……想收拾一下。”她实在不会说谎,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我们可以帮你。”现下的三人非要起哄。
立丞君再度回头看着地上的他。
他依旧躺在地上,好像身体有些颤抖的麻木。而对于她投来的视线,他冷漠避开。
“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人家不想说,我们就先走。”郑琳不去理会她们,痛痛快快的直言,直接背过身离去。
立丞君脸上明显红彤彤的,她感觉尴尬,有许为难的开口。“我是不太舒服啦。”
“喔——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没事,大家都是女人。”
“……”她没说话,只是觉得羞哒哒的惭愧。
“好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见里面的人这般不情愿,剩下的三位同学也懒得多管。
听着脚步声走远,立丞君打开门,探头察看。确定她们已经不在,她才慢慢走到他身边,勇气战胜了害怕。“你受伤了?”
“我没事。”他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关心,虚弱无比的声音里夹带着不屑,但他却还是小声的开口说了两个字。“谢谢。”
见他这般濒临死亡的样子,她的心里难过的有些刺痛,犹豫着。却又不到一秒时间考虑立即伸出手,扶起地上的他。
“不用。”他极力用仅存的力气推开她。
“我在帮你。”她认真的说,伸手握住他受伤的手,摊开手掌。“看样子你很严重,流了好多血,玻璃扎得很深。”仅凭月光下的微光她看不太清,只是大概的猜测。
慢慢她低下了头,自愧的咬紧下唇。“不好意思。”
他抽回手,很是意外她的话。“不好意思?”他被她逗笑了,底气不足的虚声,摇头。“你真好笑。”
立丞君盯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有种熟悉的感觉。“我们好像见过?”
彼此的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声可听,安静的过份。
她突然鼻子敏感,又嗅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双眼蓦然放大,刹时惊讶。“你好像还在流血!”
董俊桦撇开脸,冷漠的习惯语言。“这跟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这下她倒很是气愤,直直瞪视,口气不悦。“是跟我无关,可是我已经看见了。你如果不想死,我就当回好心人,送你去医院。”
“医院——”他重重重复这两个字。不加于思考,直接回绝,“我不去。”
“你的伤很严重。你想死吗?”
“我知道我的身体,死就死吧。”他倔强的逞能,虚弱的声线里掺杂着一股鄙视的厌恶。
“你——”
“我不会…去医院。”
“医院跟你有仇吗?”
“你很烦。”他眼角泛冷,已无力再和她多说一句。
“……”
“抱歉…请你别管那么多。”他磕磕碰碰扶着墙角,受伤的一手置于额面,一手拧开了洗手间的门,昏昏的脑袋,视线模糊的看不清方向,意料之中他再次承受不住的倒在地上……
经过学校医务室,她简单的对他的伤口进行包扎后,立丞君吃力地扶着董俊桦,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在起风的大街上。她累得虚脱,身体的力量完全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怎么办?”她感到自己有些扛不住了。“喂,你醒醒?”她摇晃他昏沉的脑袋,害怕他已失去知觉,会休克死掉。“你千万不要死,醒醒。”
这女生颤抖的厉害,他仰起淤青的面容,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我…还没有死。”
立丞君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眺望远处,心里想着她该送他到哪里?他的伤不能耽误一秒,才刚刚替他止了血,又怕幅度运动会使伤口崩裂,她小心试探的问:“我送你去医院?你的伤很重,不能拖。”
“……”
不见回应,她着急为难。“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
止住脚步,他拒绝?他是嫌弃她吗?这个人未免太难伺候了吧?他以为他是谁?可是,“为什么?”
“……”
“那你到底想怎样?”
他轻轻勾起干裂的嘴角,抬头面向她。“你不怕我?”他弱弱的语气,“一个女生这样帮助…不认识的…陌生人,我很奇怪。”他颦眉,明明身上的伤很痛,可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静静看着她,“是你跟其它女生一样还是…你比较像个白痴。”
“喂。”他的话,立丞君不悦地瞪着。“你……”那么虚弱的喘息声,伴着她的耳畔传来的热气,热乎乎的发痒,就这副模样?还是打算算了,低声轻诉。“请少说话”……
龙黑帮分会,地处较暗。
阿伟畏缩在一旁,压低的脑袋不愿抬起。然后慢慢的开口:“忠哥,忠哥他…跑了”
韩忠背对向他,听见阿伟的报告,立即转身,面露狰狞,双眼怒气的瞪视。
阿伟急忙迫切下了跪。“对不起,忠哥。对不起。”
“人跑了--”韩忠握起拳,愤愤地打碎了身旁的木椅,“妈的。你跟我保证过什么,让他跑了,废物,一群废物。”他大力嘶吼,横眉怒目,“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一把扯住阿伟的衣领,一股嗜血的煞气。
“他受了很重的伤。”阿伟急忙找些有利的话替自己作袒护。“我保证,真的。”
韩忠听着,眼底露出仇恨的犀利。“光受伤有什么用。滚,马上给我滚。”大步用劲推开他,一记猛力。
阿伟瘫坐在地上,哆嗦地支起身,慌乱的弯腰逃开。
韩忠伸手碰上左脸,这道疤?双手狠狠握紧,传来咯咯作响的声音,牙齿吱吱碰触,“董俊桦,走着瞧。你怎么毁了我,我也要怎么毁了你。”
砰砰砰——
“谁?滚出去。”一声怒喝。
门却还是被人推开了进来。
“哇喔,你这里这么乱。”进来的人,一副轻松的痞样,他性感的勾起嘴唇,嘴角抽动,见到地上的狼藉,不禁惊叹。
“以承?”见到来人是他,韩忠识相地换上一副笑脸。
“我猜,又有人惹怒你了。”
他不作答,轻松冷笑,“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无聊了。”吴以承随意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去。
“你也会无聊。”韩忠替他倒了杯水。
吴以承和韩忠,他们的关系算是朋友?论地位,吴以承是吴烈的儿子,而韩忠只是吴烈器重的下属;但,吴以承是从来不管这门子的事。在帮中,他只是挂有一个头衔,吴烈的儿子谁都不愿得罪,自然而然,大家给足了面子;而韩忠,自从从高中辍学到现在,一直都是吴烈的帮手,加入黑社会,加入帮派,吴烈信任他,他也敬佩吴烈。
“董俊桦最近又不在学校。”吴以承不快地说,心里的躁动带有一定的乏味。
听到这个名字,韩忠双眼跟着异常放大,“所以你很无聊。”
“也不只是这个原因。”
“怎么?有心事?”韩忠饶有兴趣地打量。
“没有。”吴以承笑笑摇头,续而才吐掉嘴中的口香糖。
安灵星结语:缘分,有人会因为这两个字加于利用;但如果真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我们终究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