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三
她的哥哥叫潇央。
潇央的剑很快，是我见过出剑最快的人，但是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太不要脸。
说太不要脸也许太难听了一些，因为他还算是个好人，应该说没皮没脸。
因为他总是缠着我和他比武。
我对比武没有兴趣，所以总是不理他。
他就是不放弃。
他说：“你是剑神风清扬的后人，风清扬老前辈是我最敬仰的人，听说老前辈出手极快，往往敌人的剑还没有□□，他的剑已经刺到了敌人的身体里。所以我就想看看他老人家的后人出手是不是也很快。”
我说：“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
他说：“我觉得你的剑杀不死人，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说：“我不试。”
他说：“为什么？你怕了？”
我说：“不错，我是怕了，我怕你的命一文不值。”
他说：“哦？怎么个一文不值？”
我说：“我是个生意人，杀了你得不到一分钱，你的命对于我来说就一文不值。”
他说：“这好办，我给你钱叫你杀我，这总行了吧？”
我笑了，道：“我从来还没遇到过自己花钱买自己命的人。”
他说：“现在你遇到了。”
我说：“对不起，这单生意我不接。”
他说：“不接？为什么不接？”
我说：“我从来不接傻子的生意。”
他怒道：“你骂我是傻子？”
我说：“我没骂你傻子，我说你就是傻子。”
他很生气的走了，然后再没有来找我。
有一天，一个很老实的车夫找到我。
他的表情很愤怒。
他说：“我想杀个人。”
我说：“杀人是需要付钱的。”
车夫说：“我有钱，这是我的全部积蓄，都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钱袋。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大概有五六十两，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他说：“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我说：“钱是差不多了，不过这年头虽然人命很便宜，但有些人的命还是很值钱的。先说说你要杀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知道每天晚上他都会去一个地方喝酒。”
喝酒的地方是个小地方，在街头的角落里，一个很简单的草棚。
像这样的地方一般我都很少来，因为酒质不好。
酒质不好的酒馆一般生意都不会很好，但还是会有人去的，因为这样的酒摊里的酒很便宜。
此刻坐在草棚底下喝酒的只有一个人。
潇央。
我看到是这小子的时候愣了一下。
难道这小子真的花钱叫人买他的命？
我转头看着车夫，发现他也在瞪着他，眼睛里仿佛能瞪出火来。
我说：“你为什么要杀他？”
车夫忽然很激动，身体都开始颤抖，一字一字道：“因为他□□了我老婆。”
我说：“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你老婆？”
车夫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他醉醺醺的倒在路边的阴沟里，于是就把他扶上了我的车，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好把他拉回了我的家，没想到这个畜生那天晚上却□□了我的老婆。你说，他该不该杀？”
我说：“要真是这样，那他真的该杀，不过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车夫道：“我被他一拳打晕了。我只是个车夫，我杀不了他，而他一抬手就能杀了我。”
我说：“所以你才找到了我？”
车夫道：“我也没办法，希望你能帮我。再说你是杀手，钱你已经收了，就不要再问这么多了。”
我说：“我不是杀手，我是个生意人，我做的是江湖上的生意，所以我有我的规律，我也要看这个人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车夫道：“那这个人你说该杀还是不该杀？”
我说：“该杀。”
城外，小河边。
鲜花遍地，阳光灿烂。
我站在阳光下晒了两个小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潇央是不是真的该杀？
最后我决定，他真的该杀。
喝了酒的人流露出的才是本性，那说明以前我看到的他的好都是假的。
潇央看到我的时候笑了，笑的很灿烂。
我说：“你马上就要死了，还能笑的这么开心，我佩服你。”
潇央道：“我从来不怕死，我开心的是终于能和你一较高下了。”
我说：“你有什么遗言都交代好了吗？”
潇央说：“说到遗言，我还真有一个请求。我有一个妹妹，叫潇荷，如果我真的败了，我希望你能照顾她。”
我说：“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
潇央道：“这里只有你和我。”
我说：“我可以给你时间。”
潇央道：“不必。”
我说：“好。”
潇央道：“你有什么遗言，也可以告诉我，你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我说：“我从来不留遗言。”
潇央道：“好。可以开始了吧？”
我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潇央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还知道是谁雇的你杀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晚上我确实喝醉了，而他的老婆也长的确实漂亮。”
我咬紧了牙关，心里已经无话可说。
我已准备动手。
他忽然说：“听说你在杀人前都会问被杀人一个问题，愿不愿意出三倍的价格把自己的命买回来，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说：“我那些话都是对不该死的说的，所以你用不到。”
潇央笑了，笑的还是那样灿烂。
我握紧了背后的剑。
这是一场真正的决斗，我们两人都用剑，也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胜负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分出来的。
他的出手太快了，想要胜他，必须以快胜快。
可是我们的出手速度几乎达到了一致。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我的剑比他的剑长了三寸。
一般的剑长度为三尺六寸，而我的剑三尺九寸。
我的剑是我的父亲亲手为我打造的。
父亲说，一寸长一寸强，高手相争那怕是一分一毫都是致命的。
父亲说的是对的。
当我的剑刺入他喉咙的时候，他的剑离我的喉咙只有两寸。
我的剑刺入他喉咙一寸。
这是致命的一寸。
潇央死了。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倒下，忽然觉得他不应该死的，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别人的老婆呢？
我找到了那个车夫，偷偷的跟着去了他的家。
我看到了他的老婆。
他的老婆确实很漂亮。
我一连三个晚上都在偷偷的看着他这个家。
我发现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很恩爱，特别是他老婆，很是喜欢笑，怎样看都不像几天前被别人□□过。
我觉得，应该是我错了。
我忽然出现在车夫的面前，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我说：“那个人已经死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实话？”
车夫摇着手说：“不管我的事啊，都是那个人叫我这么说的。”
我说：“说仔细一点。”
车夫说：“那天晚上我看他喝的醉醺醺的倒在路边，就好心把他带回了家，第二天我老婆还特意做了面给他吃，吃过面之后他忽然掏出好多钱放在桌子上，说让我帮帮他，然后桌子上的钱就给我一半，我看着这么多钱就答应了，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他教我说的，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我知道，这真的不管他的事，都怪我自己太笨。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一直都想找到他的妹妹潇荷，来完成他的请求，可是茫茫人海中又能去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