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我只是来帮我自己，顺便帮帮老师你罢了。”
鹿野半俯下身看着吴先綦老师，小丑面具唇角上弧度上扬，像是在认真微笑一般。
吴先綦的脸上露出了微微错愕的表情。
“他们几个要是真对老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K班那本来就糟糕透顶的操行分可是要彻底完蛋的。”
每个班级的总分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所有学生总分的平均分，另一个部分：所有学生的操行分平均分和班级操行分的总和。
南渡学院实力至上，所以一切福利和待遇也是完全根据每个班级的总分数来的。
“那样的话， K班为数不多的一点福利也几乎要全部失去。
老师你本身只是代理班主任，估计要因为教导不利而背上无能的名声，还会被直接撤职，
我们或许会换一个更糟糕的班主任。
我可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或许会学校会因此强行中断K班原定班主任南老师的假期，让他回来继续当K班的班主任。
南老师，可是个非常讨厌又难搞的家伙。
鹿野一边说一边帮老师松开身上的绳索。
“当然，我帮了老师这么多忙，当然想要请求老师你也帮我一个忙。”
鹿野轻轻拍了拍老师的肩膀，像是想要把什么不存在的灰尘掸去一般。
“老师可千万不要拒绝我。”
“你以为你可以用这种理由来随意要挟我么？”吴先綦面不改色地冷哼一声。
“想要你帮我什么忙，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就先替你记在账本上了。”
“你听不懂人话么，我可没有半分答应的意思。”
吴先綦咬牙切齿。
“欸，这样么？”
鹿野微微偏了偏脑袋，脸上的小丑面具因为光线缘故露出像是在皱眉一般的表情。
她从怀中拿出几张照片，全都是吴先綦被人绑在椅子上，脸上被人画了乱七八糟涂鸦小王八的的可笑照片。
这些照片全是刚刚跑路的几个K班学生先前拍摄的，被鹿野神不知鬼不觉搞到了手里面。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会把它送给‘红’组织的其他人，他们一定会觉得这很有意思。”
‘红’，银河帝国最最神秘也最最臭名昭著的科学研究组织，许多人提起它都是毁誉参半，当然，更多的是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组织的好奇。
“你！”
吴先綦几乎是瞬间暴怒，不停地想要站起来抢过鹿野手中的照片。
这使得他身下椅子的腿部不停上升又落回到地面上，发出“叩叩”的声音。
“这么看来，你果然认识‘红’的人啊。我之前还想不通为什么你履历这么好，偏偏要来南渡学院当一个不受人重视的文学老师，偏偏还对年级倒数第一的K班这么上心。原来是为‘红’。”
“……”
吴先綦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家伙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和‘红’组织的关系，她方才只是在诈自己。
“你移民帝国王都才一年，家人好友全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却偏偏来市北墓园的理由我也终于能想明白了。和‘红’有关吧。”
“你……调查我。”
“南渡学院会公开部分不涉及老师隐私的基础信息，剩下的不过都是推测罢了。”
“……”
“那么，既然你和‘红’很熟悉，你应该也很熟悉宗凌吧？宗凌，实验品代码1013，‘红’最出色的科研成果。”
“！”吴先綦立刻睁大了眼睛，万年不动的冰霜脸也终于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以及痛苦。
“不用担心，我和你一样，非常讨厌‘红’，也想要帮助实验品们从中解脱。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上辈子的时候，她就对吴先綦略有了解，只是从未有过接触。
他不是个太好的人，因为性情古怪又较真，总是不把不认真学习的学生当人看，说话也极其恶毒。
他又算是个好人，或许是宗凌在南渡学院念书时唯一帮助过他的人。
再剩下的情报，她就也不太清楚了。
……
鹿野在达到目的之后就把心事重重的吴老师放生了，然后自己回了学校。
吴老师能走学校正门堂堂正正地走进去，鹿野却不能。
今天下午，鹿野掐着时间，在给林蔚然补习完功课，送林蔚然离开之后，才从南渡学院匆匆赶来市北墓园。
时间上只是刚刚好好来得及，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向学校提出离校申请。
南渡学院校规第383条：周一至周五不可以随意离校，如有必要，需要老师批准。如果违规的话，又是扣操行分外加一堆乱七八糟的处罚。
鹿野把相机放进书包里面，把记录了今天在市北墓园拍的照片的存储卡仔细收好，然后打算从校北侧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翻围墙回到学校。
时间算得很好，现在刚好是巡逻机器人双双离开离开这里的时间，只要按照之前查询好的时间，就可以在完美避开巡逻机器人的情况下悄悄回到宿舍。
鹿野甩开钩锁，让钩锁的一头稳稳咬住学校围墙的顶端，然后黑色军靴踩着光滑的墙壁，顺着钩锁稳稳攀上学院的围墙顶端。
附近几米处有一栋和围墙高度差不多的矮楼。
“咔哒”一声，钩锁的咬合处轻轻松开墙壁最顶端，朝着附近的一栋矮楼顶端抛去，鹿野顺着钩锁顺利回到那栋矮楼的天台爬去
只要从天台侧端的消防楼梯爬下去，离开这一片平日里禁止普通学生随意出入的区域，就可以装成迷路的普通学生安全回到宿舍了。
现在已是深夜，身后本该陷入黑暗的地方不知为何亮起了光芒。
几辆长得像是万圣节南瓜灯一般的巡逻小车亮着身上的探照灯正在下方的路上不停巡逻着。
鹿野屏住呼吸，俯身趴在天台栏杆旁边。
“校园巡逻护卫A39980正在巡逻中，目前一切正常。”
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巡逻机器人应该恰好离开的时间，这里竟然出现了两台巡逻机器人。
她只好暂时放弃从楼顶爬下去的想法。
要是被巡逻机器人发现估计又是一阵严厉的校方处罚，这可真是遭不住。
可是，巡逻机器人还没走远，又有几名学生由远及近朝着楼下走来。
鹿野想着自己这次是真的赶上好时间了，不知道这一耽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宿舍洗个暖暖的热水澡。
“这次把他们全都抓到，他们可是终于要完蛋了。”
听声音像是A班的季薇薇。
“偷东西竟然敢偷到薇薇你的头上，也是太过于胆大妄为。”
“这一次能把他们都开除吧，然后再扣光他们班的操行分，他们班这一次可是也全都完蛋了呢。”
“反正他们本来就尽是些毫无希望的人，开除掉他们反而是在净化校园。我们这可是在做好事呢。”
“一共四个人，还差一个人没有抓住，估计偷来的东西全在那个人手里。就是不知道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找了半个晚上都没有找到，那家伙一定像阴沟里的耗子一样在某个见不得人的角落里好好躲起来了。要不我们就先撤了吧？反正我们已经预定了全校的巡逻小车今晚帮忙巡视监控。”
下面的几个学生继续聊着天，声音冷漠又傲慢，像是在讨论蝼蚁的命运一般。
楼顶冷风来回穿梭，而鹿野为了不被楼下的人看出什么破绽又紧紧贴在地面上，这让她觉得有些寒冷。
有点想要打喷嚏，她连忙捂住嘴，还好顺利解决，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
可是那该死的想要打喷嚏的感觉连绵不断，她正惊魂未定的捂住嘴巴，尽力克制自己的生理本能，就听见下方再度传来脚步声音。
“剩下的巡查我来做就好了，你们女生先去睡吧，已经很晚了。”银琅的声音，干净剔透又掷地有声像是落入琉璃杯中的冰块一般。
“银琅！你这么快就做好了东侧的巡查么？”
“我本来就困得要命了，你能来真是帮大忙了！”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们一起来做吧。其实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麻烦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最后一句话是季薇薇说的。
“没关系，反正只有一点收尾工作了。人多反而麻烦。”银琅说道。
“可是……”季薇薇。
“没什么可是的，回去吧，回去吧，明天早上的数学课我可不想睡一节课。”
“人家银琅都这么说了，薇薇你就不要总是拒绝他的好意了吧。”说话的人笑得极其意味深长。
“反正留下来只是添麻烦了，那就替薇薇多谢了！下次风纪委值班我替你。”
早已困的不行的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拉着季薇薇走了，其中夹杂着无数句对着银琅的感谢声音。
下面只剩下银琅一个人安静地站着，他无声地站了一会儿就带着巡逻机器人到其他地方巡逻去了。
终于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鹿野暗自庆幸。
只是，鹿野总觉得，银琅走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地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在藏在那里一般。
是错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