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谋杀
那学生被萧惊蛰按在地上，摆动身体还想着挣扎。萧惊蛰又使了点力，把他的手臂往反方向一扭——
“啊！”学生一声惨叫，躺在地上粗喘着气，疼得动弹不得。
何晚初隐约听到了骨头的“喀嘣”声，顿时对萧惊蛰有几分佩服，这孩子是个狠人。
“现在愿意说了吗？”萧惊蛰眼神里泛着冷意，语气凉凉道：“如果还不愿意说，我不介意在这里把你杀了。”
他捡起那把沾满鲜血的菜刀毫不犹豫地架在对方脖子上。
“我……我说！别杀我！”被冰凉的刀刃一激，那学生才回过神，立刻吓得瑟瑟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干什么？”
“我叫……赵哲宇，是陈洁！陈洁要来杀我，我不得已才……你们别告诉老师！”赵哲宇这话说得语无伦次，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认识陈洁，并且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说清楚点。”萧惊蛰不耐烦道，又把刀挪近了点。
“说！说！”赵哲宇点头如捣蒜。
何晚初等人从赵哲宇嘴里知道了关于陈洁的信息。
陈洁是个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男孩子，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平时又不太讲卫生，于是被很多同学讨厌，这里面也包括他的室友赵哲宇。
赵哲宇实在很厌恶陈洁，尤其自己习惯在晚自习前的课间回寝室休息，可陈洁偏偏就喜欢赶在那个时间点回寝室，打扰他睡觉。
赵哲宇因为此事警告了陈洁很多遍，也许是年少气盛，亦或者明显感觉到了赵哲宇对他的讨厌，总之陈洁就是没听他的话，依然卡着他睡觉的点回寝室。
长期的骚扰和针锋相对令赵哲宇烦不胜烦，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从家里带了把菜刀，在陈洁当天再次敲寝室门时躲在门后，等他一进来就举起刀往他脖子上砍过去，一刀致命。
“然后呢？杀了人不可能不被察觉吧。”何晚初问道。
“我们寝室其他人也都恶心这个垃圾，同意给我做掩护让我把他的尸体给处理掉。”赵哲宇道。
“我们半夜的时候搬着他的尸体……到了浴室，那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赵哲宇的笑容越来越诡异，整个人洋洋自得，仿佛自己做了什么极其聪明的事。
“你猜怎么着？我们把他的尸体剁成肉泥用水沿着下水道给冲走了！哈哈哈！”赵哲宇突然放声大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狂，眼里充满了暴戾。
“我们还把他的骨头架子混淆在实验室里那堆人体骨架器材里面，多亏了那人的主意，我们才没被发现。”
这全套的杀人抛尸过程听得何晚初毛骨悚然，他们都只是半大的孩子，竟然能有胆干出这种事。他注意到赵哲宇后面说到把骨架藏在实验室里不是他的主意，问道：“'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们班的学生，鬼知道他叫什么！”赵哲宇答道。
同班又不知道叫什么？何晚初瞬间想到了照片里被涂掉的那个学生，班级里只有他无名无姓。
“那后来呢？”何晚初继续道：“陈洁都死了，你为什么先前又说他要来杀你？”
“不，他又活了！”赵哲宇尖叫道：“我明明都把他杀了！结果第二天他又回来了！就在寝室外面……像原来那样敲门，他肯定想来找我复仇！但是只要他回来一次，我就杀他一次！”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一遍遍杀掉陈洁，仿佛陷入一个无限循环。
“所以你是说，地上的这个人就是陈洁？”何晚初指了指他刚才砍得血肉模糊的黑色尸体。
“对！”赵哲宇道。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时，地上陈洁的尸体抖动了一下。
何晚初立马看了一眼萧惊蛰。
“你没看错。”萧惊蛰点头道：“他又活过来了。”
“那那那我们要……要跑吗？”蒋明辉还是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利索。
“不用，先看看情况。”萧惊蛰道，都被砍成那样了还有什么威胁。
陈洁又动了几下，他就像一摊烂肉一样，还是会动的烂肉，缓缓向门口挪动，留下一道血痕，嘴里含混不清的念着什么，仔细听着像是：“我……骨……头……”
何晚初主动给他让开了道。
“他为什么看起来……就像没骨头了一样。”说完他又猛然想起来，对啊，陈洁的骨头被丢在实验室里了。
“我每次杀完他，他就变成这样爬回浴室里。”赵哲宇道：“就和我当天杀他一样，把他的骨架剔掉，他就是一摊散开的烂肉哈哈哈哈！”
怪不得在教室里看到陈洁时，他全身的皮肉都被缝合起来，何晚初想。还有在浴室里那个黑色的躯体，他的脸之所以自己会觉得熟悉，因为那就是陈洁的脸。
“我们跟过去看看。”何晚初对萧惊蛰道，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好。”萧惊蛰说罢利落地把拿着的菜刀反过来，用刀背敲晕了赵哲宇。
何晚初：“……”你这手法完全就像个不良。
“那个……做饭的时候不常常遇到些活物嘛，我就……”萧惊蛰见他一脸无语的盯着自己，挠头笑道。
编，接着编。
三人又跟在陈洁的肉后面往浴室走。
“他速度好慢啊，这得走到什么时候？”蒋明辉不满地嚷嚷。
那摊肉听了他的话好像有点加快了速度。
何晚初：“……”
“啧，我还以为身体是黑色有什么原因呢，”萧惊蛰道：“没想到是因为皮肤颜色本来就黑，不过这也太黑了吧，跟从刚挖煤厂逃回来似的。”
“噗……”何晚初没忍住笑了出来，跟他想得一样。
“诶！小鱼丸你笑了！”萧惊蛰反应速度极快，抓住他的肩道：“我刚才没看到！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的，再笑一下我看看嘛！”
何晚初立刻板起了脸。
“求你了！”萧惊蛰撒娇道。
蒋明辉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学着他撒娇的语气嗤道：“嘁，男孩子家家的也不嫌丢脸～”
何晚初被萧惊蛰缠得有些无奈，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陈洁道：“他好像被你的话弄生气了，不爬了。”
萧惊蛰看了地上眼陈洁，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那样子颇像是蹲在路边抽烟，扛着棍子准备随时去打架的混混。
只见他语气“柔和”道：“你要是不继续爬呢，我就把你一脚踹到浴室门口，也省得你这么慢了，你说是不是？”
他话音刚落，陈洁就拼命地朝前挪动，速度竟是原来的好几倍。
蒋明辉：目瞪狗呆jpg.
陈洁到达浴室里就飞快地散开，化成一摊带着肉沫的血水流到下水道里。
而浴室隔间里的某面镜子上，也慢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这就是陈洁了，准确说，应该是他的灵魂。
“怎么又出来个陈洁？”蒋明辉问道。
“镜子能锁魂，这是他的灵魂。”何晚初道。
“锁魂？”蒋明辉有些惊奇。
“听过'血腥玛丽'的故事吗？玛丽的灵魂就被锁在了镜子里，只要通过特定仪式召唤她就会出来。”何晚初寥寥解释了几句，“自己回去问度娘。”
陈洁阴弯腰森森地盯着他们，从镜子里伸出黑色的手，问道：“我的骨架呢？”
原来他伸手乱抓是在找骨架。
“你的骨架在实验室。”何晚初回道，“你没有办法离开这层楼吧？”
陈洁沉默了一会，道：“你会帮我？”
“自然。”何晚初点点头，和他猜的一样，陈洁需要的是骨架，但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每天都会去纠缠赵哲宇，重复着同样的事。如果他拿到骨架，说不定就能解脱了。
不过……“我帮你拿回你的骨架，你是不是也要付出些代价？”何晚初道。
“你想要什么？”
何晚初拿出高三九班的毕业照，指着上面被涂黑的人道：“我要你告诉我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你知道的全部。”
陈洁转了转他黑色的瞳仁，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某个人，点了点头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