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舍身咒
显然，青皮鬼不愿和我再做纠缠，他想杀了凌素素，直接敛去灵魂一走了之。
至于他为何刚才，不对凌素素痛下杀手手？
我来不及细想，也没心思去想。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保护素素，她绝对不能死，哪怕我为此……
我猛地推开李小强，不顾一切地向青皮鬼冲了过去。
奔跑中，我用血在眉心画了个印记，口中快速的念诵道：
;舍我天命，燃我神魂；祖师法相，赐我金身；九死不悔，大义永存！舍身咒……开……开……开！
随着我将最后一个开字喝出，一股强横无匹的灵力，自我的百会穴汹涌而入。
刹那间，我全身皮肤金鳞密布，双手化作龙爪。
我身形一闪到了青皮鬼跟前，一爪直取其项上人头，同时口中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怒吼：
;诛—邪！
青皮鬼见我攻来，还妄想用武士刀格挡。
可区区一介厉鬼孤魂，又岂能敌得过大罗金仙的无上天威？
只听咔嚓的一声，青皮鬼的武士刀、脑袋、以及整个魂体，眨眼间尽数化作飞灰。
连带着，我这一爪的余威，又将一面由钢筋混泥土浇灌的墙壁，撕开了五条一尺多宽，两米多长的巨大裂缝。
在漫天的建筑粉尘中，我渐渐恢复了人身。
一阵眩晕后。我看了眼自己满是皱纹的双手。
又看了看一块碎玻璃中，自己苍老到极致的面容。我不禁苦涩的一笑……
爷爷传我舍身咒时曾说过：
舍身咒，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施咒者，燃烧神魂接引祖师金仙法相，瞬间便损十年寿元，几息间便寿尽身死。
此乃出马仙第一禁咒，若非紧要关头，断不可妄用……
想起爷爷当年的嘱咐，我不禁叹息。
这压箱底东西，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肉体凡胎，承受不住祖师爷大罗金仙的天威。
才几秒钟的功夫，我就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消耗成了油尽灯枯的百岁老人。
算了，只要素素安好，我此生也无憾了！
我惨然一笑……
在李小强和徐冬梅惊诧的目光中，我颤巍巍的走到凌素素跟前，艰难的俯下身，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
;小南，你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徐冬梅望着我，愧疚的流着眼泪。
李小强走过来，把我扶坐在椅子上，声音哽咽的说：
;剑南，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一眨眼怎么就，诶！
李小强说不下去了，他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双肩不停的颤抖。
我拍了拍李小强的后背，喘着粗气说：
;强子，没事儿，人都会老、会死……我走以后……
说着说着，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
恍然间，我听到了很多声音：
有李小强坚持住的呼喊……有徐冬梅悔不当初的嚎啕……更有有医生护士急救的对话……
听到最后，我好像还隐约听到了几个让我倍感亲切的声音：
;出事了，弟马金童的命牌碎了！快快……大家赶快跟我去碧波！
【弟马金童：小徒孙】
;命牌碎了？他娘的，那可是咱堂口的独苗苗啊！老子今年啥也不要了，日子也不过了！走，咱们这就走！
;黄三哥，白五哥你们脚程快先走。我点齐常堂蛇蟒二营兵马，随后就杀到！弟马金童要是有个好歹，老娘水漫碧波……
;我去铁刹山祖庭找黑妈妈求药，咱们在碧波汇合……
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眼睛好像被什么人扒开。
紧接着，就是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得我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
我揉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在一间病房里，身旁有一个医生，正在和我老爸说话。
;林先生，你家老爷子这个病啊，属于是老年病。咱医院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先给打点营养针维持。医生解释道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不是我家老爷子，那特么是我儿子！老爸气得脸都绿了
;你们这都……算算算，我不管你们家事。我就在嘱咐你一句，老爷子毕竟这么大岁数了，当儿女的尽量少让他生气。
医生说完，拿着病历本就走了。临到门口的时候，嘴里还小声嘟囔了句：这牲口玩意，真不是人……
医生走后，老爸铁青着脸看了看我，说道：
;你小子睡够了？
;嗯，睡够了。那啥，爸您怎么来了？我挠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
;我给你送终来了！老爸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呃……我被噎得没词儿了。
老爸叹了口气，拉过把椅子坐在我床头，自顾自的点了根烟，说道：
;你小子可以啊！大战灭世鬼王，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诶呀，你是个英雄啊，真给咱老林家长脸！
;那个……没有……就是个小厉鬼。我臊得老脸通红
;你还知道那是个小厉鬼？我爸一拍椅子扶手，吼道
见老爸发火了，我咽了口唾沫，小声解释道：
;这不是赶上登高日嘛。
听我说登高日，老爸用手指恨恨地点了点我，然后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地踱步。
过了半晌，他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
;登高日，请不了仙家助阵，这不假。
;可我和你爷爷教给你的替身拘魂，还有灰家老仙师教你的聚阴杀阵，你为什么不用？
;放着稳妥的法子不使，你小子给我舍生取义，杀身成仁去！
;祖宗传下来的舍身咒，就是让你拿去杀小鬼的？这和拿原子弹去鱼塘里炸鱼，有特么什么区别……
听着老爸的臭训，我也后悔得不得了。
老爸说的没错。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无论是用咒术把青皮鬼拘禁到替身身上，还是在病房里摆一个灰家的杀阵，都可以解决凌素素的问题。
可我却……
唉，一夜宿醉，头昏脑胀的连酒都没醒。
我不但把这两个方法忘了，还关心则乱地慌了手脚。
在医院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后，我在愧疚自责之下，甚至还产生了不惜为爱牺牲、慷慨赴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