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打破陈规
并且这个阿谀奉承的风气也在这个公司里扎了根，不是开除掉几个高管就有用的，这些员工早就被驯化成了唯命是从的奴隶。
他们不敢争取权利，如今连争取权利的能力都消失了。
或者说，他们正在期待着自己登上高位的那一天，能够用权力倾轧底下的员工，所以才会拼死维护着这样的阿谀奉承以及年续尊长的制度。
如果他们登上高位时，随便一个年轻人都能对他们蹬鼻子上脸，他们是绝对忍受不了的。
站在走廊尽头的沈玉莲听到了一群员工，簇拥着季雨凝。
口口声声都是想要她当总裁的言语，心里不免有些难受，难道她这个总裁当得不好吗？
季雨凝这个从来没有听过她一天教导的女儿反而比她更加拥有民心？
;你觉得我真的不如季雨凝吗？
站在沈玉莲身边的小秘书笑道：;大小姐有些不知轻重了，回回都肆意妄为，哪里知道那些老员工没有您一个一个去善后，哪里肯善罢甘休。
;是啊，季雨凝只知道在前方给我捅娄子，那些高管哪里是一封辞职信就能够让他们乖乖离开的。
沈玉莲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从另一边的电梯口上楼。
小秘书看出了总裁并不开心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只是现在，全公司都觉得大小姐要当总裁，都对她巴结得很呢。
;哼……就让她得意着吧，不需要我出手，公司里有的是人想要整她。
沈玉莲和小秘书一起上了电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狠厉。
另一边的季雨凝仍然拒绝着这些看上去卑微，实则是暗怀着鬼胎的员工们。
;你们不要这样说！我真的要去和你们主管提这事儿了！
说罢，季雨凝气急败坏地往财务办公区走过去，走到办公室里，新上的财务总监是个在公司已经熬了十几年的女员工。
;我觉得你要好好管一管你们部门的人，不要见我就一口一个总监的。
财务总监有些愣愣的，;这样不是应该的吗？不喊您总监喊您什么。
季雨凝觉得自己有些交流困难了，这些人怎么就说不通了呢？
;就是，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不用太刻意。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喊得这么亲切啊。
财务总监的手染着红色的美甲，显得手指更加修长，她像是见到亲人一样，握住季雨凝的手。
;对啊，以前是那个前任总监在的时候，他不把您放在眼里，我怎么可以眼里没有您呢。毕竟没有您，我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啊。
啊？
不不不。
;他们离开公司，是因为他们自己有问题，不是我搞的，你可别会错了意。
女人捂嘴笑了笑，将自己的波浪长发撩到后面，;您就别谦虚了，如果没有您在会议上揭穿，让他们一个个都写了辞职信，我们这些熬了多少的年的主管哪里有机会上来呢。
我不是谦虚啊！
季雨凝简直是欲哭无泪，这些人怎么一个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沟通呢？
;我真的，不需要你们这样奉承。你们千万不要再这样了，我这个人只看工作能力，就算现在是你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按照公司制度来考核你，你如果不行，那就换别人。就这么简单！
女人一愣，对着季雨凝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听明白似的。
公司有什么制度？
按照公司制度有多少人做得都很优秀。
可是高层的位置那么少，多少人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似的盯着这么少的主管职位和高管职位，如果不用点特殊手段，怎么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季总监，你是不是说错了？你是千金，你当然天生就能够拥有高管的职位。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当牛做马才混到今天？
季雨凝看着她眼中的悲愤，仿佛看到了她这十几年来的辛苦和悲怆。
;我十六年前进入姜氏集团，从一个小小的财务助理做起，当牛做马算什么，跪在地上任人践踏，我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不下来了，它戴得太久，已经长在脸上了。你说能力，咱们这个办公区的人，40%以上都有能力当这个主管。今天为什么是我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因为我在这里吃过的苦比他们这一生吃过的都多。
季雨凝愣住了，这个女人快要四十岁了，脸上已经渐渐出现了皱纹，能看出来，她手上的美甲和波浪卷的头发，都是最近才做的。
她之前来财务部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主管，直到她成为了总监，才变得亮眼。
;你要是敢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我会把我这些年吃过的苦，全都让你吃一遍！
女人脸上失去了笑容，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
季雨凝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只觉得恍惚。
她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将那些职场性骚扰和进行权力倾轧的高管从高位上扯了下来，但是如今在高位上的人又是如何呢？
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阿谀奉承的生活，在这个公司里使用权力、年限、信息的优势去倾轧他人。他们站队，他们拉帮结派，在某种程度上一直威胁着最高位的总裁。
就算换了一批人，再上来的人仍然是如此。
人性中的贪婪、虚荣不会被剔除。他们受了那么多年的欺辱，就是为了上位来享受一把当领导的快感的，或者说他们的所求就是如此。
没有人当高管是为了承担更高的责任，大家都是冲着钱和权力的满足感来的。
这样，无论换多少次人，都仍然会是现在公司的这个结果。
季雨凝快速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立刻离开了财务部，她看着后面那群仍然在恭送她的员工只觉得恐怖。
这个公司的人竟然被驯化成了这样。
回到十九楼，季雨凝仍然觉得有些心有余悸，甚至有些后怕。那些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人的感情和思想，就像是一个个傀儡，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做着他们的念头告诉他们做的事情。
;老板！你跑哪儿去了！过来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