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败的试探
演出这天，艳阳高照，一丝风声也没有，站在太阳下没多久，额头就能出现一层细密的汗。
四月正好在天桥附近做事，结束后看着时间还早，就赶紧去周围找了家甜品店，点了东西坐下消磨会儿时间，也能消消暑。
四月正忙着刷微博呢，旁边传来了一声：“Hello！”
四月抬头看去，原来是之前看小剧场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位小姐姐，当初两人聊得可好了。
“赶紧坐，你也来听相声吗？”
“对啊，最近迷上七队了。”小姐姐说着，还给四月看了看印了七队队员卡通头像的扇子，“你也迷七队吗？”
“哪队我不迷啊！”四月笑着说。
“我现在真觉得七队个个都是宝藏男孩儿，太可乐了！”
“我社都是宝藏男孩！”
“诶，我打算过去蹲他们上班，你去不？”
四月摆摆手说：“我就不去了，外面挺热的。”
“行，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
四月就躲在店里，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望着外面已经不太烈的太阳，戴上帽子，扇着扇子出去了。
走到门口，四月又看到了那个小姐姐：“怎么还不进去呢？”
“秦霄竹没来呢，我打算再等会儿。”小姐姐回答。
四月哦了一声，点点头就打算往里走，可却被拉住了。然后就听小姐姐说：“秦霄竹来了！”
四月转头看去，果然秦霄竹正提着把扇子，手里挂满了礼物往里走。四月下意识就要挣开小姐姐的手，可还没挣脱开，秦霄竹已经快走到面前了。
于是只好转过去，大大方方地看向秦霄竹。
秦霄竹抬头看到四月的时候，吓得顿了顿脚步。
四月微微点了点头，想着该怎么应对秦霄竹向她打招呼后的场面。
但是秦霄竹稳住脚步后，只是微微一愣，然后看了四月一眼，没说什么，接了礼物匆匆走去后台了。
四月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
旁边的小姐姐撞了撞四月的肩膀说：“被帅到了吧！”
四月刚刚想点头就听到了手机的消息提醒音，打开手机一看，是秦霄竹发来的消息：
别生气啊，刚刚人太多，怕给你带来困扰。
四月笑了笑，看来是不生她的气了。点开聊天界面回了句：谢谢。
秦霄竹并没有再追问四月为什么来看演出没告诉他，只是在台上时，眼睛明显地在寻找某个人。
四月看着台上，若有所思。
正打算进行下一步计划的秦霄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是过几天来北京谈事情，顺便来看看他。
写字楼某个办公室内，四月在做会议翻译。
“Hola! Seor.”（先生你好）
“Hola! bonita.”（小姐你好，你很漂亮）
“Gracias.”（谢谢）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四月坐到位置上，开始准备文件。
没过多久，就有职员带着一位挺有气质的中年女人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对方的职员。
四月跟在高管后面，去迎接了对方的人。
“邓总，这位是Lucas。我是这次会议的翻译。”
“Este es seora Deng.”（这位是邓总。）
两人握手后落了座。
“Empecemos.”（我们开始吧。）
会议结束后，高管将邓总送到了楼下，四月也跟在两人后面。
高管回去后，邓总让职员都先回酒店了，自己站在门口等人。
其实秦霄竹早已经开车到了写字楼等在车里了，但是当看到四月和妈妈一起出来的时候，已经踏出车门的脚忙不迭收了回去，一直到四月走了，秦霄竹才小跑到妈妈面前。
“邓总，小的来了。”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倒霉儿子。”秦妈妈白了一眼秦霄竹，嫌弃道。
“嗨，我那不得等那女孩儿走了再过来？”
“女孩儿？刚刚做翻译那个？”
“对啊。”秦霄竹看了看四月离开的方向，漫不经心地回答。
秦妈妈来了兴趣：“你跟人女孩儿有过节啊？”
“鬼嘞，刚那女孩儿你觉得怎么样？”
“好得很，人机灵，漂亮，外语还说得那么好。你要什么时候能带回来这么个女孩儿，我都要烧高香去了。”秦妈妈一如既往地嫌弃自己儿子，“不过你这样子，估计人也不愿意跟你。”
秦霄竹吐了吐舌头：“怎么说话呢！你等着，我一定把她带回家。”
秦妈妈一听，精气神一下饱满了：“你追这女孩儿呢？早知道我就跟她多聊聊了。”
“你可别来打扰我，破坏我的进程！”
“行行行，你要能把人带回来，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秦霄竹扶着人往车里走：“行，你的金库就等着给我吧！”
这次约四月，秦霄竹志在必得。可秦霄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老郭打电话来说可以去取扇子了，一起？”
“行，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上午九点？”
“好，我在门口等你。”
放下手机的四月往后靠在椅背上，手不停盘着扇子。
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愈发热起来。四月在树下站了没多久，就已经冒汗了。脱了外套，手里的扇子一扇，汗液蒸发，倒是凉快了点。
秦霄竹刚到就小跑着给四月开了门，四月刚坐进车里就是猛地一颤，车里车外温度反差太大，冻着了。
秦霄竹坐进车里看到四月搓了搓手，连忙调高温度，还提醒四月：“把外套穿上吧！容易感冒。”
“谢谢。”
车里气氛有点微妙。虽然是秦霄竹主动邀请的，但四月总觉着自己对不起他，也拿不准秦霄竹的心思，就没怎么敢说话。
秦霄竹呢，在自信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深深地觉得自己的策略都是有用的。所以他不说话，想着这样四月肯定更觉着亏欠他了，告白成功指日可待。
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月盈则亏，做事不能太过，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花未全开月未圆也许才是最好的状态。
看到郭师傅，四月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对于老者，总是要礼数周全的。
“又是两个人一起来的？”郭师傅正打磨着扇骨，问了话朝后喊了声，“大庆，把扇子拿出来。”
秦霄竹略微有点得意：“你电话打到我这，让我转告，可不就一起来了方便？”
“我让你转告，可不是给你约人家姑娘的机会的。”
四月也懒得参与他们的对话，在房间里四处看着。
“我需要你给这个机会吗？”秦霄竹撇撇嘴。
郭师傅朝四月那努努嘴，说：“不需要吗？我看人姑娘可没那个意思。”
被戳中心思的秦霄竹也有意试探试探四月，就佯装开玩笑地说：“你怎么知道没有，说不定下次来人都成我女朋友了。”等待着四月反应的秦霄竹一手手指不停搓着衣角，另一手却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
四月听到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后悔自己怎么不出去逛逛，非要在房间里乱逛，这下好了，被架在这，手足无措。
不说话不是，说话吧还得注意措辞，这活儿可比翻译难多了。
四月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溜达回两人身边，秦霄竹的眼睛死死地盯在自己身上，眼里满是笑意。四月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心一横，笑着说对郭师傅说：“您说对了，我哪敢有这种心思，人粉丝还不活撕了我。”说完还哈哈笑了几声，可旁边传来的“啪”的一声合扇声，成功让四月咽了咽口水。
郭师傅坐在那，不说话了，拿着壶茶往嘴里灌，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从后面进来的郭庆被这微妙的气氛震慑地默默收回了脚，探出个头：“那个，我可以进来吗？”
“出来！”秦霄竹没好气地开口。
等郭庆拿出扇子来，秦霄竹一把接过，转身拉着四月就出了门。
“爸，什么情况？”大庆挠挠头问。
郭师傅坐在椅子上，露出了姨母笑。
坐在车里的四月手握扇子，挡在自己嘴前，小幅度地扇着扇子，频率逐渐加快。
正当四月觉得自己即将蒸发的时候，秦霄竹开口了：“你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嘿嘿。”四月笑了笑没说话。
“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
“嘿嘿，没有，没有。”四月收起扇子，讨好地笑笑。
以为志在必得的秦霄竹现在心理落差极大，早就把自己想好的套路抛到九霄云外了，撅起嘴，心里很憋屈：“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四月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就认认真真地解释：“这个，我承认你很符合我对未来男朋友的期望。”
没等四月说下一句，秦霄竹就转头看过来：“那你不喜欢我！”
“我是喜欢听相声，但我不想跟相声演员有恋爱关系。我不希望以后我的男朋友是个有巨大粉丝团的人。”
“这有什么关系呢？”秦霄竹很不理解，“你就是不够喜欢我。”
“可能吧……”四月嘟囔了一句。
“什么？”
“不是不是，我吧，占有欲强，太多人喜欢我男朋友我吃醋。而且吧，你知不知道你绯闻女友在网上被骂得可惨了。”
秦霄竹原本还鼻孔狠狠地出气，听到四月说的，一脸懵，脑袋上仿佛都是问号：“啥？”
“你不知道啊？”
秦霄竹还是茫然的状态：“我前女友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哪儿来的绯闻女友？”
“你搜搜看嘛！Surprise。”四月咧开嘴，向秦霄竹扬扬下巴。
秦霄竹不相信地瞥四月一眼，然后打开了微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女孩儿有点惨啊，明明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来着。
“我没说错吧！你看，我是真的不想被骂，也不想有那么多人关注我。咱一小老百姓，实在受不起。”四月盘着扇子，轻声细语的。
“那，那……”浓浓的挫败感笼罩着秦霄竹，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了好久，秦霄竹启动了车子，一直到把四月送回家，都没有再说过话。
“那我先走了？”四月小心翼翼地说，秦霄竹嗯了一声后，四月就打开门嗖得跑进了小区。
秦霄竹转头看着四月小跑走了的背影，挫败感油然而生，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精心打理过的发型。
刚跑进小区，四月就停下来开始走，对不起啊，是我对不住你。
回到宿舍的秦霄竹一骨碌把自己甩上了床，失落感都赶走了饥饿，早饭就没怎么吃的秦霄竹，这都过了中午了了，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
临近下午场，宁九辰来找秦霄竹一起去剧场，发现秦霄竹一脸郁闷躺在床上，就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问：“什么情况？你最近不是追人女孩儿追得挺兴奋的吗？”
秦霄竹叹口气问：“华儿，你追边姐的时候，被拒绝过吗？”
宁九辰听他提到边桦，低头舔了舔嘴唇，笑笑：“我跟你边姐情况比较特殊。不过，被拒绝不很正常嘛！你就死缠烂打呗。”
秦霄竹哀怨地看宁九辰一眼，起身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