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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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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孟浪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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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棠溪被颜雪来拖到了街上。

  清河镇是个小地方,颜雪来本来打算找间衣料店问问有没有帷帽,没想到一出街,发现满街的小摊贩几乎都在卖帷帽和面纱。

  路过一小摊,颜雪来顺手抄起一个绿色药瓶问:“这是什么?”

  摊主热情地介绍:“这是防狼药粉,入眼会引起巨痛并伴随短暂失明。危急时刻只要对着色狼打开盖子就能自动喷射的。来一瓶吗?”他又举起一个浑身是刺的诡异棍状物体说,“不喜欢的话也可以看看这个防狼棒,旋转这个部分上面的尖刺就能自如伸缩,是姑娘家独自出门的防身好物。”

  颜雪来怎么看都觉得谁出门带上这些玩意恐怕会更危险,买了不如不买:“不用了,要那个帷帽就行。”

  等到陆棠溪用帷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颜雪来才满意地带着她离开。两人在客栈后山找了片空地,颜雪来道:“你舞一套学过的剑法来看看。”

  陆棠溪老老实实地抽出剑,一板一眼地舞了起来。因为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弱鸡了,颜雪来一直抱着很绝望的心态,如今仔细看了看,发现陆棠溪的其实资质尚可,力量也大,不过招式和灵活性差了些。

  但她还是在一旁不停地嫌弃指点:“转身的速度太慢了!”

  “出剑的时候手腕要稳住,不许抖!”

  “手臂打直!打直!”

  陆棠溪毕竟还是个只有十九岁的年轻姑娘,没有多少修炼的经验,一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气喘吁吁。她把剑一扔,抱树求饶道:“要死了,我不行了仙女。让我休息会吧。”

  颜雪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点头道:“行。今天剑术就先到这里吧。从今往后,每天你都要练两个时辰剑。”

  陆棠溪嘴角一抽,有点想吐血。还没伤心完,颜雪来继续道:“……现在开始练法术。”

  “您……您说什么?”

  颜雪来不语,给了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我学,我学。“陆棠溪欲哭无泪,“您……真的是仙女吗?我怎么觉得您更像魔鬼呢……”

  一个时辰后,颜雪来拉着脱力的陆棠溪往客栈走去。

  陆棠溪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此刻已经累到崩溃,被一路当成尸体拖着在街上走也不以为耻。

  走着走着,颜雪来却忽然停住了。

  陆棠溪抬头一看,见她正望着不远处一个做糖人的小摊。那摊主面前的草堆上已经插了五六只小蝴蝶小鸟什么的,手中还龙飞凤舞地在做一只大老虎。一旁还站了个衣衫褴褛的五六岁小女孩,一脸眼巴巴地看着,显然是渴望至极。

  颜雪来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如今采花贼一出,清河镇人心惶惶,女人小孩都不敢上街,糖人生意自然不好做。摊主今日忙活了半天一只糖人都没卖出去,转头一看,好不容易有个小孩,居然还是个小乞丐,登时怒上心头,挥手喝道:“滚开,你这小叫花子!“

  小女孩被当头一喝,委屈地往后挪了几步,却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那糖人。摊主看了更是嫌弃:“让你滚开听不懂吗?你这脏兮兮的小野种,别来脏了老子的生意。滚滚滚!“

  这话说的未免太难听,对方还只是个什么都没做的小孩。她可能还不明白野种是什么意思,但却能感觉到话里的恶意,登时捏着衣角小声地抽泣起来。

  陆棠溪平日最见不得的除了老鼠就是男人欺负妇女小孩,心头一阵恼怒,正要上去理论两句,忽然感觉拽着自己的手一松,颜雪来已经像风一般飘到了那糖人摊子前。

  摊主骂上了头,顺手拿了根棍子要去抽那小孩,手腕忽然被掐住了。

  定睛一看,来人是个纤瘦的年轻姑娘,但眉目间自带七分骄气,三分英气,有一股爱打抱不平的威严。也不见她如何使劲,手腕却一阵剧痛,他登时有种做坏事被逮到的悚然:“……我我我……”

  颜雪来瞥他一眼,放开了手,义正言辞道:“这个,我要了。”

  她指着摊主手中那只刚做好的大老虎糖人。

  摊主:“……”

  陆棠溪:“……”

  她满心以为颜雪来是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险些晕倒,赶紧跟了过去,边走边从袖中摸出钱袋准备付帐。但还没等她走近,颜雪来已经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铜钱付了账,另一手拿了那老虎糖人转身就走。

  陆棠溪追了上去,低声道:“仙女……咱们就这么走了?”

  颜雪来一口咬下了老虎的头,反问:“不然呢?过去替天行道把老板暴打一顿,等我们走了,他再去找那小姑娘报复?还是说你能把这小姑娘带走,一直保护她?”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吧。”

  “做不到负责一辈子,就不要一时逞强,不然反倒是害了人家。”颜雪来指了指她的钱袋道,“要是觉得她可怜,不如搞点实际的。”

  陆棠溪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明白了!”

  她当即过去把那小乞丐拉到了一边,从钱袋里摸出一锭银子送她。小姑娘破涕为笑,又是磕头又是连声道谢。陆棠溪又是谆谆叮嘱一番,再抬头,却发现颜雪来已经一个人走远了。

  她愣了下,赶忙拔腿跟上。

  回到客栈时已接近黄昏。墨玙高兴地在门口迎接两人:“姐姐,榕姐姐,你们回来了!”

  陆棠溪是家中幺女,第一次与这样乖巧的弟弟打交道,心中疼爱,上去拉了他亲切地问:“墨玙!中午自己吃饭了吗?我们出去了一天,你是不是很无聊?”

  墨玙乖乖道:“不会,自然是两位姐姐正事要紧。你们坐,我去叫老板传饭。”

  不知道两人在颜雪来起床前到底经过了怎样一番交流,此刻姐友弟恭的样子让人误以为他们就是一双亲姐弟。颜雪来也融入进这温馨的气氛,亲厚地笑道:“你榕姐姐今天学了很多新东西,现在心里很高兴。墨玙快去传饭吧,吃完了她还要把今天学的东西复习一遍呢。”

  陆棠溪:“???”

  她全然忘记了什么发胖不发胖,疯狂地就着青菜吃光了一盆米饭。颜雪来打发她去厨房再盛些,她却半天没回来。墨玙去看了,回来道:“榕姐姐坐在炉灶前等饭时睡着了……”

  颜雪来一边啃鸡腿一边啧啧批评:“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娇生惯养,一点苦都吃不得,才练了四个时辰就这样了!”

  “……”

  陆棠溪体力差是一回事,虽然怨言也不少,倒也不是吃不了苦的娇小姐。此后一连几日,她都老老实实同颜雪来一起出门,白天练剑,晚上练法术。

  这一日,她照例舞完一整套剑法,收了剑,有些期待又小心翼翼地问颜雪来:“如何?”

  “还行,比前几日有不少进步。”

  陆棠溪很受鼓舞:”那您觉得我多练习练习,假以时日能打败湛卢吗?”

  颜雪来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道:“从现在开始,日夜不停修炼的话,一百年后还是有可能的。前提条件是这百年间他完全不练功。”

  “……您还不如直接跟我说不可能呢。”

  颜雪来心想此人真是抓不住重点:“比起功力太弱这个问题,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是什么?”

  颜雪来本就没期待她能说出什么来,自己揭晓了正确答案:“最大的问题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上堂庭山去。不仅没法上去,我们连湛卢长得是圆是扁都还不知道。他现在就算往面前走过去你也认不出来。”

  提起堂庭山上棪玉门,只能用六个字来形容:无组织,无纪律。

  棪玉门历史古老,本是十大仙门之一,家大业大,有成千上万的门徒。但如今的掌门无尘却是个随性之人,自他百年前接任棪玉门后,先是遣散大批门徒,后是远离仙门的抱团斗争,再后来甚至与魔道之人开始频繁往来,什么仙门名士,清风道骨的称号统统不要了。如今连其门下的门徒,都不再自称仙门中人了。

  无尘老人空有一身绝学,膝下却只有两个弟子:湛卢与守约,而且据说都没怎么得他真传。他本人时常云游在外,门中大抵事务都交给两个弟子打理。守约与湛卢一样,是仙门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但为人也很低调,这些年来无数的人都想要上堂庭山挑战,却连山门口的阵法都通过不去,更别提与他们交手了。

  陆棠溪抱着剑坐下,有些沮丧:“棪玉门实在是太隐蔽了。我们怎么才能混进去呢?”

  少女,这个问题你应该离家之前就想好的……颜雪来暗自腹诽,随口道:“再等等吧,我已经安排了,最近也许有机会。”

  “安排?什么安排?”她凑了过来,”有什么法子,您也告诉我嘛。”

  颜雪来正想敷衍几句,目光一转,忽然笑道:“不用我说了。你看,法子自己走过来了。”

  陆棠溪回头一看,三个流氓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地朝她们走来。为首的是个刀疤脸的壮汉,边走边笑道:“不错,果然是美人。”

  左边的瘦子在旁边煽风点火:“你看大哥,我没胡说吧。我跟了她好几天,觉得不是个俗物,才通报给大哥的。”

  “不错,回头有赏。”刀疤脸颇为满意,发号施令:“抓起来带走。那个戴面纱的也一起。”

  瘦子小弟和光头小弟得了令,捋了袖子就朝两人走来。陆棠溪目瞪口呆:“这这这……什么情况?”

  颜雪来暗道,这三人长得这么猥琐,还配上这种烂俗开场白,身份难道不是很明显?她冷哼一声,道:“还能是谁,最近盛行的采花贼呗。”

  她说着,不轻不重地往陆棠溪屁股上踹了一脚,把她踹得往前跑了几步:“临时抽查功课,这两个交给你了。”

  陆棠溪吓得哇啦啦乱叫,眼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冲过来,也顾不得什么优雅的剑法了,拔出剑一通乱砍。一阵混乱后,瘦子和光头都被抽得躺在了地上。

  颜雪来颇感惊讶:小棠溪虽然剑法无章,但力气倒是不小嘛。

  刀疤脸恰好也在想同样的事,他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觉得此人不好对付,那我就换另一个,转身便朝颜雪来冷笑:“小妞,还会点功夫?不错不错,我老大会喜欢。”

  颜雪来手上已捏了剑诀,夕照现于手中。她拔剑出鞘,随意一划,一道淡金色的剑气划破虚空,朝着刀疤脸的大腿斩过去。霎时,他两条腿上多了两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跪了。

  “?怎么回事!”

  刀疤脸撕心裂肺地喊道:“你叫什么叫?该喊的是我吧!”

  刚才那声是颜雪来喊的。她一出剑,忽然感到小臂上传来一阵痛感,低头一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正紧紧地卡在她手臂上。同时,一个若有若无的红色封印倏然显现出来,皮肤上一阵热辣辣的灼热。

  正是灵真赠她那只鉴心环——可那天她在昆仑山戴上的时候,这玩意明明是大小合适的啊?

  什么玩意儿?

  刀疤脸双腿喷血,看起来比临盆产妇还要惨烈,他大骂:“死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颜雪来不太清楚具体操作出了什么问题,但心想也许是跟剑有关,便收了剑,上去左右开弓啪啪两个耳光:“靠你这个弱鸡也能抓这么多姑娘,看来这清河镇真是没什么高手坐镇了。”

  “有种……有种你报上名号,等我回去告诉我们老大,让他弄死你!”

  颜雪来多年没见过这种小朋友打架的画风,有点无语,不过这也正合她意,她冷笑:“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乃堂庭山无尘老人的关门弟子陆棠溪,他要是有种,三日后午时到长安大街街口来跟我单挑。如果想做缩头乌龟不来也行,把抓去的姑娘都放了,我可以考虑饶他一命。”

  刀疤脸留下一句“你等着”就拖着瘸腿跑了,倒是比来的时候速度还快些。等他走远了,陆棠溪才目瞪口呆地回身:“您刚才为什么报我的名号?”

  “当然是为了让堂庭山注意到你啊。”颜雪来看她一脸懵,解释道,“等刀疤回去传了消息,只要这采花贼还算个男人,三日后就一定会来找我们,到时候只要把他打败了,你在清河镇自然就闯出名声来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棪玉门的关门弟子。堂庭山就在这旁边,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大可以直接上山,请无尘老人认你这个徒弟。”

  “生米煮成熟饭不是这个用法吧……算了。无尘老人他能答应吗?”

  颜雪来一摊手:“希望不大,但见上一面还是挺有可能的,总比我们现在瞎晃悠的强。到时候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就继续打着棪玉门的旗号到处在周边游荡,让所有人都认识你。总有一日,他会松口的。”

  她心中暗想,等到打败采花贼,她们就是这帮村民的救命恩人了,撺掇些人去堂庭山下闹个几天几夜应该不成问题。

  陆棠溪吞了一口口水,艰难问道:“仙女,您做事一直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么?”

  “有意见?”

  “没有没有。”陆棠溪转而思考其别的问题,“万一这个采花贼他怂了,跑路了怎么办。”

  颜雪来从容一笑:“放心,我有后招,跑不了。”

  陆棠溪本来还想问什么后招,思考一下,觉得还是不知道为妙。

  颜雪来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心中有些疑惑:她怎么感觉自己的力量变弱了呢?

  刚才那两道剑气,削断刀疤脸两条腿应该都不成问题的。可剑气过后,竟然只出现了两个伤口,连骨头都没看见。她看了看鉴心环,心想难道真是这东西搞的鬼?

  灵真说这是犯错时它会刺痛人以示提醒,但没说过这个还会削弱力量吧?

  颜雪来思来想去,觉得灵真应该没这个胆子坑她,估计其中还是有什么误会。嗯,也许是前阵子受的伤还没恢复,看来明后天得去买些丹药补补身体才行。

  三日后午时,陆棠溪出现在长安大街街口。

  这几日以来,颜雪来一心专注于造谣,花钱请客栈老板去外面狂吹一波谣言,挨家挨户地宣传陆棠溪要在大街上痛揍采花贼的事。当然,打的还是无尘老人弟子的旗号。因而,今天清河镇上的人来了大半,有受害者的亲人,也有看热闹的路人,把长安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你说这小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能打得过那采花贼吗?”

  “不是说她是无尘老人的弟子吗?肯定厉害着呢。”

  “也是。不过无尘老人什么时候还收了个关门弟子啊?没听说!”

  “不知道。而且,我听说那堂庭山上连下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这突然收了个女娃儿,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颜雪来戴着帷帽站在前排看热闹的人群中,听着闲言碎语,心中颇为满意。

  毕竟,一张嘴是造谣,一百张嘴那就是传说啊!

  不过这牛皮吹过了,她也有点担心,万一这采花贼怂了没来就坏了,还得用千里眼去找他。

  陆棠溪抱着剑站在人群中间,看上去有点紧张。墨玙问颜雪来道:“姐姐,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替榕姐姐把那个采花贼给打跑啊?”

  “傻孩子。”颜雪来哼道,“历世的目的是辅佐宿主,不是替她把所有事情都做了。辅佐辅佐,当然只能辅助佐理,不到非常情况,我是不能随意出手的。这些事情最后还是得靠你榕姐姐去完成。”

  墨玙还是有点担心:“不过榕姐姐应付得来吗?”

  “没事。” 颜雪来满不在乎,“我是看了黄历才选的今天,是个决战的好日子。”

  墨玙刚松了口气,又好奇道:”黄历还能说这个?”

  “嗯。甲戍年三月十四,宜动土、拆卸、安葬、入殓。可不是好日子么。”

  “……”

  抱着手臂耐心地等了好一会,街角的人群终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颜雪来抬眼一看,一个青衣身影从街角酒楼的二楼一跃而下,御风向着这边行来。

  她心里一喜。鱼来了,而且还是条轻功不错的鱼。

  那人飘然而至,在陆棠溪面前施施然站定。颜雪来一看,这采花贼竟然是个年轻人,长的也不算太丑,跟想象中的采花贼有点距离。他一展折扇,装模做样地行了个礼:“小生悟徳,有礼了。”

  这名起得也是绝了。色鬼就色鬼,还搞个得道高僧的名字。陆棠溪闻言也皱眉:”你就是采花贼?”

  悟徳却轻轻摇头:“我并非采花贼。”

  棠溪莫名其妙:“既然不是你拐走镇子里的年轻姑娘,你来这干什么?”

  悟德慢条斯理道:”镇子里失踪的年轻姑娘确实在我府上,不过,她们不是我拐走的,而是她们迷恋上了我,自愿跟我一起生活。”

  “……”

  颜雪心道:放屁!截至三天前,那刀疤脸还在到处抓人要献给他老大你呢。现在说是人自愿的,鬼才信。

  仗着种族优势,颜雪来的嗅觉和听觉异常灵敏,她没问道悟徳身上有任何食人妖或魔的血腥味,他的气息却充满一股浓重的阴气。她猜想此人大概就是传说中采阴补阳的魔修,迷惑年轻女子与之交合,再采集对方的精气来提高自己的修为,称之为合欢术。

  “胡说!” 陆棠溪说话比较文明,但表达的意思差不多,“那日你的手下本来要强行抓我回去,被我打跑才作罢。你分明就是在诱拐良家女子,肯定是回去修炼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术!”

  “姑娘误会了。我没有想对姑娘不利,不过是想请姑娘到府上小坐而已。” 他凑近一步,笑嘻嘻地说,“不如姑娘这就跟我走一趟,也好证实其余那些女子的安全。不过,如果姑娘也不幸迷恋上我,不肯回来,也就怪不得我了。”

  陆棠溪浑身一震,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被恶心到了,颜雪来趁势大喊:“别废话,揍死他!”

  围观群众纷纷喝彩。陆棠溪一点头,冷了面容,拔剑出鞘:“少废话,接……接招!”

  打之前还要知会对方一声,陆棠溪倒是比自己更有仙门做派。

  那边,陆棠溪已经飞身上去和悟徳缠斗起来。群众热烈替她叫好。颜雪来看了一会,心中甚感欣慰:虽然也没多强,但比起之前一拔剑就掉在地上好得不要太多。

  悟徳一开始只是见招拆招,并没有使出全力。两人斗了一会,他发现陆棠溪这个身体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弱,来了些兴致:”姑娘身手不错,我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忽然原地站定,手中折扇一收,以扇骨架住了陆棠溪刺过来的剑。陆棠溪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一扬手打落了她手中的剑,速度极快地闪身到她身后,右手抱住了她的腰。

  “不好,他要用瞬行术了!”墨玙低声惊呼。

  颜雪来一看形势不对,赶忙足尖一点,朝着陆棠溪的方向飞身而去。忽然,眼前淡蓝色的光影一闪, “砰”的一声响,她迎面和一个人狠狠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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