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五章
凡是被采花大盗盯上的人，脖子上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痕迹。
像是烙印在上面的吻痕，又寓示着姑娘如花儿一般飘逝的美丽。
阿莲略带麻木地抽回视线，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说：“这是我来之后，坊内的第十个了。那个老太婆封锁了消息，我也不知道我来之前具体死了多少人。”
少女正值豆蔻年华，虽然按林鸥现代人的标准就是幼稚的初中生，但也初见了美人胚子。
“我想离开这里。”阿莲垂下眼睑，说道，“我可不想坐以待毙。”
红花坊内死的姑娘都是公认的漂亮，她被妈妈养了三年，不出意外，就是按照花魁接班人培养的。
可是她性子太倔，一心不认命，妈妈权衡再三还是把她提前□□了。
结果没曾想，第一个客人就遇到了林鸥这种奇葩。
“我不能带你走。”林鸥立即听出了阿莲的潜台词，“我没那么多钱。”
阿莲连忙道：“我也攒了点银子！”
“你又没接客，三年的时间能攒多少？”林鸥讥讽道，“即便是偷你姐姐妹妹的首饰，也不会太多吧？”
林鸥瞬间打破了阿莲的幻想：“我虽然不清楚赎金具体需要多少，但也知道不褪层皮，一般人也是走不了的。”
林鸥迅速查看了白孔雀身边的其他迹象，什么也没发现。
门外已经传来老鸨快速的脚步声，她立即和白孔雀的尸体拉开距离。
“哎哟客人喂！您怎么就这样进来了？还带着这丫头！见着了多晦气啊！”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穿破门栏刺穿而入。
这话说完，老鸨才出现在门口。
她把眉毛一皱，厉眼扫过呆若木鸡的丫鬟，朝林鸥的方向努努嘴：“都没长眼睛吗？还不快把客人请出去？！”
丫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林鸥走来。
“但我可以让你暂时安全一阵子。”
这时，林鸥压低声音悄悄对阿莲说。
阿莲抬头，不解地望着她。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林鸥拉起阿莲的手腕往外大步迈去，遗憾神色溢于言表，“可惜了，白姑娘那么天生丽质，我都还没好好认识她就遭此毒手。我……”
她一把抓住老鸨的手：“还请妈妈一定要彻查这件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在下定义不容辞！”
老鸨连忙道：“那是自然……客人您还是快离开这儿吧。晦气。”
林鸥连连称是，话锋一转，指向阿莲：“这丫头我挺喜欢的，如果您有什么差遣到可以让她来传话。”
她偷偷把搜刮而来的最大银两放在老鸨手上，“我时而会来小坐，烦请妈妈看管好她。”
这是买人了。
虽然不能赎人，但买一段时间还是可行的。
老鸨没想到林鸥还是这么专一的人，立即点头：“好说，好说。”
林鸥唉声叹气地带着阿莲离开了这屋，没走几步，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她对错愕的阿莲说道：“我买你一段时间的清净，但这段时间——”
“——我就您的耳目。”阿莲站在林鸥面前，认真接道。
林鸥嘴角勾起：“孺子可教。”
……
林鸥从红花坊赶回王府时，成功地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两根硕大的棍子拦在林鸥面前，任她怎么说“自己和沙一白认识”也不管用。
好在通报的管家做回人。
就在林鸥准备硬闯永王府时，沙一白及时出现。
“不好意思，这是老家的小妹。性子急了点，大伙儿多担待。”
沙一白穿着一身玄青色短打，高高瘦瘦的，一副武生的打扮，满脸堆笑地推开交叉的棍子。
“日后我给哥几个带宝庆街的樱花糕赔礼。”
沙一白在永王府混得不错。
在这次的角色分配里，他长相不俗，武功高强，再加上他性子又好，很快就在武打小团体内取得了较高的声望。
“你那儿昨晚是什么情况？”
两人回到家丁房间，就开始对线索。
家丁本来住的是大通铺，但沙一白是暗卫之一，待遇不错，在院子角落有个狭小的单间——和双班倒的弟兄轮流着住。
现在，他的同事正在放哨。
林鸥噼里啪啦把在红花坊找到的线索说了一通之后，眼睁睁地看向沙一白。
狭小的房间让两人的距离很近。
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落在两人的肩上，光束有乱舞的尘埃，还有隐约的清香。
林鸥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琥珀色的眼睛里是如儿童般纯粹的好奇。
沙一白心底发痒。
他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轻咳一声：“无事发生。”
昨晚，永王和王妃待了一夜。
芊芊守了一夜的空房。
“我让人盯着侧院，也抽空亲自去看了。”沙一白说，“那房里的蜡烛亮了一晚上，到了凌晨就撑不住睡了。”
芊芊一晚上没出门，现在仍在补眠。
林鸥想了想，让沙一白带她去芊芊待的小院子。
比起正房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角落的院子就冷清许多。
芊芊就在里面，躺在床上，呼吸清浅。
是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姑娘，小家碧玉，清纯娟秀。
倒不像是红花坊内出来的。
林鸥蹑手蹑脚地靠近。
沙一白压低声音惊呼：“你干嘛扒人家衣服？”
他连忙移开视线。
林鸥轻轻地挑开芊芊的衣领，露出里面一大片精致的缩骨，还有雪白的肌肤。
她口干舌燥。
“别想歪了，我看看有没有标记。”
说着，林鸥偷偷咽了口口水。
丝滑嫩白。
清幽芬芳。
却什么也没有。
没有任何花吻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