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重振旗鼓
见方凌这副癫狂的模样，三足金乌不由吐槽：
“喂！你知道什么了？想到办法救我们了吗？”
“你们再坚持一下，我得先去救另外一批人，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很快……”
“……”
说完，方凌的神识便退出了天剑之中，任由三足金乌如何呼唤，也无济于事。
方凌神魂归体之后，与天境之中取出几味疗伤的丹药，一口吞下，旋即全力催动了几部修炼功法。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修复自己的伤势，将他的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然后再次去挑战第十六狱的狱主。
同时，他要去验证一件事情，他的大道！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琢磨，自己创造的大道虽然听起来强大，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直到他看到了刚才的玄七。
……
经过数日的调养，方凌的伤势终于恢复得七七八八，甚至修为还更进一步。
紧接着，他释放出神识，找到了当日与荒决战的那一片芦苇丛。
此时正值半夜，荒却依旧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如同雕像一般，在湖边垂钓着。
察觉到方凌的到来，荒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
“你来做什么？”
“来败你！”区区三个字，却道尽了方凌心中的狂傲与自信。
这让荒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会以为，你消失了几日，便是我的对手了？”
面对荒的提问，方凌笑了笑：“想必你也曾是风华绝代之辈，那请问在你看来，超过比你强大的庸才，这几日够吗？”
得言，荒的眉头越皱越紧，浑浊的双眼之中多了一缕精芒。
“你的意思是……在你面前，老朽亦与那些庸才一样，不堪一击？”
“不是吗？”
“……”
老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了身子，扔掉了手中的鱼竿。
“好久没有见如此狂傲的年轻人了！也罢，便让老朽看看，你到底天才到了何等地步。”
“不过……”
说到这里，荒顿了顿言语，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
“不过这一次你若是输了，便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因为狂妄，需要付出代价！”
“开始！”
说完，荒将身上的蓑衣与斗笠甩向了身后，在月光之下，是其那轮廓分明的肌肉。
刹那间，映着月色，荒的身子化为一道残影，飞至了空中。
“堕天腿！”
荒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的与世无争，正如方凌想的那般，曾经的他，亦是别人眼中的天骄、妖孽。
在他的骨子里，刻有一种不可动摇的骄傲。
虽然廉颇老矣，但是被一个后生晚辈指着鼻子说自己与庸才无异，他却无法接受。
故而这一招堕天腿，比当日所施展的，还要强大数分。
就算是将修为压制到了万劫境，那只怕也是史上最强的万劫境。
一腿落下，将方凌震得喉咙一甜。
“呵呵……比起你这一招，我还是更喜欢你花里胡哨的那一招！”
荒冷哼一声：“如你所愿！”
话落的一瞬间，荒的身子化作一道残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劲风腿！”
旋即，以极快的速度，一式劲风腿便贴上了方凌所在。
“碰！”
方凌双手交叉，运起浑身力道，勉强挡下了这一式腿法。
然而这还没忘，劲风腿只是荒用来接近方凌的手段，其真正目的，是为了施展幻影腿！
“喝！”
一脚踹来，荒的真身迅速遁入了虚空，腿罡在原地留下了一个虚影，惟妙惟肖。
紧接着，其又将同样的腿法重复了整整六次。
六合之局，已经再度成型。
这一刻，方凌已经是插翅难逃，只要最后的裂地腿一出，他必败无疑。
“结束了，小辈！”
面对荒强大的攻势，离奇的是，方凌并没有表现出慌乱，反而淡定异常，走到了六道腿法留下的虚影中央，盘膝而坐。
“可不见得！你可有想过，我若无法破你的腿法，我岂会来找你！”
得言，荒心底多了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方凌那种自信的眼神，他并不陌生。
曾几何时，面对那些实力不济，却又自以为是的庸才，他也是这种眼神。
不是轻蔑，不是小觑。
而是因为，他们双方根本没有站在一个高度……
“故弄玄虚，你若真有本事，便接下我这一招！”
说完，荒腾空而起，虚影闪烁，其真身出现在了六道欢迎中央。
其腿上的力道酝酿了半息，终于猛然落下。
“裂地腿！”
“轰隆！”
一腿落地，六道幻影同时跟随本体的动作，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与前日一般无二。
见此一幕，荒稍微淡定了些许。
或许那个小辈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不过此念刚生，待尘烟散去，他却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六道腿法幻影依旧在方凌四周，只是它们并没有对方凌发动攻击，而是一个个围绕在了方凌身侧，做出了招架的姿态。
而方凌，正毫发无损的端坐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刚才那一式裂地腿的威力，莫非全部被六个腿法分身给挡了下来？
怎么可能？那只是他的武技凝聚出来的死物而已……
然而就在下一刻，眼前发生的一切，便再度颠覆了他的常识。
只见方凌嘴唇微启：“有劳了，六位！”
此言刚落，只见六个腿法分身同时朝着空中的荒飞去。
“劲风腿！”
“你们……”
这一刻，六道腿法分身再也不听本体使唤，以劲风腿瞬间贴脸，几乎在刹那之间，六道虚影同时遁入虚空，一分为二。
“裂地腿！”
六强大的腿法神通同时落下，产生为威能堪称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之后，荒原来所占的地方，已然形成了一个六边形的巨坑，被渗入的湖水迅速填满。
“前辈！如何？”
方凌不紧不慢，将六个“荒”召回了身侧，对着虚空的某处问道。
他明白，就算他策反了对方的六道腿法分身，也不可能真正的伤到对方，毕竟迄今为止，荒还没有展露过其真正实力。
果真，在方凌的发问之后，虚空裂开了一道口子，从中走出一个赤着上身的老人。
见状，六个“荒”同时护在了方凌身前。
异口同声道：“收手，他不应该被你拦在此处！”
荒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难怪……是你赋予了他们生命！他们已经脱离了‘分身’的范畴！”
“正是！不过前辈方才遁入虚空的手段，应该不止是万劫境！”
老人也不含糊，如是点头：“我既然被你逼得使用了不属于万劫境的力量，便算是你赢了！这一关，你过了……”
说完，荒又对方凌身侧的六道虚影说道：“他既已过关，你们还不回到该回的地方？”
得言，六人同时对方凌笑了笑，身子轻飘飘的浮上天空，到了荒的跟前。
“等一等！”
“你还有什么事？”荒有些不悦。
方凌盯着六道腿法分身，有些不忍：“你们如今已经有了独立的意识，你们便不再是分身，而是与众生平等的生命，不需要再……”
“不！”
其中一个分身轻轻摆首，打断了方凌。
“每一个生命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归宿，而我们的归宿，早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小辈！谢谢你让我们来着世上走了一遭，虽然很短，但已然足够了！”
“若有机会，真想亲眼看一次日出日落啊……”
“……”
“再会了，小辈！”
说完，六道分身皆化作了星星点点，没入了荒的身体之中。
“怎么会这样？”
看着六人消失，方凌一脸的错愕，他想不明白，那些生命分明有活下去的欲望，却依旧心甘情愿，放弃生命。
“小辈，让六道分身活过来的，是你的大道？”
方凌点了点头。
得了肯定，荒追问道：“此道可是由你所创？”
方凌再次点头。
这一次，荒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这世间竟又出现了创道之人！”
“前辈……”
荒盯着方凌看了半晌。
“你可知我的六道分身，为何甘愿放弃自我意识，回到我的身体之中。”
“请晚辈解惑！”
“点化他们的虽然是你，但是创造他们的，却是老朽！而在我的心中，没有什么东西比九幽的安定还要重要，包括我的命！”
这时，方凌似乎懂了些什么。
“他们脱胎于你，故而也继承了你的一部分思想，然而他们认为，他们的存在会打破九幽现有的安定，于是选择了放弃生命！”
“孺子可教！”
“可是……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便自我否决，甚至自我裁决，这难道不是在亵渎生命吗？”
却见老者不断摇头：
“此言差矣！凡事皆有定数，说不得什么子虚乌有！”
“他们本不该来，如今走了，只是拨乱反正，又何来亵渎之说？”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剑能伤人，亦能伤己，强大的力量是一把永恒的双刃剑，若是不知如何使用，那才是在亵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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