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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王(香蜜沉沉烬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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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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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霄云殿。

  “润玉拜见父帝。”

  “起来吧。”

  润玉缓缓站起,便听得天帝的话传来。“明日的宴席可都已准备妥帖了?”

  “回父帝的话,虽是尤有不足,但大体上已是得当了的。”

  “好。借此机会捉住这个不轨之徒也好,这样也可证明你的清白,不再叫天界众人议论纷纷。”

  “是。只是润玉担忧,就算一一检测众仙的法术,也难以捉住此人。”

  “那不知我儿有何妙计?”

  “届时润玉另有计策,父帝只需正常宴饮即可。只是润玉担心自作主张,会惹得父帝不悦。”

  “无妨。明日你见机行事,定要捉住这小人。”

  却说锦觅不见润玉两天了,倒也怪想他的。

  “邝露,你说这小鱼仙倌怎的还不回来?”

  “也不知锦觅仙上是有何要事?”

  锦觅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害怕回头凤凰欺负我,没人给我撑腰。”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旭凤也不知何时来了,倚在门框上懒懒地说话。

  锦觅撇撇嘴。这旭凤对她也还算是不错,就是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

  “行。火神殿下自然是没有欺负我,那能否把扑哧君先放下来呀。”这彦佑被旭凤吊在院子里吊了一夜了,锦觅虽不心疼,怜悯之心却还是有几分的。

  旭凤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小妖,愚钝无知,黑白不分,好赖不辨,还想着替你这狐朋狗友求情。”

  锦觅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扑哧君既不是狐狸也不是狗,你一只鸟,凭什么瞧不上他呀!再说狐狸又有何错?狗又有何错?你这般诋毁,真乃没有容人的雅量!”

  旭凤瞪着锦觅,锦觅又反回去瞪着旭凤。还是邝露从旁劝阻:“二位,二位。莫要伤了和气。”

  “你这凤凰,哪一次同我说话和和气气过,还真是一只会喷火的鸟!”

  “你这葡萄,哪一次安安分分地不惹出些事端来,早晚叫人剥了皮给吃掉。”

  这两相争吵,便又把给彦佑松绑的事情给撂在了一旁。好在这彦佑还算个仙人,除了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以外,倒也没什么。

  夜里,旭凤趁锦觅睡下了,走到院子里,看着彦佑假寐。

  “别装了。”

  彦佑听完睁开了双眼:“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火神殿下呀。”

  “你这般处心积虑地跟着锦觅,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便是火神殿下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和锦觅,一个郎才一个女貌。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说我真的是处心积虑,那便是在处心积虑地博美人欢心了。”

  旭凤一听他这话更是窝火。“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若是敢伤害她一分一毫,我便扒了你的蛇皮!”

  “其实我还真挺替殿下感到悲哀的,我对锦觅的心思尚且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可殿下你,却还要考虑夜神。殿下以为对锦觅恶语相向,装作讨厌她的样子就能控制自己不喜欢她?这人啊都是越得不到,便越想要,其实神仙也一样。又或者说这锦觅本就不属于殿下,毕竟与水神长女有婚约的,可是夜神。”

  此事在天界还从未有人提起,如今叫他给说起来,旭凤只觉好不刺耳。

  旭凤不想再听他多言语,抬手打晕,扔在了一个小黑屋子里。

  第二日一早,锦觅睡得迷迷瞪瞪,就被旭凤给拎了起来。

  “凤凰,你做什么!别人还没睡醒呢!”

  “今日天界宴请众仙,你作为水神长女,必须出席。”

  “亏你还知道我是水神长女,信不信我叫我爹爹收拾你。”

  旭凤挑了挑眉:“给你一刻钟梳洗。”

  待锦觅与旭凤到了天界,润玉早已在南天门等着了。

  “小鱼仙倌!”

  “觅儿。”

  锦觅冲过去挽住润玉的胳膊。“在人间的时候,明明说好带我一起玩儿的,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润玉见她如此,连忙赔罪:“都是润玉不好,要杀要剐,但凭觅儿发落便是。”

  旭凤见他二人这样亲密,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润玉想到旭凤还在这里,轻轻地将锦觅的手拨了下去。“今日众仙齐聚,觅儿可要规矩些。”

  “知道了!”

  却说鼠仙本来安安心心地来了天界,刚进了南天门,便瞧见了彦佑,大惊失色。

  “少主,你不是说已经找到脱身之法了?怎的……怎的还要来这虎穴龙潭之地?”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要多管。”

  “少主!”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鼠仙见他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想着看好他,不要再生事端。

  哪知这到了席上,却不见彦佑的身影,鼠仙一面喝酒,看着修习水系术法的仙人比试,心里一面暗暗着急。

  锦觅坐在洛霖与临秀中间,心里觉得小鱼仙倌怎么想这么个蠢法子,这一个一个试简直是费力不讨好,不过想来除此方法外似乎也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一日找不出此人,小鱼仙倌就要被天后多泼一日的脏水。看来自己以后要好好保护他才是。

  “这夜神出的法子还真是愚了些,这一个一个试,却是要试到何时?”天后高坐殿上,出言讽刺到。

  “原是润玉考虑到天后爱热闹,又逢上旭凤涅槃重生之喜,特设此宴,比试原是助兴罢了。谈什么‘试出来’。仙术原是各自修为而已,不必非要较出个高下来不可。”天帝见她说话不过脑子,不禁提醒到。

  天后自知失言,便不再说话了。

  待宴席结束,也并未试出这么个人来,原也在鼠仙预料之中,眼下这鸿门宴结束了,他松了口气,往南天门走去。

  哪知到了南天门,却见侍卫守着不放行。

  “鼠仙留步,润玉方才在璇玑宫捉到了可疑之人,可那人死活不肯认罪,一口咬定是鼠仙你所为,润玉想来请鼠仙去当面对峙,如此也好证明鼠仙仙上的清白。”

  鼠仙闻言不禁想到彦佑也在这天界,何况他席间一直不在,难不成……现下他指认自己,那自己便是要替少主抗下这罪名来了。

  “是,你们确实是抓错人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要面见天帝。”

  润玉等的便是他这句话,“那仙上请吧。”

  此刻九霄云殿还有些仙家尚未散去,只见润玉押着鼠仙走上大殿。

  “润玉,这是怎么了?”

  “回禀父帝,旭凤涅槃当日的作祟者已拿到,还请父帝发落。”

  “鼠仙?”水神见此不禁疑惑,不过转念想到从前他多次来洛湘府,煽动他行造反之事,也就不甚意外了。

  “鼠仙,你可认罪?”

  “小仙认罪。”

  天帝一思忖,想他一个遁世之仙,哪里来的那么大能耐。“火神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行此悖逆之事,背后究竟是何人授意?目的又是什么?”

  天后见此忍不住见缝插针:“是啊,这冰凌乃是水系术法的上神方才有的利器,若说不是有那居心不良的小人指使,众人怕是也不信的。”

  锦觅不禁皱皱眉,这只老鸟,临了了还要恶心小鱼仙倌一把。

  “此事无人指使,乃我一人所为。全然出于义愤,怪就怪,火神,乃天后所出。”

  天后不禁大怒:“断脊鼠辈,竟敢在此放肆!”

  “今日我便放肆一回,将你的罪业昭彰于天下。”他突然愤怒地指着天后:“荼姚!自你登上天后之位,便挟势弄权,大兴鸟族,纵容穗禾党同伐异,拥兵自固。花界断鸟族粮草数月,天后不向陛下禀报求援,大笔一挥,代拆代行,竟私自开放天界八大粮仓。”

  天帝听了也不禁质问到:“花界断粮我为何不知?鸟族为何不向九霄云殿上报?”

  “陛下日理万机,这点族内之事,荼姚自当为陛下分忧。”天后干笑着向天帝解释。

  “族内之事?看来日后这鸟族便以你天后马首是瞻,只管将紫方云宫做九霄云殿便是了。你们鸟族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本座!”

  天帝纵使知道这天后揽权私用,胆大妄为,可顾念她鸟族当年助自己登上天帝之位,后又生下旭凤,这孩子文武双全,战功累累,乃是最佳储位之选。平日里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她这种无视天威,代行职权的越界之举,现下旭凤还不是储位,她便已如此嚣张……天帝攥紧拳心。

  天后慌忙离座跪下认罪:“荼姚举措失当,甘愿受罚。”旭凤见此也忙跟着跪在一旁。“可荼姚一片丹心,天日可表。”

  “母神无心之失,念她一片赤诚,还望父帝宽恕。”

  天帝见众仙还在此,家丑不可外扬。“起来吧。”

  鼠仙便又继续说到:“对内掩袖工馋,弑神戮仙。对外纵容火神用兵,矜功伐能。既无母仪之态,复无容人之量,阴险毒辣无处其右。我枉为生肖之首,前身缩首千余年。实在不忍天界被你搅得乌烟瘴气。今日,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匡扶天道!”

  天帝知道这鼠仙的话句句属实,可现今他与天后,自己必须处置一人。若是饶了鼠仙,处置天后,天界难免会对天后议论纷纷,影响天家形象,鸟族知道了也会心生不满,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此事已经一目了然,鼠仙包藏祸心,谋害火神,顶撞天后,挑拨上仙。桩桩件件都罪无可恕。既已认罪,该当伏法。”

  鼠仙听完不禁仰天大笑:“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天帝也不容他多言,当庭毁他元神,刚刚还在说话的上仙,转眼间,灰飞烟灭。

  锦觅第一次见此场面,不由得心惊,想这天帝当真残忍无情,自己若不能杀他,他对自己恐怕也不会心慈手软。

  “火神。”

  “儿臣在。”

  “定谳结案吧,”

  “儿臣遵旨。”

  “润玉,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如今真相已大白,也总算是还了你一个清白。”

  “谢父帝。”

  “至于天后,这贼鼠悖逆陷害火神,并非事出无因,我看你还是要修身养性,为子孙多造福。还有穗禾,褫夺她鸟族首领之位,降为代管领事。”

  璇玑宫。

  “邝露恭祝殿下洗脱嫌疑,重拾陛下信任,挫天后之威,压鸟族势力。”

  “起来吧。”

  “谢殿下。”

  “只是还有一事你未贺。那才是我的主要目的。”

  “还有?恕邝露愚钝,并未看出殿下此计还有他用。”

  对于邝露的疑惑,润玉只是拿着锦觅给他香囊,笑而不语。

  紫方云宫。

  天后扶着额,心上有似被火烧着一般。

  奇鸢缓步走进。“不知主上召奇鸢前来何事?”

  “你最近暂时不要行事了。”

  “是。只是那锦觅……”

  “她也暂且不要理会了。这些天你要格外小心,不可轻举妄动,切勿暴露了自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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