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空对梅林忆旧人
“封印魔神的乾坤印出现裂痕,一旦魔神破印而出,届时人间涂炭,六界不宁,诸神有何良策?”云霄殿上帝颛端坐在金龙宝座上,环视着大殿之下的众仙,眼中带着凝重。
“启奏天君,如今只有将乾坤印裂缝修补方能阻止魔神出世”殿下一位白胡子道人模样的神仙开口,只是他一说完这殿上的人神色便更为凝重了,大家都知道是这个理,但是要将那方乾坤印修补好岂是容易的。
这方乾坤印乃是上古神王所铸,六界皆知当年神王铸印用的便是能燃尽世间一切邪恶之力的七色琉璃火,然而自上古至今也只出了一个拥有七色琉璃火的神仙,而三万年前也已然陨落,所以说凤笙一死这六界再无人拥有七色琉璃火,修补乾坤印之事也就无从谈起。
“唉!想来凤笙之后再无琉璃火,莫非天命预示六界劫数难逃?”帝颛神情苦涩,这一问似是自问又似是在询问着殿上众人,只是谁也不敢回答,他们都知道在这九重天上有关凤笙的事情那就是一个禁忌,谁也不敢轻易去挑衅天君的威严,当然这里面要除去天后玄黎,自云霄殿事件之后,玄黎倒是低调了许多,这些年人一直在闭关。 ,倒是免去了帝颛许多烦恼。
“哎,你说当年云霄殿上凤少君死前对天君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何用意啊?”广武星君悄悄将太微真人拉到了角落里窃窃的说着,关于那件事当年他们都是亲眼目睹的,到如今也还记得当时凤少君露出的那种凄然决绝的神情,他们不傻显然这中间一定是有故事的,不过在这件事中天君是个什么角色他们不敢胡乱猜测,毕竟天君的手段狠辣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嘘!小心祸从口出”太微连忙捂住了广武的嘴,出言警告,“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说完警惕的看向四周,倒是没有发现有人所以也就大胆了一些。
“唉!说起当年倒是可惜了那位凤少君,若非为魔气所侵,今时今日只怕早与帝尊共结连理了,他二人若联手何惧魔神出世啊”说完太微惋惜的摇了摇头。
“当年帝尊也曾被魔气所侵被封印了七万年,而后凤少君也说是被魔气所侵才会公然袭击天君,你说这世上就有那么巧的事吗?”广武一口气问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疑问。
“是啊,他们二位一个出生两万岁便飞升上神,一个又是虚云峰商羲天尊的得意弟子,这被魔气侵扰的事偏叫他们赶上了,而且还是在两人即将谈婚论嫁的时候”太微也是满脸的不解。
“天君和凤少君原本一同拜在虚云峰,早有传闻说天君钟情的是凤少君,但后来知道自己师妹爱上了自己的亲弟弟,这才伤心失落之下转而娶了现在的天后”广武压低了声音,关于这段传闻当年天宫也是版本众多。
“难道天君当年因爱生恨,所以先后对自己的弟弟和师妹下手?”太微说完背后无端生出了一股凉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么如今高高在上的天君该是怎样的心狠手辣,面对昔日同门手足骨肉,下起手来也是果断决绝,两人一想到此便冷汗不止,于是神色紧张的离开了,殊不知他们这番对话却都被角落里的一只白毛狐狸给听了个真真切切,而正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的小狐狸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红色身影。
“凤少君?师父?谈婚论嫁,明明有喜欢的人,可是我怎么一次也没有听师父提过呢?”这会儿小狐狸已经变回了姑娘的模样,正一边掰着手指一边嘀咕着,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堵住了去路,“红线师叔,正好我刚刚发现了师父的小秘密”骅言抬头一见是红线,立马小嘻嘻的凑过去,一脸献宝的模样。
“你刚刚听到的在这九重天山不算是什么秘密,但于你师父而言便是说不得的秘密”红线看着一脸兴味的骅言,想着这丫头平日里的行事作风,眉头轻皱,眼下要紧的是想办法让这丫头不要追着这件事情不放,更要阻止她去追问帝珩。
“哎?师叔怎么知道我刚刚在偷听啊”骅言显然没有搞清楚谈话的重点,反倒偷听被人抓了包显得有些尴尬。
“丫头,师叔可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记住你刚才听到的一切绝不能在你师父面前提起,一个字都不行!”红线突然的严肃,语气十分郑重,骅言就算再没心眼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可是为什么不能提呢?”骅言语气苦恼还挺不甘心的。
“有些事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但你必须记住如果你不希望你师父伤心难过的话就不要问他任何有关的事情,知道吗?”红线拍了拍骅言的小脑袋,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叮嘱着,眉间少见的多了丝疲倦。
“哦,好吧!”骅言语气里有点失落,虽然师父平日对她颇为严厉,但她也不想让师父难过伤心,所以听了红线的话之后她立马就在心里摆正了自己的立场,不管的再好奇也不能去问师父,不过她可以自己暗中调查嘛,她这会儿是低着头的,所以红线没有发现她那滴滴转着的双眼里正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得到了小狐狸的再三保证之后,红线才放心的让她回承极殿去了,而回去的路上小狐狸也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情要从什么地方查起,就从刚才那两个老头说话的样子看来,九重天的人好像对这件事情挺忌讳的,想来在这里一定是不容易下手了,不过听说那个凤少君应该是凤族的人,她觉得她有时间可以去一趟落栖山,说不定在那里可以知道些什么,心里打定了主意,小狐狸高高兴兴的回了承极殿。
仙气袅绕的雎鸠山此刻正直隆冬,成片成片的白雪包裹山头,入目之处银装素裹,山还是那座山,雪依旧是白色,草屋也还是好端端的在那里,唯有那千树红梅同它的主人一样已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和光彩,扶弼还是坐在他以往每次来这里时落座的位置,手中擎着杯子,看着那枯萎的梅林,带着三分的醉意,睹物思人倒让他想起了三万年前那味甘醇厚的红梅酒,还有他们对酒谈天的惬意时光,可如今只留下他空对这梅林忆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