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春儿又送来了两套新衣裳,不全是郑演的,居然还有宝月的份!
不管郑演如何旁敲侧击,春儿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应付他们,等他们的目光在新衣裳停留的功夫,人就已经溜了。
宝月手舞足蹈的解扣子试穿,还不忘招呼郑演。
“演儿姐姐,你说这件好看吗?”举着衣裳朝自己比划。
郑演认真给她挑选起来,“你不是喜欢红色吗?另一件颜色正适合,穿上肯定好看,你试试!”
宝月脸上绽开了笑容,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道:“可这件是老太太留给你的,我若穿上了,怎么给老太太交代?其实只要是老太太留给宝月的,宝月都喜欢!”
话是这么说,就是脸上太藏不住事了,郑演心里也没办法,老太太心里不是没有宝月,只是再亲也抵不过亲孙女。
这两件衣裳区别也太大了,宝月那一件素到叫不出什么颜色。
老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担心属于亲孙女的东西会被宝月抢走,所以老太太时常防备着宝月。
“别推来推去的了,你明儿就穿这一身吧,我们去找庆大!”
宝月瞪大了眼睛,“真的!他们终于老虎出山啦!你是如何知道的?”
“还不是托人给我带的话,咱们还是在老地方见面!”
第二天,她俩和老太太一同吃的早膳,如郑演想的一样,老太太没有为难宝月,相反,还夸了宝月身上这一套。
打趣郑演这一身衣服,比不上宝月娇艳明媚,看表情,也不像是故意说反话,这一顿饭吃的郑演和宝月都高兴。
吃完早膳,去前院得到许清筠的同意后,这两人终于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了钱塘河的一处小桃林。
这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孩子在这处玩了。
等郑演和宝月到了的时候,突然一个做着鬼脸的人从老槐树背后出来拦住了他们。
郑演没吓着,把宝月吓得够呛,待看清楚是谁之后,差点气的上去打他们。
“亏我和演儿姐姐惦记着你们,来之前可高兴了,知道你们没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本来这心就一直悬着刚落下来,这下好了,又被吓得提到嗓子眼了!”宝月委屈极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庆二捧着自己的脸使劲的揉搓,等这两个小妮子的时间太长了,作鬼脸脸上的肌肉也酸啊!
“哎呦,你可别哭了,我和大哥逗你玩呢!平时你和演儿姐都不上当,今儿怎么就上当了,还被吓哭了?”庆二求饶道。
“早说不该这么做!庆二你看你都把宝月给吓哭了?”庆大作为四人群里的老大(年纪最大),十分不愿意弟弟的行为给自己带来“负面”的影响,显得自己跟庆二一样不着调。
庆二显然还不在状态,脸上还冒着几颗蚊子包,皱着眉头来回的看庆大和宝月,后知后觉自己背了这黑锅。
欲哭无泪的朝着郑演走去。
“演儿姐,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能怪我!”
郑演把他扒拉到一边,免得身上沾到他的鼻涕。
“说话就说话,可不能在我衣服上蹭鼻涕!”看到庆二爆红的脸,又说道,“要动手就动手,可不要动鼻子啊,那我可提前认输了!”
“哈哈哈……”
“噗呲!”
庆大就不用说了,那笑的简直连嗓子眼都看见了,宝月也破涕为笑。
宝月还有些扭捏,“也不知怎的,明明很小一件事,偏生我小题大做,你们可担待些,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庆二笑着说。
“闭嘴吧!”庆大扯了扯弟弟的衣服,宝月明显被赵家惹出来的事吓到了。
“庆二,宝月的栗子酥可专门为你们做的,你吃人家的不嘴软?”
庆二可是小吃货,这会听见有自己的一口吃的,就是让他当街认错都没问题,况且他把宝月当妹妹看,既然是妹妹,那道个歉就是小事一桩。
这栗子酥放在家里,也是寻常不过的事情,可一旦到了这时候,再寻常的东西此刻在他们眼里都是山珍海味,
“你莫不是害病了?眼咕噜转到天上去了!”宝月终于忍不住说道。
“哼!说是犒劳我,吃的都进了你的嘴了!”庆二并不理会,谁还没有小脾气了。
宝月手里捻着最后一块栗子酥,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庆大看见了,一把接(抢)过来,囫囵嚼了下就给吞到肚皮里去了。
呆子庆二见了,果然伤心欲绝,手指着宝月和自家哥哥,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庆大见状,伸手大力拍了下弟弟的肩膀,呵斥道:“男人要有风度,一块栗子酥而已,还值得斤斤计较?跟宝月小丫头片子有甚好争抢的,在家里还怕吃不上好东西,听我的,你都让着宝月!”
装模作样的瞄了眼郑演。
郑演:“……”
竟一时不能判断庆大和庆二哪个更呆,或许还要加一个宝月……
宝月这会更来气,这不明晃晃的说她在郑家不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吃吗?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养女,夫人老爷从来没短过她的零嘴,姑娘有的也都会给她置办一份!
郑演真是服了这群小孩,自己平时岔开话题,十八班武艺都要弄上,偏偏他们天马行空的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转眼原先的话题都跑偏了。
庆大这会脑子转的快,紧接着又说道:“你看宝月这强健的体格,连衙门里带刀的官爷都自愧不如,你瞧瞧……”
庆大举着宝月的手臂挥舞着,他只管证明自己话里真实性,丝毫没注意黑脸的宝月。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四个人玩的意犹未尽。
“宝月,你没有挨揍吧?”
“可别瞪我,我也是,我也是担心你呐!”庆二义正言辞道。
宝月压根就没理他,低头走自己的路!
几个人一同长大,有人当着他们的面编排宝月,他们如何能忍得下去?只恨当时揍的轻了!那家子人找上门来,他们被爹娘关在屋里,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们心里也憋屈!
“爹娘知道我们闯祸之后本来想亲自跟那家人周旋,不过突然又说不去给你们添乱,让我们也不要去找你们,我和庆二是想溜出来都不成!”
郑演倒能理解,两边的人都不想声张,此刻若是牵扯进第三家来,难免惹人非议,甚至有可能将火烧到他们无法预料的地方。
“快别说那家人了,就是钻进钱眼里的人,听说赵老爷还是一位秀才,真是惹人笑话,没想到娶了这么一个人。”宝月说道。
庆家兄弟也知道酒楼那天发生了什么,他们年纪小,只觉得赵秀才打的好,只是没把贪心的蠢妇休了,指不定将来会埋下祸事!
郑演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自己也偶尔接句话,也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只是时间久了,郑演有一种疲惫感,怎么都消弭不掉。
他们三人有模有样的说着自己的见解,哪怕有些发言实在惹人发笑,可郑演却听得出他们话里的笃定,也看到他们与这个时代的融合。
庆家兄弟还挺有绅士风度,将他们送到家门口,摆摆手,然后一溜烟跑了。
连叫他们进去喝口水的功夫都不留。
郑演:“……”
宝月收敛了点情绪,郑演牵着她的手就要回他们的屋子,只是被守在廊下的春儿叫到老太太的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