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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卡吗抽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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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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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月皎洁, 天空晴朗。

  幸村精市在无声中看完了今日比赛的监控录像,而大概是退烧的原因,身边的苏唐也逐渐从噩梦中挣脱, 睡得平稳起来。

  透明的药水顺着细长软管, 一点点从他掌心下流过, 带着他的体温默默流进她的体内, 直至输液袋干瘪到只剩下薄薄一层液体。

  他刚要起身, 值班医生就掐着时间从外间进到病房, 给苏唐利落拔完针准备下班,走前嘱咐他晚上多留心。

  “她刚输完液, 要是半夜再烧起来,不要吃退烧药, 喝点儿感冒药就行了。”

  医生将提前准备好的,装有药片的塑料盒递给他, “如果等下苏同学还不醒,你们今晚直接在这里休息也是可以的, 医务室不锁门。”

  “谢谢老师。”

  幸村对医生默认晚上他会照顾苏唐的事并没有反驳,十分淡然地笑着,一手轻压着苏唐手背的医用胶布, 一手接过药盒, 礼貌地道谢,“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 这是我的工作。”

  医生不在意地摆摆手, 他离开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一坐一躺的两个人。

  大概过了半分钟, 幸村才慢慢移开拇指, 确定针孔不会再渗血后才完全松开苏唐的左手, 掀开被子的一角,将它体贴地放在主人的小腹上。

  然后看看时间,出去了一趟。

  苏唐是被生生饿醒的。

  退烧时身上因为出汗总有些黏腻,但不得不说却舒服多了,褪去高热的熏蒸和头脑的昏沉,身体的惫赖就格外明显。

  此时若能借着睡意,继续懒洋洋地缩在被窝里,做个好梦,一觉醒来就到第二天一早,再伸个懒腰神清气爽地起床——那想想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果忽略胃部饥肠辘辘的需要。

  嗯……大米的香味……

  光闻着这味儿,就能想象到这碗粥该是熬煮得多么软烂,米粒花必是颗颗饱满,全部绽开,米浆也一定是黏稠得像是可以拉丝,纯白的、烫舌的,一口下去足以抚慰五脏六腑的,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一道爽口的小菜……

  “苏苏?”

  幸村放下手中的平板,轻笑着叫道。

  见苏唐闭合的眼皮下,眼球的左右转动,和微微扇翼的小鼻子,便知人是要醒了,仔细听,呼吸也逐渐变浅变快,接着从被窝里传来一声“咕噜噜……”的可怜叫声。

  呵,还是饿醒的。

  “还不睁眼吗,小馋猫?”

  他温柔地靠近床边唤她,趁她还未从浅睡眠中醒神,勾指偷偷摸了摸她的长睫毛。

  “醒醒啦,苏苏,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

  苏唐从睡梦中惺忪地睁开眼,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直到被人扶着坐起身,靠在对方贴心放置的枕头上,意识才彻底清醒。

  “幸村?”

  “嗯。”幸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递给她一杯温水,“别说话,先喝点儿润润嗓子。”

  苏唐没有推辞,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快要烧焦了,口干舌燥的,一说话就喇得疼。

  这时候有一杯水放在眼前简直如同甘霖,苏唐接过去后立马仰头,一股脑地喝掉,却仍觉得不够。

  她边用袖子随意地擦擦沾湿的嘴角,边下意识地看向幸村。

  “别喝那么多,一会儿还要吃饭。”幸村摇头,柔声拒绝。

  “可是我渴啊。”苏唐眨巴着狐狸眼,抱起空杯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先吃饭。”幸村直接从她恋恋不舍的爪子里抽出杯子,随手放在一边,起身将餐盒提过来置于床头柜上。

  “赤也将晚饭送你宿舍了,我刚去提了来,试试,”他打开盒盖,先端出苏唐梦中肖想的那碗大米粥递给她,“温度应该是正好的。”

  “哇!有粥哎!”沮丧且内心并不想吃饭的苏唐立马有了精神,两只手捧着碗靠在床头上,一双“星星眼”看他忙碌,“赤也怎么知道我想喝粥的?”

  “你忘了,上次他发烧,你不是正好给他补习?说生病最好吃清淡点儿,硬要他喝粥。”

  说到往日趣事,幸村笑容愈加灿烂,提着餐盒,单手拉开病床的小桌板,横在苏唐前面,再一一摆放上其他饭菜,最后侧身坐在她对面。

  “后来赤也跟我们抱怨,说苏苏那天太坏,自己吃水煮鱼,他喝白粥,没味儿不说,根本吃不饱,害得他大半夜被饿醒。”

  幸村用揶揄的眼神,直视着对面表情略显尴尬的苏唐,将筷子递到她手边。

  苏唐摸摸鼻子,放下碗接过筷子,不服气地嘟囔着:“谁让他非吵着要吃那水煮鱼,他发烧哎,嗓子还发炎,怎么吃?喝粥……那一锅我特意煮的,都留给他了,是他自己不愿意吃,大半夜饿醒怪我喽?”

  说着说着,她戳戳自己的白粥,筷子尖尖上挂起一点米浆,不可置信地说:“那这碗粥,不会是赤也为了报复我吧?”

  “不会的。”幸村无奈地屈指敲敲她额头,烧傻了吗?

  “这不是还有很多菜吗?”

  “也是。”苏唐傻乎乎地点头。

  赤也准备的饭菜不少,可能是考虑到两个人的饭量,虽然苏唐没明白为什么都送到她宿舍里去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吃。

  她和幸村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面对面边吃边聊今日的比赛,但也自在惬意。

  “所以,手冢君已经去德国了?”幸村好奇地问道。

  “嗯,”苏唐点点头,把蒜末小心地挑出去,放到纸巾上,“大和前辈也离开了,迹部现在在五号……啊不,三号球场挑大梁。”

  “以我的了解,鬼大哥暂时不会再安排三号场跟其他球场比赛,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大家所在的球场基本就固定了。”

  “这样啊。”

  幸村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放下筷子,撑起头思考着什么,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对面的苏唐身上。

  她疑惑地眨眨眼,“看我做……不对,你在想什么呢?”

  幸村勾起嘴角,眼底的笑意像沾染了一点火星,“我在想,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再偷懒了。”

  苏唐挑挑眉,喝完最后一口粥,懒散道:“你还知道你很偷懒呀。”

  “嘛,”幸村轻快地耸耸肩,主动起身收拾碗筷,“毕竟刚才看迹部、赤也他们和前辈们的比赛,大家都干劲十足啊,u-17果然是高手云集的地方。”

  “其实你这样也好,足够沉得住气。”

  苏唐歪头想了想,说道:“反正最后还有比赛……你的能力老师们也都知道,u-17的‘大头们’还没出来,现在一个球场一个球场地挑战上去,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苏苏这么高看我啊。”

  幸村将食盒重新盖好,又擦干净小桌板,放回病床边,听到苏唐的话不禁垂眸笑道,语气却很淡然。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评价。

  苏唐依靠在床上,悄眼打量着眼前“贤惠”的少年。

  论容貌,幸村的颜值当属顶尖,眉眼轮廓无一不精致,但在精致之外又有属于男性的深邃坚毅。论气质,优雅知性和强势稳重交织互存,共同融合成了这个人的独特魅力。

  不过,无论他表面再如何彬彬有礼,骨子里还是有种傲气,对胜利的追求和信心与生俱来,对自我完美目标的达成执着向往。

  所以在其他少年搭伙训练、玩闹的时候,他更多的是一个人提升自己,一个人拼命训练,哪怕是在立海大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然又怎么会自己加训到身体出了问题。

  幸村有网球天赋吗?有,绝对有。

  但并不是越前龙马那种跳跃灵动的感觉,幸村的进化和成长一直是悄无声息的,他的努力多数是在背后的。

  每一次在球场上看见他,你说不清楚他是如何进步了,但就是让你眼前一亮,再赞叹佩服。

  不过。

  苏唐试探着建议道:“要是能跟迹部他们一个球场,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参加团体替换赛了,幸村你觉得呢?”

  他为什么现在总是一个人呢?

  虽然站在大家中间,却似乎随时都可以撤离。

  幸村重新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没有水果,只能倒了杯水给她,然后才轻淡地回答道:“如果有机会,自然是和大家一起参加比赛才开心啊。”

  苏唐:“……”

  这话感觉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的意思是,”她欲言又止几次后,无法,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坦然说出,“你可以试试跟大家一起训练啊什么的……感觉立海大网球部的大家,都很独立呢。”

  尤其是在经历过亲手淘汰同伴后,不要说幸村、柳生了,就是活泼外向的丸井也总是独来独往的。

  “幸村刚才也说u-17高手云集,虽然大家不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但也未必不能成为志同道合的队友啊。”

  苏唐正色地提议着,微微睁大的狐眸里满是认真严肃。

  “不要一个人。”

  幸村轻笑着揉揉她的发顶,顺带着用手指理顺她的头发,发尾微卷的弧度缠在他指尖上,像是小狐狸尾巴尖上最柔软、也最勾人的那撮毛。

  “苏苏是怕我孤单吗?”

  苏唐当即皱起了小脸,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她自己也是打网球的,自然知道孤独总是必要的,但是……

  “不,我的意思是……我感觉……”

  为什么今晚表达清楚个自己的想法这么难!

  她纠结地说:“是不是斋藤老师的精神力训练太矫枉过正了?你们不想要同伴,打算单打独斗了?”

  虽然那个淘汰赛的意义的确有,让这些一直以来都是以团体比赛的学员们,意识到“自我”的存在——这也是未来职业选手必走的路——但是不是太过了?

  幸村闻言愣了一下,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

  “想什么呢,”他眉眼带笑,叹了口气,“是因为今天生病,所以忽然变得多愁善感了吗,苏苏?”

  “我没……”

  苏唐嗫嚅着,忽然有种挫败感。

  她到底在问什么?

  “同伴永远都是同伴,但没必要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只要我们还打网球……不,哪怕不再打网球,只要心在一起,我们就是同伴。”

  “同伴,就是同行在一条路的伙伴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如此执着这个问题,但幸村并没有敷衍她,刚才也不过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同伴’这个词就变得尤为珍贵,它的分量很重,不能轻易地将它交付出去,也不能随意接受他人的——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苏苏觉得呢?”

  幸村非常耐心地解释道,蓝紫色的眼眸柔和又深远,像是想到什么人,或是看到了什么远方的人。

  苏唐直觉他想起了真田他们,但她此刻的复杂情绪也不是因为这个……

  她觉得?

  觉得什么?同伴吗?

  手指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情不自禁地蜷缩起来,苏唐抿紧唇,敛下眼眸,半晌后轻声道:“我不知道。”

  幸村回过神,疑惑地“嗯”了一声,“什么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

  她低喃着,垂头看着白色的被单发愣,神情有些茫然,又有些伤心,仿佛有一件对大家来说很简单的事情摆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甚至没见过。

  这样会显得她好像很可怜。

  “苏苏?”

  幸村眼神微凝,倾身过去,低声唤着骤然出神的苏唐,心底倏忽一沉,莫名想起她梦中的呓语——

  “不想……打网……球……”

  苏苏为什么不想打网球?

  什么情况下她会不想打网球?

  可她明明又是喜欢的。

  幸村沉吟片刻,决定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他轻柔的嗓音刻意放低去问她:“苏苏刚才做噩梦了是吗?”

  “噩……梦?”

  她睫毛颤动,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

  “对。”幸村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

  对。

  她好像是梦到了什么。

  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受她控制了。

  似乎……似乎就是跟梦里的东西有关。

  但是梦到了什么呢?

  她到底梦到了什……

  “唔——”

  额角突然像触电般跳动了一下,她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下一秒整个人就倒在床上缩成一团,闭着眼不断抽吸凉气。

  “嘶……啊!!!”

  “苏苏!”

  察觉她的异样,又听到她压抑不住的痛叫,幸村瞬间紧张地起身,带动着椅子“哐当——”砸在地上,在瓷砖上嗑出一道裂纹。

  然而他所有心思都在苏唐身上,当即扑到床上抱起她,内心既愤怒后悔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又气恼记恨让她变成这样的事情,眼神中的冷怒之色如凝寒冰。

  不过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苏苏,苏苏!”幸村强行抬起怀里的小脸,还未完全闭合的双眼脆弱无神,她痛叫后不挣扎,不闹腾,只是原本细腻柔软的皮肤上已布满冷汗,触手冰凉,像是……像是在球场边苏苏昏倒的时候一样!

  “苏苏……苏唐!”

  一天经历两次相似的事情,幸村感觉自己的心脏如凌迟般生疼生疼的。

  他颤抖着手指攥住她的胳膊,咬牙硬生生从她耳边扯开,冷静地俯下身低吼着问:“你之前是怎么度过的?下午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吃的什么药?还是……快说啊!”

  幸……幸村……

  苏唐几不可见地蠕动了嘴唇。

  沉怒的嗓音在耳边回荡,熟悉又陌生,却神奇得渐渐驱逐了脑海中轰隆隆的杂声。

  眼前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出现的人影也熟悉又陌生。

  幸村……幸村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这么生气呢……他都是笑着的……他欺负人也是笑着的……只有打网球的时候……

  “苏唐!给我睁开眼!不许晕过去!”

  滔天的惊与怒暗藏在那双蓝紫色的眼眸中,烧得他眼角都有些微微发红,像是哭了一样,声音也嘶哑着,不难听,但还是喜欢他的温柔嗓音……

  “咳……”

  “苏苏?!”

  眼前发生的一切短短半分钟,苏唐却像是迟了半个世纪才看到听到似的,在幸村快要叫救护车之前,她终于胸腔高高起伏了一次,从身体深处迸发出停不下的剧烈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幸,咳咳咳!咳……幸村……”

  被她用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呼唤的幸村精市,心神在刹那间一震,所有的呼唤和语言都陷入无声,接着他整条脊梁像被一记重锤轰然砸断了一样,身体深深地弯了下去,笼罩住整个她。

  “咳咳……咳!”

  鼻尖是他身上清淡的香气,耳边是他急促颤抖的叹息,眼前被他的胸膛遮挡黑暗一片,但苏唐觉得好安心,她能感觉到滚烫的气息扑在脸上,能听到他有力、健康的心跳声。

  她半合着眼,轻轻去揪他的衣服。

  “对不起……”

  她声音太小,比他的呼吸声都小,因为剧烈的咳嗽,声带似乎带着些许血丝。

  幸村缓慢地侧过头,唇边就是她的耳朵,他的声音也哑了,还艰涩,就这么柔和地问: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不记……记得了,咳咳咳!我忘了我的梦……”

  “忘了就忘了,”幸村撑起身体,安抚地摸摸她的脸颊,指尖拭去她痛出来的泪珠,低哑温柔的嗓音是她熟悉的音色,“我们不想了。”

  “可我的记忆……好像……混乱了……”

  苏唐扯起嘴角想笑一笑,眼泪却比笑容更快一点儿。

  “我要是……再问奇奇怪怪的……问题怎么办?”

  幸村看她的眼眸幽深静谧,所有的波动都被压在撕扯成碎片的心底,忍着痛彻心扉的呼吸,轻声道:“无论你问什么可爱的问题,我都会回答你。”

  “我要是……提无礼,的要求……”

  “也答应你。”

  “真的?”苏唐喉咙有些发痒,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才带出希冀地问,“那你……能不能不喜欢我了?”

  “……”

  幸村抚在她侧脸的手指猝不及防地停顿住,淡声道:“原来你知道啊。”

  苏唐呼吸一滞,别过脸,避开他的手指,然后缓了缓,费劲地挪动自己离开他身体遮覆的地方,歪躺在枕头上。

  “你说要答应的。”她弯唇笑着说。

  “嗯,我说要答应。”幸村平静地点头,然后跪坐在床上倾身过去,抓住她的手问,“可你有点儿霸道,要不……苏苏教我怎么不喜欢?”

  “哈……哈哈咳……咳咳咳!”

  苏唐忽然就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开始咳嗽,喘不过气后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狼狈不堪的脸上全是止不住的眼泪。

  “哈?你竟然……竟然喜欢一个神经病……”

  “用词准一点,女士,是精神病。”

  幸村拉着她的手轻咬了一口,在无名指上留下浅浅的牙印,另一手捏住她湿漉漉的脸颊,淡声威胁道。

  “还有,你要是再骂我女朋友,我就要翻脸了。”

  “你……”苏唐泪眼朦胧地摇头,“她不答应……”

  “你骗我太多次了苏唐。”

  幸村笑着歪头,温柔的笑容有些惑人又危险。

  “所以这一句我也不能当真。”

  苏唐拼命摇头,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又引发一阵咳嗽,胸腔像是撕裂般疼痛,疼得她使劲掐幸村的手,一能说话就要他“言而有信”。

  “你都答应的……要答应……”

  “我不答应。”

  幸村用伤痕累累的手反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眼神柔和,却又冷眼看着她疼得发抖。

  “你看,苏苏,只要你不哭,就不会痛。”

  “你混蛋……”苏唐抽着气,虚弱地喃喃着,恍惚间好像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我不去医院……不去……”

  幸村探身将她抱起来,腿软得差点儿踉跄地跌倒,他伸手仔细得替她穿好鞋和外套,但语气冷淡得不像是说情话的伴侣。

  “乖一点,宝贝,你已经惹我很生气了。”

  苏唐摁着心口,头痛欲裂,嘴唇苍白无色,却下意识地排斥着。

  “用不着……你管……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可以……”

  “你需要我,”幸村精市耐心地反驳她每一句话,尤其是这一句,“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了,我爱它胜过你,所以归我管。”

  “我……他妈的……”

  “不许说脏话苏苏,”幸村卡着时间翻出医务室的呼吸面罩,硬是给她戴上,然后抱着人往外走,“给我清醒一点,不许晕。”

  ……

  老话说,人死后会变成一颗星星,挂在天边继续发光。

  苏唐想。

  她可能死了也会被幸村精市气活。

  这辈子成不了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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