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旧城区（下）
我是不是听错了？
林奇深刻地怀疑，却见维兰娜的神色十分认真，不似有假。
持续了上千年的战争？
众所周知，蓝星上的现代战争都是极其耗钱的。
东亚大陆上的古代战争也很耗钱，不过很多情况都是国库空虚苛捐杂税再遇上天灾人祸最终导致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
耗得更多的是国运。
蓝星上持续最久的是英法百年战争，双方实际上牵扯到的是王位斗争，中间有着阶段性的停战。
持续了上千年的战争，林奇是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对待。
因为没有参考物。
看来，精灵圣城内的安逸、淡定与从容，或是长期战争下的麻木？
让野猪王留在原地等待，他跟随着维兰娜通过了升降装置登上了城墙，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
这是一片笼罩在了“黑雾”中的城区，铺天盖地的“黑雾”覆盖在了大地上、弥漫在了视野中，遮蔽住了整个天空。
林奇抬头望天，城墙这一侧的天空，繁星已经点缀在了深蓝色的绘卷上，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城墙的那一侧，如同沙城暴一般的“黑雾”遮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
就像是有着一股无形的屏障，把城墙的左右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即便是用上了鹰眼术强化了目力，他也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建筑轮廓。
林奇早就知道，精灵的圣城上覆盖着强力的结界，可以算作是黑暗森林里的一片净土。
但他实在没想过，旧城区的环境能够如此恶劣。
黑暗森林里的异常昏暗，绝对始于此。
维兰娜看向了他：“准备好了吗？”
“嗯。”
林奇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心中的种种疑惑，多半可以在这里得到解答。
向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踩上了对面的升降装置，进入了“黑雾”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挤向了他，林奇不由得捂住了胸口。
恶心、胸闷、恶寒、浑身僵硬、四肢抽筋、头晕目眩……各种强烈的不适感从他的身体内外开始扩散，几乎令他在一瞬间内失去了身体的知觉。
维兰娜见状急忙伸手要去抓林奇的肩膀，想把他拉回到城墙上。
下一刻，林奇猛地清醒，体内的不适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体外的压迫感也全然不觉，身体骤然一轻松。
伸出手揉了揉面部，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维兰娜见到他突然站稳身体，只是简单揉了揉脸就恢复了正常，不由地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你适应了？”
“适应了？”林奇显示一愣，随后理解了她话中的含义，说道，“对，我应该是适应这里的环境了。”
维兰娜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启动着升降装置，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
林奇问道：“什么不可能？”
“这里的魔力环境，即便是我们精灵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完全适应，你怎么会在一瞬间里……”
听到维兰娜这么说，他这才觉得奇怪：“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到远方的光幕了吗？”
林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愕然发现眼前的视界已经恢复了清晰。
他站在“黑雾”外，看向“黑雾”里，只有黑茫茫的一片，没有星月光辉的照耀，
目力再怎么强化也只有黑色的轮廓。
进入“黑雾”之后，也不知道是身体适应了这个环境还是“黑雾”内外有别，他清晰地看到了如同网格般交错汇聚，在夜晚中闪闪发亮的光幕，星罗棋布地分割着眼前的“被占领区”。
如同一个巨大的光铸棋盘。
林奇的眼中充满了惊讶与震撼。
“你看到了？”
维兰娜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能够看到旧城区里的‘净化之幕’，看来你的确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净化之幕？’”
升降装置载着他与维兰娜缓缓地降到了地面上。
精灵圣城的旧城区不比新城区来的那么空旷，林奇在不远处就能看到战争留下的处处残垣断壁。
脚下的大地是比黑暗森林更加黑暗的土地，宛如被人施展了永久化的焦土魔法，勉强看得清是道路的两侧皆是一片荒芜，几乎看不到什么植物。
林奇指着远方从上至下闪闪发光的交错光幕，问道：“那是用来净化这片黑雾的？？”
“对，”维兰娜点了点头，加重语气道，“就是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
他突然皱了皱眉头。
所谓净化，是一个除去杂质的过程。
杂质不会凭空消失，净化只能把杂质剥离出来，把杂质过滤到其他的地方。
如果“黑雾”是旧城区里的杂质，“净化之幕”是旧城区里的去杂质器，再考虑到进入“黑雾”内外不同的情况，林奇不得不想起了两种可能。
一种是所谓的净化，只是把旧城区里的“黑雾”由中心向外部“推”了出去，在“黑雾”外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林奇在进入“黑雾”时的那一瞬间身体会产生强烈的不适，因为他等于是穿过了大量杂质堆积起来的“外壳”。
另一种是这里的“黑雾”会不断出现，“净化之幕”持续发挥着作用，只是净化速度跟不上“黑雾”出现的速度，所以才会导致“黑雾”一直存在。
“这里的‘黑雾’是什么？”
林奇直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正带着他向前走的维兰娜加快了脚步。
“这里的‘黑雾’，是所有元素与魔力的集合。”
“啥？”
我是不是听错了？
目前已知的元素就一百十几个，所有元素这种事情……
等等……
林奇立马加快步伐，与维兰娜并行道：“所有元素与魔力的集合，你的意思是‘黑雾’是四元素与魔力的融合体？”
“是的，”维兰娜回想起了她第一次得知真相时的心情，再看眼下林奇的神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震惊，“四元素的本质也是魔力，所以当四元素与魔力融合形成‘黑雾’，拥有了全元素的属性特征。”
“这么说……”
元素和魔力都不是凭空而生的，魔法元素的富集程度取决于周边环境，而魔力的浓郁程度基本取决于脚下有没有地脉。
“……这片‘黑雾’是从地下产生的？？？”
维兰娜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是你想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