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李悠然看完了信中内容,气的撕了个七零八落,春夏进来时便看见这场景,搁在平时也会上前询问开解,这会儿却全然没了心情。
不过春夏还是将刚才秦书玉说的话一一同李悠然说了,她有事一向都不会瞒着。
李悠然听完讥笑道:“狗没有胃,却喜欢吃粪便,是因为它不知道何谓脏臭;蜣螂团粪球而化为蝉,是因为它们想修行高飞。你帮着伺候着秦书玉那么个恶心玩意儿,你算是狗呢还是蝉呢?”
这话伤人,春夏听惯了李悠然的恶语也受不住,却又不得不承认说的对。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此刻倒不觉得委屈,只觉悲痛。人心易变,还隔了层肚皮,也只有打小伺候的姑娘从未变过,那张嘴逮着机会就得戳了痛处。
“算是个狗吧估计,狗改不了吃屎,奴婢就是这么个德行。”
这话回的愣是让李悠然无话可说,说春夏愚笨,倒是自觉,“你这两日就在南山阁打理着吧,就别出去了,省的啊听了些什么东西就慈悲心泛滥淹了别人,别人也不会感激你的。”
言毕李悠然没叫任何人跟着,一个人去了关押秦书玉的屋子。
门口依旧是那两个小厮守着,昨夜动静早有人禀报了,其中一个犯了些什么事儿李悠然也知道。一点没客气,唤了侍卫就将昨夜碰了秦书玉的那个小厮送去了宫中,既然那么能耐,当个太监任他攀爬也能出息了。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秦书玉便再无昨日的气势,颓败尽显。看着这场景李悠然也不觉得解气,抽出叫工匠赶制的鞭子,啪的一声就抽醒了正在浅眠的秦书玉。
那鞭子采用了沈崇的九节鞭的特性,算是个翻版,只是采用了特殊的材料,略轻些,更适合女子使用。之前沈江受刑之时,就有了制个同样的鞭子加以练习用来防身的想法。没想到第一次用却是用在了秦书玉身上。
一鞭子下去就见了血,秦书玉抬头怨毒的看着李悠然,硬生生憋着一声未吭。咬紧了下唇,堪堪受着。
“你不是爱毁人清白,爱糟蹋人么,自己亲自感受感受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格外的好!”李悠然说完狠狠抽了一鞭子。
“辛奴受你折辱,只怕死后也不得安宁,若不将辛奴受过的东西十倍百倍的还在你身上,可叫辛奴如何安心投胎。”又是一鞭子。
不知道打了多少鞭,累了手腕发了麻,李悠然才将鞭子丢在了旁边,碰过这么个东西的血,鞭子她也是不会再用了。
刚被春夏换好的衣物这会儿已经被那鞭子扯的七零八落,脸上也有鞭痕,若不加紧治着,只怕这张脸也要被毁了。秦书玉这会儿已经丝毫不在意伤痕,吐出一口血水,死盯着李悠然恨道:“你打我又有何用,这会儿只怕事态已不受你控制,这件事早晚传遍姑苏,估计不出三日,王上就会派人传你入宫。我是杀了人没有错,不过你个太子妃屈尊降贵亲自下了杀手,想必百姓也会津津乐道。”
“呵呵,你还真是抬举你自己了,打你就打你,还需要什么用处么?单纯为了解气而已。”李悠然不屑的笑笑,“你说的事情是会给我惹些麻烦,不过又有什么关系。你该是比谁都清楚沈哥哥对我如何,就算我无法解决沈哥哥还不会护着我么?”
“你这种货色还肖想沈哥哥,你当他眼瞎是么,什么个恶心玩意也能入了眼。”
提及此,秦书玉挣扎着想上前,李悠然后退一步,“怎么,还想唾我一口?流着李家的血脉,你就这么腌臜不堪么?桑娘只顾着荣华富贵气死了奶奶,你倒是得了真传,半点台面上不得,为着点嫉妒之心就做了这么些叫人不齿的事情。可就是这么不巧,叫你碰上了我,是不是,按着辈分,我该叫你声表姐?”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秦书玉大叫。
“谁告诉我的?你那个能耐的弟弟秦书墨!果然姐弟情深啊,姐姐前脚遭了罪,后脚信就送了来,你身边那个小丫鬟是秦书墨身边的人吧,就为了盯着你。”李悠然冷哼一声,“当我是个菩萨转世么,说出了你的身世我就会手下留情?!秦书墨与你真是一般天真。”
原来当年王氏乃是宫中医女,桑娘入宫之初是得了些宠爱,可是转眼就被昏君丢到了脑后。即使生了女儿,境况也无半点变化,加之桑娘为人蠢钝,失势之后日子被践踏的毫无尊严,临死之前将孩子交给了王氏,王氏心善便用计将秦书玉从宫中弄了出来。
昏君乃是太傅傀儡,终日只顾纵情酒色,宫中丢了个不得宠的公主多了个不得宠的公主根本就无人在意。
姑苏当时算是乱世之中稍稍安全的地方,王氏几人本想举家迁到此地,不想途中遇到匪徒,王氏的丈夫因此身死,王氏三人只好孤身前来。好巧不巧就被李悠然救了回去。
按照秦书墨信中所说,等王氏得知李府便是桑娘母家之时,已过去很久,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便住了嘴。
信中所言李悠然只信了个五成,桑娘之事李府之内讳莫如深,但是想打听也不难。但看秦书玉这个反应,只能确定确实是桑娘的女儿,其他还有待考证。
“若不是你们李家,当年见死不救,桑娘又怎会死在宫中!你知道桑娘怎么死的么?!活活饿死的!你们在姑苏安然度日,丝毫不顾桑娘死活。她曾托人连发十二道家书,一封未回,你此刻说我恶心,你们李家又何尝是什么好货色。”秦书玉想起旧事细节,恨意更是灼烧她的五脏六腑。
自己明明也是李家血脉,按身份更是前朝公主。论起来又何尝不比李悠然高贵,偏偏命运弄人,成了下人伺候李悠然多年,此刻境况竟连阶下囚也不如。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天意弄人,将你我牵扯到一处,老天爷定是要我报仇,报当年李家见死不救之仇!”
“算了吧,莫将你那狭隘的嫉妒之心说成什么是老天爷的事情。天下之大,生灵之多,你在老天爷眼里又算哪根葱.”李悠然懒得再和秦书玉掰扯什么,秦书玉她不但要杀,还要叫这人死的痛苦,死的不堪。
不再理会秦书玉的满嘴恶心之言,转身出了屋子。
有婆子上前来报,王氏跪于太子府门口已有半盏茶的时间,李悠然头也不回道:“既然是李府旧人,请到府内便是,她若要跪,就让她跪着。但是别给我跪在门口,丢了太子府的脸面。”
婆子应了退了下去。
时辰已过午时,李悠然也没什么用饭的心情,吩咐了人下去断了秦书玉左手,身上也要撒上粪水,喂了毒之后再拖去城郊火化,但是尸体必定要让她过目。
虽没什么胃口,但是神思却乏累,春夏留在跟前伺候着李悠然午睡。春柳则听了吩咐去盯着秦书玉之事。
这两日不光是李悠然疲惫,春夏也是身心俱疲,盯着李悠然睡着之后,春夏也歪在了脚踏上入了梦。
不料入睡不到一个时辰,就听外间春柳跑着叫嚷的声音,李悠然被吵醒,看着急急忙忙跑进来的春柳不耐烦道:“怎么了这是,大声喧哗毫无规矩!”
春柳进了寝屋噗通一声跪下,忙道:“主子不好了!秦书玉不见了!我当时明明看着小厮给秦书玉喂毒,不知怎的突然就晕了!等我再醒的时候,面前只有秦书玉的断手。那屋子门口的小厮也都晕了去。我一看这样就赶着来禀报您了。”
“怎么会!太子府守卫森严,侍卫也武功高强,怎么会随随便便混了人进来!还不快去问问守门的婆子!。”春夏急道,秦书玉虽可怜,但是春夏也知道绝对不能让秦书玉跑了,不然按着秦书玉早上的话语,再以秦书玉的城府,日后定起祸端。
春夏都能想到事情李悠然自然也心知肚明,即刻便唤了一众嬷嬷侍卫在南山阁集合。婆子去彻查府上小厮之事,侍卫则赶快出府追查跟踪,若有了线索,不论几人,就地格杀。
说完又想到王氏,李悠然盯着婆子问道:“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王氏是否一直在府内无什么异动。”
婆子紧张道:“回太子妃,王氏一直都在堂厅跪着,老奴一直都盯着呢,这会儿子老奴听了吩咐来了南山阁,王氏那边儿也是叫了个小丫鬟盯着的。”
李悠然点点头,既然不是王氏那边出的纰漏,那就是府内的问题了。难道这府上有内贼不成?想想又不对,秦书玉又不是什么人物,犯不着为了她冒险。
盯着拖盘里下人呈上来的断手,此手确实是秦书玉的没有错。又想起早上秦书墨托人加急送来的书信,李悠然冷然一笑。
好个秦书墨,手都敢伸到太子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