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风雪
下雪了。
有一片雪花落在了斑的刀尖上，溢出清冷的光。
他们的动静闹得很大，我舅舅内藤氏立刻从主营帐中闪出，立刻唤我：“阿云，快到舅舅这里来。”
我先前还因乍见斑而惊喜，被舅舅这一声呼喊生生打断了我的喜悦。
在场三个最有实力的大忍者朝我来看，尤其是斑，隔着距离太远我不晓得他究竟神色如何，只觉一抹红光闪过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赫然涌现。
我被从人拉去舅舅内藤氏身边，他无不警戒训斥道：“宇智波的忍者大人要做什么？我们乃王族属官，大名的家臣，大人这样的举动只怕会引起误会。”
我怔怔不敢说话，心跳得极快，夜间的风雪也渐大落在所有人的肩头上。
即便以一敌十，宇智波斑依旧面不改色，他挥刀向空气随意一斩，空气被撕裂的声音轰然而起。他倨傲看向我同舅舅内藤氏站立的方向，不理会舅舅的训斥，只向我沉声道：“宇智波靖云，过来。”
我听过斑在各种情绪下叫我的名字。
有这样式儿的，也有那样式儿的。
唯独不曾听过他连名带姓的唤我，从前我乃王女，无需姓氏点缀，而现在我已出嫁冠上了和斑相同的姓氏。
他随便一句话就点名了我的身份和应该保持的立场。
舅舅内藤氏因他一句话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阿云，别过去！”他忙拉住我，不愿让我回到斑的身边。
我侧首，看看舅舅，再看看远处被千手忍者围在中央一脸无畏的宇智波斑，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靖云。”斑再度唤我，辨不出情绪，只见他长刀立于身前，身后乃是遥远孤高的银月。
千手柱间见场面胶着，不愿意再拖下去，来到我舅舅内藤氏的身前正说明一切的来龙去脉。
是啊，宇智波和千手的争斗为何要将我搅进去，我未想到我与斑的一场联姻竟让这么多人夜不能寐绞尽脑汁想让我和他分开。
我舅舅内藤氏听完千手柱间的话语，无奈闭上眼，神情痛苦，再度看向我时欲言又止，只说：“阿云，你若要去便去，舅舅不会拦你。可你记住，我是你此生最值得信赖的家人，若有一日..你还想回来丹波西京内藤的府苑大门随时为你而开。”
他话语的背后似有数不尽的痛苦和对命运无情摆弄的叹息。
千手扉间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听见我舅舅说完这番话便立刻抽手示意举起长刀的忍者退下。
正当我还在愣神之际，只听斑又唤我：“宇智波靖云，过来。”
我知他这人素来寡言沉闷，话过三遍已是极限，他定然是生气极了才会连名带姓的喊我。我正欲要走舅舅内藤氏身侧的女御大道寺从忽然上前来，眸光含泪唤我：“女君。”
我记得她，她出身丹波西京下级贵族，乃是内藤氏的家臣女眷，自幼跟从我母亲长大因没有随嫁去播磨而逃过生死大劫。
大道寺女御很是宠爱我，见我去意已决早早就将我的行囊准备好，我拿起那小小包袱即刻知道她的心意。她又给我围上厚重的羊毛斗篷，叮嘱道：“小女君万事小心。”
那么多爱着我的人要目送我走，一时间气氛低迷，他们眼中不舍垂泪我亦是触景生情。可我还是无法停留，我已出嫁即便最开始我并不愿承认这段婚姻，可相处大半年有很多事已不由不得我。
我一回到斑的身边，他即刻伸手把我紧紧揽在怀里，下一刻我就感觉我们已腾空跃起。
我被斑摁在他胸口，贴着他若寒冰的甲胄，我不安的晃动着头，半个身子被紧紧压住十分的疼。他却对此视而不见，不过多时风雪渐大，他身后又窜出一人。
“斑哥！”
是泉奈，他在风雪里喊道，“前方已经部署完毕，向前二十里并无异常，我们可随时入筑后城。”
这时我才惊讶于宇智波斑的手腕心智。他许是早料到会遭到抵抗，他和泉奈一人在明一人在暗跟着我们身后。
宇智波斑阴沉着脸，许久不语，几阵霜雪过后才道：“知道了，泉奈，加快脚步我们要在天亮前入城。”
“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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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才知道，为什么千手扉间那夜并未入筑后城，因为他早早收到了柱间带着宇智波斑会来踢馆的消息。
他刻意放缓脚步，想让对方扑个空，转而带着我们另寻别道。
只是没想到啊...
筑前乃是大名府设立之初乃是火之国的行政机关，而筑后作为紧邻大名府的副都繁华异常，多方势力在此交汇。
宇智波在此也有自己的落脚处。
我们方才落地，风雪极大，茫茫院落中不少宇智波忍者皆集结在此处等待家督的归来。
半夜已过去，白雪将院中原先的颜色覆盖看不出虚实。
斑紧握着我的手腕，大步向前走去同时会有吩咐家督辅佐泉奈道：“泉奈，吩咐下去，在此休息一日，分派一部分人手警戒。另一波人出去打探消息，后日见完大名我们便回南贺。”
斑一路急行面色不善，泉奈也跟着他疾驰，不曾停下。
末了已临近内院入口，他将我一推，转身道：“今日我与靖云要休息，谁也不许来打扰。”
大魔王的气势很足，如雪下坚冰不可违逆，泉奈已很久没有见过哥哥这般也是心中凛然，低头回道：“知道了，兄长。”
...
宇智波斑又将我拖入内室，外头雪光融融室内未点烛火阴冷又昏暗。
我还处在方才的局面中未清醒，只听身后的房门骤一紧闭，宇智波斑就欺身上前把我挤压到了墙角，冲我低喝道：“为什么跟着千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