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七年寿元
老爸知道我对凌素素的执着，也知道我这几年为她消沉。
他看我悔不当初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走过来捏了捏我的肩膀，说：
;冲冠一怒为红颜，抛生死，血溅七步！男儿一世，情义当先，这些都没有错。
;可有的时候，空有蛮勇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学会斗智不斗力，四两拨千斤。
;这次就算了，以后遇事要学会谋定而后动，知道吗？
闻言，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苦涩的笑了笑，说：
;爸，我都这样了，哪还有什么以后。对不起啊，我可能没法子给您养老送终了。
说到这，我不禁有些落寞，又有些愧疚。
我妈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老爸并没有再婚，他就我这么一个独苗。
以我现在这幅油尽灯枯的样子，有今天没明天，等我撒手一走。老爸晚年可怎么办，以后谁来照顾他？
见我神色黯然，老爸对我笑了笑，从床头柜随手拿起一面镜子递过来，说道：
;臭小子，瞎寻思什么呢？你自己照照！
我一愣，狐疑地接过镜子一照，结果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错，镜子里的我依旧很老，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还有些棕褐色的老年斑。
可我怎么看，自己顶多也就七十多岁的样子，完全不似风烛残年的百岁老人。
而且从气色上看，我虽然肤色有些苍白，貌似气血亏空的样子。
但我的印堂却饱满发亮，完全没有垂暮之年那种死气。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愕然。
我自己的情况，我在清楚不过了。
生于戊寅年九月初六，卒于下一甲子的庚子年冬，享年八十二岁。
我这点事儿，堂口的悲王帅主，给我算过不下十遍，绝对错了不了。
以我用舍身咒的时间计算，我损失了近百年的寿元，比我现有的寿元超出来一大截。
没当场耗死我，给我留几天命处理后事，纯属是老天爷开恩！
可如今，我竟然从油尽灯枯的百岁老人，变成了七十多岁的样子，这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我放下镜子，疑惑地问老爸道：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老爸自顾自地又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
;仙家给你作法续的命，一共借寿50年。抛去燃烧寿元亏空的那部分，你现在还有7年寿元。
老爸说到这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窗外，摇摇头又说道：
;没事儿，咱堂口仙家众多，福泽深厚！
;你以后在外面多做善事，广修善缘。等每年登高日的时候，你回来闭关，老爸陪你攘星求寿。
;我估摸着，咱爷俩一块努力，不着急慢慢来，给你再增十五年寿元肯定没问题！
;呵呵，老爸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你走到我前头去。
老爸最后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但其中的酸楚与哀愁，我又如何看不出？
老爸今年五十岁了，操劳了大半辈子，晚年还要在为我殚精竭虑。
这让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我望着老爸斑驳两鬓，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时，老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然后将盖子打开放到我鼻子下面，说道：
;你把这个吸了，等它和你融为一体后，能幻化出你以前容貌。其实就是个障眼法，不喝酒时没事，一喝酒就露馅了。
我照老爸的话，对着瓶子猛吸了两口。有点冲鼻子，说不上是狐骚味还是什么味。
等吸完之后，我问老爸：
;爸，您从哪整来的这东西，味这么怪呢？
;掌堂教主赐的，他老人家怕你将来找不着媳妇！哈哈…老爸笑道
;我这身体都七十多了，我找……
我说了一半，后面的话我没好意思说出口。
老爸听了微微一笑，变戏法似的又掏出来个小瓷瓶，往我身上一丢，说道：
;这是胡九爷去祖庭给你求的补药。一共30粒，1天1粒，一个月以后保你身体倍棒，啥事儿都不耽误。
我拿着小瓷瓶，臊得满脸通红，郁闷的嘟囔道：
;他们不好好修行，老惦记我这种事干啥？
听我这么说，老爸把脸一沉，训斥道：
;你怎么说老仙家呢！咱家是世袭的祖传堂，你不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你让这一堂子仙家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见老爸说到最后，连自己的心里话也说出来了，我讪笑着说：
;爸，要不你趁着年轻，娶个媳妇，然后再生一个吧。
;滚一边去，也不怕你妈托梦揍你！老爸气得瞪了我一眼
我和老爸说着说着，我突然觉得好像少点什么。我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问老爸道：
;登高日都过去了，我那些报马仙家咋都没回来呢？
我身边有六个报马仙家，一直和我形影不离。
其中有两个，是负责传递消息的传堂报马，黄元庆和黄元彪。
还有四个负责保护我安全的护身报马。
有胡家的胡元龙，就是给我求仙药的那位胡九爷。
还有常家的常云翠、白家的白元奇、灰家的灰云芝。
这六位报马仙家，自打我一出生起，就在我身边时刻保护照顾我。
从小到大，他们就好像我的亲人一样，与我感情非常深厚。
他们不在身边，我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瞅哪哪都不对。
老爸听我问报马仙家的事儿，嘴里唉了一声，叹息道：
;你以后挺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见不到他们。掌堂教主会派别的仙家来。
我听得一怔。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连忙问道：
;爸，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老爸叹了口气，说：
;胡九爷为了给你求续命金丹和补药，答应在铁刹山祖庭帮忙三年。除了常四奶之外，你其他几个仙家长辈，都因为给你作法续命大伤元气，需要修养一年。
;那常四奶呢，她咋的了？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心里发紧的问道
听我问起常四奶，老爸唉声叹气了好半晌，最后说道：
;唉，她被掌堂教主关起来了，估计没个十年八年放不出来。
;啊，为什么呀？我一听就慌了
【掌堂教主：堂口传法仙师／主事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