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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你穿过来是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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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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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宝珠一大早上自己净忙乎着和嫂子斗嘴了,哪只眼睛也没注意过贾婆子来没来,堂屋的门一直敞开着,难不成是她听了去?

  黑瞎婆看她那张脸红了又白,扯了扯她衣襟:“我倒模糊着听她念了一句‘这回事看透她,惯于过桥抽板的’,该不是你啥地方得罪了她?”

  钟宝珠心下立刻就认定了,一定是自己说了那几句不中听的让她不小心听见了。

  听说贾婆子这样讥讽自己,干脆一跺脚,心想,反正是都要撕破脸了,何苦自己还得干赔着笑,不如就都别顾着脸面了。

  “那日是不是黑瞎婆你来传的话,他贾婆子说,这事成与不成,东西都不需拿回去了,怎么,见我这个为娘的舍不得闺女去了他家随驴把马,就说我过桥抽板儿,家里有这样不开眼的婆婆,哪家姑娘又敢嫁过去?”

  她故意拔了高声,想让宴席上的亲朋好友都听一听,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后娘。

  众人窃窃私语。

  有人当真赞扬她的一颗红心,又有人晓得真相的,勾着嘴角看她演戏。

  黑瞎婆看她一副慈母的样子,心下想着,这宝珠娘子也当真是个喙长三尺的主儿,一张嘴翻云覆雨,比她这个媒婆子还巧了许多。

  连忙就陪着笑说:“这话打哪儿说起来的?他家要是真把媳妇当了牛马使唤,这亲事我也不能来说与你听了?那傻儿是老实得过了头,可自古痴汉偏骑骏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家家儿不都是这样过。”

  俩人你来我往之际,宝珠嫂子一直冷眼旁观,听到这时,鼻子里哼了一声,白了白眼珠子,和宝珠的大哥说:“你那妹子妹夫,本就是应了好汉无好妻,你呢,是赖汉娶了娇滴滴,你这一家子人,最是惯常爱占了人家便宜的,快看看她,根本就是墙上泥皮,还装成恩逾慈母来,看得我直犯恶心。”

  宝珠大哥皱了皱眉头,瓮声瓮气地回她:“哪有嫂子这样说小姑的,让别人听了笑话!”

  宝珠嫂子白了夫君一眼,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对面坐着宝珠娘,儿媳妇这一番话,她听得清楚,心里也是不痛快,抓着三角兽的绣帕,手紧了又紧,到底也没有发作,舀了一勺儿粟米羹,缓缓咽了下去。

  柳条低垂,樱桃见红,苏家院子里饭香溢了满庭,欢声笑语充斥其间。

  黑瞎婆吃得比谁都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打起了饱嗝。

  可她吃饱了却不起身,就坐在那里盯着旁人,人家每下一筷子,她都心疼的要命。

  终于等到大家酒足饭饱,收锣罢鼓,纷纷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她快步跑到大门外,把之前放在那里的大饭桶拖了进来,一桌桌去拣那吃剩的饭菜。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唠着家常往外走,还有几个不常见的在和欢引爹寒暄道别,她就像塘里的泥鳅一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鞋被人踩脱了脚都没时间提一下。

  宝珠娘看见这情形可就不乐意了,站起来伸手去拦着,“黑瞎婆,这活儿就不劳烦你了,汤汤水水的,别脏了衣裳!”

  说着把黑瞎婆手里的盆子抢了过来,招呼欢引:“欢引,快把这些都拿厨房去,麻利点把桌子都收拾了,别让旁人沾手帮忙,显得咱们没了规矩!”

  黑瞎婆眼巴巴看着苏欢引端走了大盆,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满脸的不舍,嘴唇翕动了半天,无奈地说:“那盆子还是我的……”

  那镶了银边的大木盆可是她在大户人家门口捡过来的,当时旁人都说那是泔水桶,她又刷又泡了半月有余,才将它收拾了出来。

  可不能就这样丢了。

  一茶倾的功夫,苏欢引就收拾好了饭桌,又把大盆洗好了给黑瞎婆拿过来。

  黑瞎婆趁欢引收拾的空档又抓了好几口饭菜塞在嘴里,这时正使劲嚼着,怎奈吃得太饱,已经堵在了脖梗,再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塞了满嘴的她,接过大盆,提溜着鞋拽靶儿把鞋穿上,这才心有不甘地走了。

  到了门口,一个身影与她擦肩,“表姑,表姑夫,昌宇来给您二位贺喜了!”

  话音刚落,从门外进来一位20左右岁的男子,矮墩墩的身材,不衫不履。

  钟宝珠一看,原来是自己大伯的孙子钟昌宇。这孩子品行极差,从小就在外偷鸡摸狗,在家打瓮墩盘。大伯家并不富裕,久了,竟默许了他去偷。

  百万买宅,千万买邻,初起还忍着他们一家子的邻居到底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就偷着给告到了官府,没多久就押进了牢犴。

  可他在里面却凭着一身无赖的本事做起了狱霸,等出来的时候更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看见他进门,钟宝珠心里就气,大伯一家,不愿来也就罢了,何必打发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过来,分明就是想把这百日宴搅和得不得安生。

  钟昌宇扬着脸进来,全当是没看见大家的冷脸,抓了把椅子往桌前一座,顺手拿起宝珠娘的苏绣扇子扇着说:“二爷爷二奶奶,怎么也不等我一下,我现巴儿地先赶去你家里,才知道家里就剩下你那大孙子和郝伯两人,说你们一大早就赶来表姑家里了。”

  端起茶杯,看里面是空的,复又放下,抓了颗宝珠娘面前的果子啃了起来。

  见这一家子人没有谁出来言语一声,他就打定主意自己唱出着独角戏,“不过二爷,郝伯还真是个忠心的老仆,按说你家里都这模样了,下人们早该各自寻了新主子。平时也没见你对他多好,这时候还就是他一心一意留下来伺候你们一家子。”

  看他没大没小的样子,宝珠一家全都倒噎了气,但素来知道他什么脾气,也都不敢和他争辩。

  “表姑,我这远道而来,不给口饭吃,也得给口水喝吧?”

  钟宝珠听了,心里虽然厌烦,也是万般无奈,只好喊了苏欢引再收拾些酒菜上来。

  苏欢引今天打扮得是粉白墨黑,穿了最好的一身出来给钟宝珠撑面子,翠绿色飘花襦衫襦裙,腰间系着自己绣的紫丁香腰带,身上飘出一缕缕幽香,看得钟昌宇心神荡漾。

  “这就是表姑家的妹妹吧?还真是个嫽妙的俏佳人!”

  没想到表姑家的柴火妞竟是这般好样貌。

  趁苏欢引把饭菜摆上桌的时候,他嘻皮涎脸地伸手去捉,被她一扭身躲开了。

  苏欢引见二娘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心里揣着万分的感激,躲进了厨房。

  钟宝珠可不是为了苏欢引着想才让她躲出去的。

  任这孩子嫁给了谁,都免不了能得一分厚重的彩礼,可跟了他这个目不识丁的二赖子,能得来什么好处?

  得不来好处也就罢了,就怕还牵了娘家的东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她钟宝珠可是不会做的。

  “咳咳……”,清了清嗓子,钟宝珠坐在了她表侄的身边,伸手抱过苏白,问昌宇:“你只看见了妹妹,就看不见弟弟么?你表弟还等着表哥的百日礼呢!”

  钟昌宇刚啃完一块排骨,唆叻着牙花子说:“这事儿怎么能忘?爷爷早就给备了好礼让我带过来,是一双镶了珍珠的虎头鞋,还有个大大的银项圈儿。”

  钟宝珠左右看了一下,他身上也不像是带了这些的样子,半信半疑地催促道:“那快拿出来给你弟弟试试。”

  钟昌宇盛了一碗粟米羹,稀里呼噜两口喝了下去,舔舔碗边说:“表姑急什么,等我吃饱了再说啊!”

  可是,看他那牵三扯四的模样,就知道,等下东西是一定拿不出来的,只是不知在心里编排了什么理由出来。

  宝珠嫂子见他狼吞虎咽的吃相,直犯恶心,就起身想进屋里。刚站起来,就听表侄说道:“舅母怎么见我一声不吭就要走啊?是要取了钱匣子赏我吗?”

  宝珠嫂子轻轻笑着回头,“表侄,你要是想要谁的钱匣子,还用得着旁人给你拿了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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