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知前生谁误谁
“七万年前?哈哈,凤笙,帝珩的事我不过只是轻轻推了一把,至于背后下棋的人是谁,你不妨去问问你的好师兄”玄黎放下手臂,看着凤笙面带嘲讽,看到她脸上的绝望痛苦惊慌,玄黎心里却是痛快极了,再厉害又如何,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如今不也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不~不可能!”凤笙闻言心里最后的一定幻想也落了空,但她仍旧不敢相信,死死的盯着玄黎,似是要看出什么破绽,然而让她失望的是玄黎从始至终都是带着阴冷嘲讽的笑意看她,凤笙才不得不相信七万年前的事不是意外竟是人为,至于玄黎口中所说的那个‘好师兄’,除了他凤笙不做第二人选,可正因为如此却是更加让她痛心,原以为当初的袖手旁观只是出于无奈,可如今真相就摆在她的眼前她除了愤怒却更加迷茫,比起此刻的绝望悲伤,当年雎鸠山前那抽骨之痛又算的了什么呢?
“怎么样?很伤心很难过吧?我就是要让你绝望痛苦的死去,可惜了两个在六界都极富生命的天才却被人像个傻子一样玩弄于鼓掌,你说可不可悲呢?”玄黎语气颇为自得的说着,一步一步向着凤笙逼近。
“呵呵呵~,难为你们煞费苦心了”低低的笑声自凤笙的喉咙中传来,凤笙忽然抬头看着玄黎的目光仿佛淬染了鲜血,语气里是无尽的凄凉和自嘲,事到如今即便她知道了真相却也不知应该要去恨谁,都说世间万事自有因果,今日看来她便是那个因,如今的一切便是那个果,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泪无声的滑落。
“凤笙,七万年前你就该死在迷踪境内,今日你必死!”说完手中扔出冰凌直直的刺向凤笙,杀意顿时四溢。
凤眸忽的睁开,眼中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此刻的凤笙周身萦绕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面对那射来的无数冰凌,凤笙没有躲闪便听见□□刺破的声音不断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正在玄黎沾沾自喜之际,忽然间凤笙蓄起了全部的力量向玄黎投去了七色琉璃火将其困在火圈中,随后消失在原地。
天宫盛宴之上,帝颛端坐在云霄殿上,一身金丝绣袍威严赫赫,大殿之中丝竹管乐其乐融融,殊不知大殿之外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凤笙带着满身伤痕来在了云霄殿前,血水浸染了衣袍,身后跟着长长的血脚印,她一路闯进了九重天,打伤了看守大门的天兵,如今站在这里却忽然迟疑了,察觉到身后追来的人,凤笙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向了云霄殿。
“嘭~”在殿内欣赏舞乐的一众仙家正兴致高昂,便看见几个天兵被人打倒在地,之后便看见被血染就的红色身影立在殿中,凤笙强撑着站在大殿之中,冷冷的看向高座之上的帝颛。
正在众人疑惑来人是谁之际,扶弼一眼便认出了受伤的凤笙,身形瞬间移到她面前,眼中带着慌乱和不安焦急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声音里带着透骨的冷意,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而帝颛几乎也在同时认出了凤笙,只是被她那冰冷的眼神给吓到了,心下忽然生出一种不安慌乱还有一种心虚,帝颛那一瞬间的闪烁凤笙看得真真切切,忽然有些无力的闭上双眼,“师妹,何人大胆竟敢伤你!”帝颛有些心慌的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语气有些心疼又微微泛着冷意。
“噗~”闻言凤笙只觉得五脏六腑气血翻涌,此刻她周身如坠冰窟,她极力稳住神魂,看向帝颛的神色有些哀恸,半晌方才有些无力的开口,“你我一同学艺数万载,今日要问师兄一句话”凤笙语气微顿,有些吃力的喘息了片刻,扶弼一旁不断的给她输入真气,但似乎见效不大。
“什么话?”帝颛虽然疑惑但更担心她的伤势,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凤笙脸上若有似无的讽刺,当然谁也没有注意到悄悄出现在大殿内的玄黎,此刻她站在帝颛旁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凤笙,眼中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只是微微垂下的手悄悄的聚着真气,看着凤笙的方向随时准备出击。
“何为情何为义?”凤笙语气吃力,眼中嘲讽,面露凉薄的笑意,拨开扶弼的双手,朝着殿内又走了几步,眼里带着逼问。
闻言帝颛眉心一挑,面露不解,不待他答,那边便听到凤笙又冷又急促的声音,“想来天君不懂这世间还有情义二字,却平白叫我揽了这一身罪恶”这句话说完凤笙一时站立不稳便半跪倒在地,扶弼见状立马要过去扶她,这次凤笙没有拒绝,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帝颛,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扶弼一早看出这事背后和帝颛必定有关,此刻冷冷的质问,他话一出殿中只剩下冷冷的抽气声,天君和冥君再加上一个凤族少君,今日的事似乎了不得了。
众神仙纷纷看向天君,今日之事倘若不妥善处理,只怕一场纷争再所难免,“师妹,若为当年珩弟之事,本君问心无愧”帝颛自然知道事不寻常,却并没有多想,不过眼下为了平息殿上的风波,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心想着之后再询问原因。
他想的简单,却不想他此话一出众神仙眼中露出了然,可是凤笙眼中顿时闪着红光,不待他反应便当先大喝,“好个问心无愧,帝颛,今日我料是难逃此劫,临去之时你我之间要有个了断”说完凤笙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欺身而上,这一击大概是凤笙此刻能够聚起的所有真气了,她也知道这一击其实没什么杀伤力,只不过她想给帝颛一个教训,也还了她这七万年来无尽无尽的愧疚和辜负了的情意。
眼看那一掌便要落在帝颛的心口,早就蓄势待发的玄黎瞅准了时机先一步打断了凤笙的攻击,玄黎没有留手,那一下是十成十的功力,凤笙被击中向后倒去,索性扶弼从后面接住了她,然后反向打出了一掌,正巧落在了玄黎胸口,“噗~”鲜红的血液喷出,可见扶弼也是下了狠手。
“咳~咳~咳”凤笙倒在扶弼的怀里只一个劲儿的咳血,周身冒着一股邪恶的黑气,这景况竟是如同当年帝珩为魔气侵扰时一般无二,只如今凤笙眼底清明,倒不像是入了魔。
“凤笙,你给我起来,我不许你有事”扶弼看着如同破布般脆弱的凤笙,随手设下了一道结界隔绝了所有人,同时也挡住了飞奔下位的帝颛,此刻仿佛只有他们两人,扶弼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脸上是慌乱和茫然,只是倔强的给她输着灵力。
大殿上多是被方才一幕震惊到了,原以为凤少君是为当年天君袖手旁观而心生不满,故意选了今日前来报复,但眼下似乎并不是这样的,这中间一定还有隐情,毕竟方才凤少君在入殿之前已经满身伤痕了,众人眼中都隐隐带着一丝质疑,但却不好明说。
“阿弼,凤笙视你如知己,除了阿珩我最信你,今有一事相托,望你成全,咳~”强忍着周身撕裂一般的痛意,凤笙断断续续的对着扶弼说着。
“我不答应,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办!”扶弼声音低哑,眼中孕育着狂风暴雨,身上满是戾气。
“这个你帮我交给阿珩”凤笙十分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又见扶弼不接,眉间轻皱面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你知道的他不愿见我”,殊不知她这一笑更让人心疼,扶弼颤抖的接过玉盒,他不知道里面是何物,但却知道必定很珍贵,否则何劳她在这种情况下来拜托他。
见他收好了玉盒,凤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你我好歹相识一场,今日一别全将此物留作纪念”说完只见扶弼手心躺着一颗荧光闪亮的石头,扶弼自然认得这是一块留音石,此刻他真的以为这只是她给的留念之物,却哪曾想这早在她的算计之内了。
“凤笙,你知道的我是冥界之君,掌世间生死,没有我的允许冥界地府不敢留你”语调微凉,蕴含着主人无限的哀伤和不舍。
凤笙闻言只看着他久久未语,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不多时凤笙缓缓的闭上了双目,一滴清泪落在了凤笙的眉心,看着那双紧闭的双目,扶弼心里忽然空落落的,然后就见原本躺在扶弼怀里的凤笙,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透明,最后化为一阵清风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落栖山魂火殿中一阵清风拂过,那缕淡淡的七色琉璃火忽然间熄灭了,守殿人见此心头大振,立刻敲响了警钟,一瞬间落栖上一片慌乱。
自凤笙魂魄消散之后,帝颛要治罪玄黎却师出无名,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亲眼见到凤笙意欲刺杀天君,且都看到她身上有魔气环绕,帝颛虽然不信但毕竟众口难封,但此后天君与天后形同陌路。
而那日扶弼与天君大打出手,二人各自负伤,从此天族冥界也生出隔阂,之后冥君再未踏足过九重天,凤族闻讯赶来却只得到了‘凤族少君被魔气控制刺杀天君未果,被诛’这么一句简单的结论,这番景象一如当年帝珩一案的处决相同,不同的是两次死的都是他们凤族的人。
凤君心中虽然不服,但接连两次的打击,凤族此时实在不易大动干戈,面对天宫的敷衍,凤族人人气愤,气氛一时胶着,山雨之势蠢蠢欲动,凤族与天族决裂。
所以因着一个凤笙竟致三界不安,反倒让魔族有了可乘之机,六界因此再生动乱,生灵因此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