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把瓶瓶罐罐拧紧,她就理你了
温想买了很多甜汤圆。
回家之后,天已经暗了,门口的落地灯很亮,那上面挂着两盏红灯笼,光影交汇处,阁楼像水墨画中的世外桃源。
解棠不请自来。
他看外面多了辆房车,不禁好奇,“姐,这是小姐夫买的吗?”
为什么不当面问?
那个啥,他不敢。
顾夜西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在抗议。
他很不满——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温想点头。
顾夜西正打算去厨房。
温想喊他,“等等。”
顾夜西的脚步停住,转身。
他一整个目光里都是她,情绪很复杂。
温想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你陪解棠,我去煮。”
他不想陪。
等反应过来,温想已经进屋了。
顾夜西站在院中,如同雕塑一般,黑白眼底的背影逐渐缩小,他手抓着身侧的衣服,用力攥紧了。
“小姐夫,我想去看看房车。”
顾夜西现在心情不好,“你来做什么?”语气不是很欢迎。
解棠舔了舔嘴唇,解释,“明天就要开学了,我来见姐姐一面。”他看了看顾夜西,“还有你。”
“我?”
解棠耸了耸肩,理所当然,“你不是我小姐夫吗?”
顾夜西,“……”
好,他被称呼取悦到了。
还有一个原因,解棠今天看了直播,“姐姐她还好?”
顾夜西点头。
解棠松了口气。
除夕夜过后还剩下很多仙女棒,顾夜西拿出来搁地上,打火机是解棠的,他用指腹划了两下,蹭的一声,幽蓝的火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吱——
他把仙女棒递给解棠。
顾夜西坐在台阶上,打火机在手里转,随口一问,“解棠,你学会抽烟了?”
解棠拿根新的点燃,随口一答,“没有啊。”
“那打火机哪来的?”
他像一个长辈在问话。
解棠走过去,把拿着仙女棒的左手伸到顾夜西面前,“同学过生日用来点蜡烛的,我顺手就拿了。”
火光飞溅,像一朵朵淡金色的花。
顾夜西看着,但是没接。
解棠把手收回来,透过光影的缝隙,往屋里瞄了眼,又看了看顾夜西,问了嘴,“小姐夫,你是不是和我姐闹别捏了?”
他很有眼力见。
刚才就察觉到他俩之间,气氛怪怪的。
顾夜西往后靠,懒着骨头没回答。
阁楼门开着,淡淡的光线萦绕在他身后,额前的几绺碎发把眉眼挡住,风一吹,眼底的影就跟着轻颤。
要是来场落花落叶,绝对销魂。
解棠一直想不通:他姐这么保守,怎么会英年早恋呢?
原来勾人的是妖精啊。
这张脸,别说女孩子喜欢了,男孩子也很难把持。
解棠挠了挠下巴,表情少见的不自然。
打住打住。
这可是他姐夫啊!
顾夜西的眼睛半睁半眯着,自言自语,“都是我不好。”
什么?
解棠没反应过来。
顾夜西垂下睫毛,声音更低了,“都是我不好。”
看。
果然吵架了。
解棠走到他身边坐下,“小姐夫,其实我姐很好哄的。”
他知道。
但这次不一样。
顾夜西跟自己生了一天的闷气,小声喃喃,“都是我不好。”
解棠,“……”
复读机啊你,搁这儿自责有啥用?
姐姐又听不到。
“小姐夫,我给你支一招呗。”
你?
顾夜西转头,目光深深浅浅,深思熟虑之后,“算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解棠的胜负欲被刺激到了。
他很不服气的样子,张了张嘴——
顾夜西起身,“有空把院子打扫一下。”
解棠,“……”
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
晚上的汤圆顾夜西没吃几个,温想吃得也不多,最后都进了解棠的肚子。
电视机里在放足球赛。
进球了。
解棠拍案而起,喊了声“好球”。
这时,顾夜西从厨房走出来,声音淡淡的,“安静。”
解棠闭麦,安静如鸡。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等顾夜西坐下,解棠把椅子挪到温想身边,小声地说,“姐姐,我口渴。”
“我去泡蜂蜜,你等一下。”
温想起身。
她去厨房,过了好久也没出来。
解棠对顾夜西使了个眼色,用嘴型无声催促:快去啊!
顾夜西放下筷子,站起来。
听到脚步声,温想也没回头,默默做着手里的事,顾夜西走过去看了一眼,“要我帮忙吗?”以前他都是直接帮。
蜂蜜罐拧得很紧,温想打不开,她迟疑片刻,把位置让出来,“需要纸巾吗?”
啪——
他打开罐子后,很自觉退到一边。
温想从橱柜里拿出两只杯子,放稳后去拿热水壶。
奇了怪了。
怎么瓶塞也这么紧?
顾夜西等一会儿才凑过去,和之前问得一样,“要我帮忙吗?”
温想让开,“当心烫。”
“嗯。”
她还是关心他的。
顾夜西轻轻松松把瓶塞拔开,退到一边。
温想倒了两杯水,晾温后才往里头加蜂蜜,顾夜西最喜欢这样的一杯加三勺蜂蜜,温想拿着勺子,另一杯也如法炮制。
结果解棠嫌太甜了。
“姐,家里有醋吗?”
除了汤圆,温想还煮了饺子,正月十五,意味着团团圆圆、招财进宝。
温想说有,让他等一会儿。
她又进了厨房。
顾夜西立马跟上。
“拧不开。”
她主动跟他讲话了。
“顾同学,我拧不开。”
她叫他名字了。
“顾同学……”
这是解棠出的主意,他原话是:姐姐生气了不要紧,你把家里所有的酱料罐、调料罐的盖子给拧得紧紧的,这样姐姐就会跟你说话了。
顾夜西一开始不信,试过之后才觉得有用。
他跟在她后面,像条小尾巴。
墙上的时钟从七点四十四转到九点二十三,顾夜西开房车送解棠回家,大概半个小时不到,他就回来了。
这会儿,温想还在楼下。
顾夜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朝她走过去,影子越来越近,他手握得很紧,很紧张,“想想,我回来了。”
“嗯。”
还是不理他吗?
顾夜西想忍,忍不了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好凶,好委屈,还点名带姓,“温想,你能不能理理我!”
温想抬头,“我没理你吗?”
没有!
她一直跟他冷战!
顾夜西咬着牙,恨不得把家里的瓶瓶罐罐重新拧过一遍。
“我不是和你说话了吗?”
温想站起来。
顾夜西满肚子委屈,超大声,“那不算!”
温想好笑,“那怎样才算理你?”
顾夜西不答。
“要亲你吗?”
他看着她,把头点得很认真。
这个人……
温想拿他没辙,举手投降了。
她往前一步,踮起脚在他嘴边亲了一下,退开后问,“现在可以吗?”
到底谁哄谁啊?
已经分不清了。
顾夜西摇头,伸手拉她回来,压下身去深吻,因为后怕,吻得又重又急,连呼吸都顾不上了。
他很贪心。
温想知道,但纵着。
“想想。”
过了许久,顾夜西才把眼睛睁开一丝丝,眼角晕红,“想想,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跟我置气好不好?”
他还贴着她的唇亲吻,这样含糊不清的道歉,“我不想冷战,想想,想想,你也不要不理我……”
逻辑完全是混乱的,他口不择言
温想让他把头低下来一点。
顾夜西照做。
黑白分明的眼底,倒映着她脸红的样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眼角弯了一下,抬头,忽然咬住他的下巴。
很痛。
但顾夜西一动不动,任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