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喂，欧阳小姐，找我有事？”
刚出了手术室的左崎，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见是欧阳云意打来的，便迅速地回拔了过去。
“知道白玉在哪里吗？”
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轻柔甜糯，仿佛挠在人的心头，痒痒的。
“我不知道啊，有几天没见她了，怎么了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左崎担心的表情展露无遗，他继续说道：“你们不是一起住吗？怎么她最近没回家吗？”
“嗯哼，我知道了，没什么事。”
没等左崎问出个所以然，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马上给白玉拔了电话，却是关机状态，想了想，他将白大褂脱下，前脚刚出门，就被人给叫住了。
是个护士，提醒他下一台手术的时间。
“左医生，您干嘛去呢？病人等着呢。”小护士见他还是要走的模样，赶紧补充说道：“302床的手术可不能再拖了，家属都催了好几次了……”
左崎翻看着病历，见罢只好留了下来，即使心里再着急，他也不能在这个时间走开，他是医生，不可对生命儿戏。
这边白玉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欧阳云意竟然也呆在家，之前，她可是很少在家过夜的，大多日子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毕竟，倘大的酒吧还是需要经营的，既然白玉做起了挂名掌柜，那重担自然而来的便落在欧阳云意身上了。
“回来啦。”
从她进门，欧阳云意便盯着她看，三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这小女人跑哪里鬼混去了。
白玉淡声应了一句，换上拖鞋便进了房间，欧阳云意透过门缝，见她随意躺倒在床，竟安安静静地睡起觉来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欧阳云意起身敲了敲门便自顾自走了进去，指间还不忘记夹上一根香烟，刚靠近，她便闻见了白玉身上那股浓浓的酒精味道，红唇不禁呶了呶。
“去哪喝酒了？这副德性……”
她不满地问，自个儿的酒吧不去，还真是有钱没处花。
白玉只是翻了个身并不理会，看上去很疲倦。
欧阳云意不死心地踢了她一下，出声时却温柔极了：“有什么事跟姐说说，说出来就好了。”
“还有，杨家打电话过来了，问你昨天怎么不去上课，你是钱不要了还是怎么的，这几天到底跑哪去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明天去。”
她轻声打断她，闭着眼，呼吸均匀，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欧阳云意以为她睡着了，于是她起身，顺手帮她带上房门，漂亮的双眸朝着床上的人看了许久，未了，才幽幽地嘀咕了一句。
“一个连分手都不愿意跟你说的男人，你有必要为他伤心难过吗？”话里，明显带刺，她摇头轻笑，说：“这样的男人，也就你把他当宝贝看，还真是傻得可以。”
“你早知道了？”
突然，白玉的声音响起。
“也就你一个人最后知道。”
欧阳云意见她醒着，索性不走了，只是手里的烟，是换了一支又一支。
“温瑶，温家千金，说她集一身宠爱于一身也不过份，是温氏集团公司唯一合法继承人，谁娶了她，下辈子睡着了也能笑醒。”欧阳云意忽地嗤笑一声，说话轻柔得能让人溺死其中：“小玉儿，你说说，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白玉缓缓睁开了眼，无焦距地发着怔，她的脑袋隐隐发疼，酒多伤身是不假，但心头的痛，似乎更甚。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订婚，你跟他，也是不可能开花结果的，韩墨是什么人，你了解吗？”
什么人？
白玉皱了皱眉，她当然……不清楚。从认识到现在，她似乎从来就不曾去了解他，他的职业，他的家庭，他的生活环境，他的父母是否健在，有没有兄弟姐妹，更甚至，他是哪里人，这些，她从来不问，而他，也没提起过。
她只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他们彼此相爱，其他的，她一无所知，白玉认为，她要的只是韩墨这个人，其它的都不重要，可现在，她似乎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到底是为什么？
“你啊，就是喜欢自欺欺人，以前是，现在还是。”
欧阳云意叹了一声，又径自摇了摇头，目光变得飘忽不定，瞬间便没有了往日的风情。见床上的人不说话，她丢掉烟，也爬上了床扯过被子，舒服地寻了个最佳睡姿。
“好好地找个男人爱，忘掉他吧。”欧阳轻轻说道，眼底莫名地有些忧伤，她抚着白玉的背，幽幽说道：“小玉儿，像我们这种从牢里出来的人，谈情说爱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别、别说了！”
白玉出声地急，呼吸顿时有些不稳，却依然没有转身看她。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欧阳云意焉焉然泄了气一般，语气却乖巧温和得很。
“那你还见他吗？”
这是她最关心的事情，这些天，白玉不回家，只不过是在逃避问题而已。
“不见了……”
“当真？”
白玉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
习惯性的，欧阳云意伸手搂住了她，默默地给她安慰，回想起以前那一千多个难捱的夜晚，她们都是这样子熬过来的，那段日子是那么地艰难，那么地绝望，还不是也成为了过去，虽然每一次想起来还是痛得让人无法呼吸，但究竟是过去了，她们，还是活过来了……
白玉睁着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渐渐地模糊成了一片。
回忆，来得汹涌，如潮水般肆无忌惮，所有的画面清淅真实，仿佛只是昨天发生的事，窄小的房间，苍白的女囚，冷漠的警员，粗糙的汤食，残酷的撕打，漆黑的小木屋，惊慌无措的稚嫩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