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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你穿过来是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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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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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辰,古街小巷已经很热闹了。

  前面一段路有些狭窄,路两边那些铺子窗挨着窗,门挨着门,房屋有些陈旧,都是些裱画店、糕点作坊之类的。

  艾叶嚷着早上没吃饱,已经饿了,就在那里买了些绿豆糕和豌豆黄,几人边吃边往里面走。

  渐渐的,路越来越宽,两旁也尽是青砖黛瓦,高墙绿藤起来。

  这一路的铺子也越来越好,茶楼,饭庄,银楼,戏楼就都开在了这一段。

  前面戏台子正表演仙人栽豆的戏儿,几人兴会淋漓地看了许久,不停地叫好。

  君临风则喝着茶在旁出神地看着苏欢引。

  一盏茶,喝到浮凉,几出戏,唱到人散。

  旧念尘起之时,她入耳牵心地声音柔柔地响在耳边,竟让他恍惚了。

  晌午时间,几人进了一家新开的饭庄。

  艾叶心里有数,这顿饭自然是艾术那至今没教他棍法的师父来付账,点菜的时候踏实了许多。

  她视线在店里打了个转儿,这家店倒是新鲜,白日里也点着灯笼,掌柜低眉站在台子后面,不停地拨拉着算盘收账。

  台子上方悬了三个桶形的灯笼,罩上描着白花芦苇,中间一盏许是灯芯快燃没了,透出的光比旁边两盏要昏黄许多。

  店家的脸隐在黄黄白白的光中,收单,结账,一直没什么表情,透出一股子诡异来。

  “师父,那掌柜是怎么了?”艾术给他师父斟了茶,问道。

  君临风眨眨眼。

  “他是被我棍法所伤,整张脸都僵了。”

  “哼,师父又开始说笑,哪里有什么搅屎棍的棍法,上次我说练打狗棍,我娘都说要打断我狗腿。”

  提起这事,艾术至今心有余悸。

  “断了也不怕,为师有药。”

  “什么药?”艾家两个对药很感兴趣。

  他压低了声音,高深莫测地说:“黑玉……断了……不续膏。”

  “噗……黑玉断了不续膏……”

  一口茶水喷出来,苏欢引毫不掩饰地大笑。

  “苏苏,不能收敛些吗?”

  艾叶满面严肃地说完,自己比苏欢引笑得更大声。

  艾术愣了片刻,也跟着干巴巴笑了几声。

  有人不笑,却颇为得意——君临风摇着扇子,翘着二郎腿,下巴快翘到了天上。

  艾术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这师父十有八九是她娘失散多年的兄弟,就为了折磨他而来!

  君临风看眼前这三个笑得差不多了,坐直了身子,终于正经起来。

  “那掌柜是我的故友,在外多年,忽然得了吊线风,治了许久也不见好。年前回城里来,开了这家饭庄。他一笑起来,脸就歪的更厉害,因此便不做神情,熟客也都知道,他并非摆了脸色给人看的。”

  苏欢引想到艾郎中医术颇好,提醒道:“君大哥,不妨带他到艾叶家的医馆瞧瞧,说不定艾大伯有法子呢?”

  君临风摇头,“他这病时间有些久了,怕是没什么指望。”

  御医都没法子,谁又能治得好。

  艾叶用手摸着自己的新耳坠子,抿嘴想了一会儿,“去年秋日里倒是有一个得这病的去过,我爹给了两贴膏药,后来也再没听说过来,也不知……”

  说话间,小二端上来一盘糖醋虎皮鹌鹑蛋,炸得金黄的蛋被裹上浓浓的糖醋汁,上面撒了几根香菜,看得她直咽口水。

  筷子伸出去到了半路,左右各看一眼,大家都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收回筷子,她忍了忍。

  “……再没来过,也不知好了没有。不如我让爹再配两贴拿来试试。”

  君临风见她热心,虽然不抱指望,还是不忍心驳了她,“自然是好,治好了他这病,这店里,你随时来,不要你一文钱!”

  菜上得很快,没多久,余下三道菜,南乳小排、香菇烧冬瓜、苦瓜炒蛋都摆到桌上。

  君临风夹了一筷子苦瓜炒蛋放到艾术的碗里,“徒弟呀,摊上我这么个师父,也苦了你了!”

  艾术委屈起来,师父终于良心发现,不再戏弄自己了么?

  “来,多吃点苦瓜,以后为师的再对你做什么,你就不觉的太苦了!”

  “师父……”艾术举着筷子,心碎一地。

  苏欢引还惦记着玉碎的事,要了一壶雄黄酒,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君大哥,那玉佩……”

  “一碗素面就好,但得是你做的。”

  窗外绿意阑珊,二人不顾那姐弟俩惊诧的神情,把酒言欢,喝得上瘾。

  苏欢引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有这样的好酒量。

  酒到酣时,君临风收拾起往日放浪不羁的模样,眼神深深地看着苏欢引。

  “丑东西,凡生不会总是顺遂,可你要记得,逍遥浮世,陌上红尘,也并非你独自一人。”

  放下酒杯,他在心里说了现在未能对她说出的话:

  “你还有我。”

  苏欢引因为二娘的作梗刁难而苦闷不快的心,豁然就开朗了起来。

  像是盛夏里,一直期待着一场湿润,那雨就及时来了一般。

  带着这份惬意吃罢喝罢,几人在饭庄门口道别。

  苏欢引微带醉意,和那姐弟二人嬉笑打闹着,一路欢声,回到了自家小巷。

  晚饭后,日落西山,夏虫呢喃,她想起了娘亲。

  小时,这个季节,她总会在夜里依偎在娘亲身旁,娘总说,无论以后娘在不在她身边,都会在夜空里看着她。

  这句话,直到娘走了,她才明白什么意思。

  岁岁春华逝,阴阳两相知。

  最疼她的那个人,如今已是花谢魂散,进了轮回,可是一个娘亲对儿女的爱,永远不会随着生命的消逝而止歇。

  苏欢引这里在想着娘,艾家医馆里,艾叶在求着爹。

  艾叶双脚不动扭着腰身,扯着她爹的衣袖,“爹,你就给我配两付膏药吗!”

  新戴上的耳环玲珑着耳垂,再也不觉得沉重。

  “胡说,哪有不见病人就给开药的道理!”

  艾郎中认真稳妥,断不会为了钱财做些违背规矩的事。

  “可我已经答应了人家了……”

  艾叶有些悔意。

  后悔把大话说早。

  “就是要你长个记性,这么大姑娘,信口开河,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艾朗中气得头大。

  艾叶不响,垂着两个嘴角,她也是想治病救人,究竟有什么错?

  她忽想起穆羽常说的一句话:小孩讲对错,大人讲利弊,神仙讲故事。

  如此看来,讲对错的她还是个孩子,于是她埋了一脸的委屈,求助地看向讲利弊的穆羽。

  穆羽会意,冲她微微点头。

  艾叶心里这才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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