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怒发冲冠
“严小妞,你的灵识现在能正常使用吗?”两人走在去往城南桃林的路上,菥蓂问严雪宁。
“可以啊,怎么了?你的灵识是不是又衰退了?还是受到限制了?”严雪宁被她说得心头一紧。
“不是不是,别着急,我是发现我现在无论是灵识还是内力,都回复到了现世的正常水平,还有我对周边物象的控制,这简直不像是在幻境,就好像真的是在现世一样,你家那口子这水平放在现代,恐怕连顶级空间异能者都难望其项背吧,那他在古代……,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人还都对异能完全没有概念,朱北辰得是个什么人物,才对得起他这通天的本事啊。”菥蓂正经着正经着,又把话题带跑偏了。
“如果墙上题词作数,那么他就是千羽阁领袖级的人物,我们也还会是朱家收留的孤女。”
“诶,开不开心。”
“什么?”
“少装傻,人家冲冠一怒为红颜,出手就灭了整个卧龙帮,你就不感动?”
“你真的相信是为了我?我相信他在感情里可能真的非我莫属,可突然要将自己多年私下经营的势力曝于天光之下,绝不可能单靠一时冲动。”
“那如果所谓卧龙帮对于千羽来说只是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蚂蚁呢?千羽从进入人们视野到势力遍及这座大陆花了短短两年不到,灭了卧龙帮对朱北辰来说也许根本不需要权衡利弊。”
“瞧你把他神化得,这不是个思维漏洞吗?哪里经得起你这样的推敲?”
“不不不,你瞧瞧你这个在筑梦方面近乎有强迫症的小男朋友,即使这真的跟现世没有关系,只是幻象,他也绝对不会允许空间里轻易出现逻辑问题的,咱们自进空间以来,从没有在自主情况下发现过正经的思维漏洞,我有理由怀疑,这个是假的,它仅仅只是个情局,与思维漏洞毫无关系,外形相似不过是为了引你我入局。”
严雪宁笑,“神经兮兮的。”
菥蓂默,真理总是掌握在单身狗手里。
两人出城时用身上的银两买了城门口马贩子的两匹马,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看到桃树的影子了。
“你家这口子还真是生怕你受了委屈,开局就送俩大银锭子,咱虽然不了解这个幻境的物价,但一匹马的价钱,平常人家怎么也要吃一年吧。啧,男友力max。”
“我跟你说,回去就把两匹马买了,我猜这是朱家家主怜惜严雪宁一介孤女,怕她出门置办什么东西时囊中羞涩,才给的采买钱,别待会儿回去,东西没买到,钱还用光了,你待如何交代?你既说幻境逻辑严谨,那哪里有大风刮来的锭子,天上白掉的馅儿饼呢?”
“哎,我算是知道你们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啥进展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进了桃林深处,依稀可以看到对面有片湖,岸边还有摆渡用的渡口,湖风从岸边扫来,带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和轻微的铁器相撞之声。
菥蓂傲气一笑,眼中光芒大盛,手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浑身尽是兴奋之态,“小妞,主线剧情要来了,咱们大干一场,叫朱北辰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只有搞出点名堂,你才能跟千羽阁阁主扯上关系,等咱们把千羽阁攥在手里,还怕勾-引不到朱北辰,破不了情局?”
严雪宁笑,“你这是要我勾-引他,还是扑倒他?”
“你喜欢哪一种?”菥蓂看向她。
“当然,是双管齐下。”两只小狐狸相视一笑,许久未活动筋骨,一轮到了要打架的时候,两人精神头十足,就如两条回到水里的鱼,行动如风,灵巧如蛇。
两人将马拴在草丛中,猫着身子向岸边渡口潜去,最后,两人一人一边靠在离渡口四五米的两棵桃树后,悄声观察渡口的两拨人马。
“听闻千羽阁做生意向来重诺守信,为何这次不仅没把我要的货送来,今日反倒与我在此间为难,这难道就是你们江湖人口中的道义?”说话的男子面如冠玉,一身月白银丝蟒袍迎着阳光将衣裳的主人衬得宛若神人,贵不可言。
“您言重,千羽阁每接一张单子,都是要到我这里过审批阅的,你那张交易款项里可有我阁中特有的凰印?”
你道开口说话的人是谁,原来是朱家的挂名管家竹夜,菥蓂看是他,瞬间行动快于脑回路,翻了个白眼,引得严雪宁抿唇发笑。
旁边一个女子忿忿不平,手中佩剑出鞘指着竹夜道,“好你个千羽,当初与我们谈买卖时不知把话讲得多么圆满,原来是一开始就算计好,打算糊弄了事,所以故意不盖凰印,是吃准了我们殿下身份尊贵,拿你们这帮江湖市井无可奈何,是吗?”
只见那女子话音才落,手中佩剑“咻”地一声从她手中飞出,正好落在严雪宁与菥蓂所在桃树之间。那佩剑一经入地还弹晃不止,摇摆间反射出清冷的光芒,严雪宁心中暗忖,倒是把好剑。
“殿下与我聊生意,怎么还容许一只母狗在一旁叫嚣,当真是聒噪。”竹夜边收起一条一指宽的银质铁链一边说。
“小姑娘家家的意气用事了些,倒没有坏心,阁下何必出言侮辱。再者,盛和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惑。阁下不打算解释一下吗?”盛和听身前男子开口维护自己,才强自按捺住脾气没有继续开口争辩。
“需要有什么解释?千羽早就将血燕逐出阁内,这是江湖周知的事,您自己在这个时候找她做了这么件买卖,这怨谁呢?”
“即便是我识人不清,五千两银票打了水漂,但你今日趁我不备带人寻衅又是何意?”
“二殿下,大家都是聪明人,演戏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吧。血燕做的那单子生意劫的是贡银,千羽从来不接皇家的生意,就算您不知道血燕已经被扫地出门,您也不该不知道这件事啊。其实您根本不在乎这单生意是不是千羽正经接的吧,您不过是急着要用银子,派人偷偷换下贡银,又任血燕装模作样地去劫,最后最好是能顺道将这屎盆子在我们一帮兄弟头上扣牢,这样就皆大欢喜是不是?”
二殿下一改方才的怒容,四平八稳的笑了,“所以呢?要找我报仇?”
“殿下慎言,血燕在外是死是活早与千羽无关,但是您无端端在江湖上散布谣言,将血燕的愚蠢行径与千羽阁扯上关系,让千羽涉险与朝廷为敌,逼千羽站队,实在让人无法忍受,阁主特意来让属下给殿下一个警告,如果谣言不止,恐怕在将来的一个月里,殿下无论是在庙堂还是江湖都不好做人了。”
“你威胁我?你以为凭你们这么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就能撼动我在朝堂的地位?大言不惭!”
“想来殿下是还没领教过千羽的本事,那不如就从今天开始。”竹夜一摆手,身后的一干人蓄势待发。
“怎么,你们还想杀了我不成,你们好大的胆子。”二殿下这会儿已经站不住了,一步两步地往后退。
竹夜只笑笑,“动手。”
严雪宁看着两拨人悬殊的实力,无奈地摇摇头,果不其然只听砰砰几声枪响对面就只剩二殿下和盛和孤零零站着,两人尚还未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二殿下,接下来一个月还要劳您受惊了,多担待,辟谣的时候记得不要耍花招,阁主要是不满您的处理结果,最后再吩咐竹夜来见您,到时可就不好看了。”
“谣言已出,势如覆水,如何收得!”
“殿下真是爱说笑,草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看到有人提前给自己判死刑的,您既然不愿意收下我们阁主的好意,那就好好珍惜人生中这最后的一个月吧。”竹夜说罢也不管二殿下还要说什么,带着一波人运起轻功就走。
严雪宁和菥蓂只感觉在树后等得头上都要长草了,菥蓂更是郁闷至极,总觉得竹夜抢了她的风头,要做些什么来发泄一下。
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凝上灵力,几个法诀一捏,只见地上的宝剑随她手指的起落,从土里拔地而起,在空中一番胡乱挥舞,几次差点刺中对面两个人的身体,吓得还在渡口的两位惊叫连连,一屁股坐在地上,竟是失禁了。
严雪宁和菥蓂从树后面走出来,还没说什么就听二殿下嚷道:“不是我要陷害他,陷害你们千羽阁的,是血燕,是那个贱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千峋国的皇室,成了千峋国秘而不宣的长公主,我不过负责吞了那笔银子,造谣的事与我无关哪!”
菥蓂俯身下来,用剑柄敲敲他的脸,“与你无关?与你无关,千羽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做事连手脚都不擦干净,千羽不杀你,你这条命也混不长久。”
菥蓂丢了手里的剑,用地上的叶子擦了擦手,“小妞,咱走吧,没意思。”
言罢两人一道骑马回城,卖了马匹,又按记忆里的方位找到了朱府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