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消息
李璋的效率还是很快的,说两天有消息就真的不超过两天,第二天张玉兴刚一到绿茵社的大门口,门房就过来对张玉兴说道:“县男大人来了,今天李璋大人派了人过来送口信,说是他今日当值,如果你来了就跟你说一声,让你去皇城那里找他,到了皇城和门口军士说一声,他们就会把李璋叫出来的。”
张玉兴听了也不进去了,道了声谢转身又上马直奔皇城而去,在皇城门口让军士去里面给李璋通报了一声,很快李璋就匆匆忙忙的过来了,见了张玉兴后把他拉到一边,直接说道:“哥哥我今天还在当值,只能是简单给你说一下,你拜托我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而且这事估计和你脱不了关系。”
张玉兴被李璋说的一愣:“和我还有关系?什么意思?”
李璋加快了语速,一股脑的说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有一个叫阎士贵的家伙想要低价强行买你朋友家的酒楼吗?我找人查了一下这家伙的底细,此人就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平时完全就是借着阎士良和阎文应的名头在外面狐假虎威。哦,据说他以前还和一个叫张万春的家伙走的很近,张万春听说和你有些矛盾,后来张万春不知所踪,这个叫阎士贵的脑子缺少一根筋,还一直为此对你念念不忘。另外我找宫里的人问了一下,好像阎文应父子对你也很有意见,至于这次事情是阎文应亲自出手,还是阎士贵两兄弟借着阎文应的名头做出来的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些酒楼和开封府的都只是见到阎士良出头,看在阎文应的面子上,再加上他们不知道你和王家有旧,以为王家就是一个普通商人,这才跟着对付王家。”
李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张玉兴听了都有些发蒙,心说怎么还和几年前的张万春有关系了,这家伙都已经消失了两年了,没有当初的锦衣玉食,说不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个叫阎士贵的确实是个奇葩,自己又没有得罪他,他还自己往自己身上拉仇恨,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京城这潭深水中混下来的,就连自己当初刚进京城时都要低调行事呢!
“目前哥哥我就打听到这么多消息,如果再有其他发现,到时候我再找人通知你,现在我还正在当值,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兄弟你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不如今天别急着出城回去,等我下了值咱们再找地方好好说说话。”说着李璋就要转身离开。
“哎哎~~~不是,兄弟我再多问一句,我都没有见过那阎文应和阎士良两父子,他们怎么会对我很有意见的?”张玉兴现在还是满脑袋问号,看到李璋转身要走,急忙多问了一句。
李璋停下身来想了想答道:“虽然详情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不难猜的出来,想来无非是你最近大出了风头,捎带着跟你关系亲近的张惟吉石全彬他们也是跟着水涨船高,又是升官发财,又是得到官家常识夸奖的。要知道他们都是些新人,之前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黄门,做为入内副都知,阎文应以前连正眼都不会看这些人,现在这些人跟在你后面,摇身一变成了宫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却又全都不是阎文应的嫡系,这对阎文应父子在宫中权势的打击可不小。这一切可以说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说他们两父子能不对你有意见吗?”
“我曰,这都可以有?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我可没有特别针对他们父子,只不过是没机会见到他们罢了,这都能怨到我的身上?”张玉兴听了李璋的猜测,也认为李璋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忍不住大声的吐槽起来。
“行了,哥哥我还要急着回去当值,现在官家正在给我创造机会,要是因为什么小事被我给耽误了,让那些言官抓到把柄,到时候也是麻烦,如果兄弟今天没什么事急着出城,就等我下了值再找地方详细说说。”李璋现在正是处于关键时刻,他现在当值的閤门可是宫中内外交通的关键位置,平时倒是很闲,可是万一有什么人或事需要呈到官家面前,就要从他这里通过。倒不是说那里没有其他人,离了他就转不动,还是那句话,他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不想让人诟病。
“哦,那好,兄弟就不耽误哥哥做事了,我今天就暂时先不回去,一会儿我会在东华门外潘楼街上的潘楼酒楼订一桌酒菜,静候哥哥赏光。”张玉兴急忙说道。
“没问题,哥哥下了值一定过去讨扰。”说完李璋再不敢耽搁,转身快步进了宫门。
张玉兴满怀着心事,先去了趟自己在城中买的宅子,吩咐管家孙正给自己收拾出来一间房间,自己今天要住在城里,又找了个下人去城外的庄子送信,给邬眉儿说一声免得她们担心。
抬头看看天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张玉兴就提前出门前往潘楼。古代就这点不方便,没有精确的计时工具,或者说是这种工具不方便携带普及,导致人们的时间观念很模糊,相约的时间都是午时初,申时末之类的大致时间,至于精确的计时装置大宋也有,只不过体积太大,主要用在天文和制定历法上面。
说起来古代的统治者对制作更精确时间的装置还是非常重视的,这也包括北宋时期,各种水滴刻漏越来越精确,包括著名的水运仪象台,集观测天象的浑仪、演示天象的浑象、计量时间的漏刻和报告时刻的机械装置于一体的综合性观测仪器,竟然都能够做到全自动报时,让人不得不佩服千年前老祖宗们的智慧。可惜体积太大,只能是服务于皇家和用于制定历法。
后世各种观测条件众多,精确度也不可同日而语,因此人们对历法的制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关注,但是在农耕为主的古代,历法是指导百姓耕种的重要工具,统治者不惜牺牲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只为了能制出来一套适合当时的历法,哪怕只能适用几十年,制定出来也是大功一件,全是因为只有制定出来了精确的历法,用之推广之后才能让百姓们不至于错过了农时,这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张玉兴一路上胡思乱想的,一会儿想到怎么处理阎士贵他们,一会儿又想到看时间不方便要不要弄出来个摆钟,就这么来到潘楼酒楼前面。
京城汴梁商业发达,处于服务业的酒肆饭馆众多,光是卖酒卖吃食的脚店就有上千家,这还没有算上路边和沿街叫卖的小摊贩,其中规格最高的就是酒楼,名气最大的就是所谓的七十二家正店,这些酒楼都有各自的特色和拿手绝活才能屹立不倒。
比如号称汴梁第一,七十二家正店之首的樊楼,原名白矾楼,据说以前是个矾行而得名,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改建成了现在的樊楼。樊楼的特色就是高贵奢华,拥有京城最多最好的美女,酒菜和服务,将吃、喝、游、乐、购融为一体,五座三层高的主体建筑高大宏伟,比周围的建筑都要高出一大截,内部可容纳千余人,每天有无数的王公贵族,高官显贵和读书人流连其中,一掷千金,灯火辉煌,夜夜笙歌。
而张玉兴现在来的潘楼又是另外一种特色,七十二家正店有些是以行市设置为主的,比如马行的庄楼,牛行的看牛楼,这些酒楼作为行头所在地,不仅是住宿观光,还兼具生意谈判、贸易往来、签订合同、检验货物、交割货款等业务,潘楼也是类似于此类。
比方说潘楼所在的潘楼街,这条街挺有意思,有很多高大上的生意,比如鹰店,是鹰和鹘的专卖店,这种鹰鹘是捕猎用的,比猎狗还灵活。除了鹰店,这条街卖的东西都很高大上,比如珍珠,绸缎,熏香,生药等东西。
挨着潘楼街的叫南通一巷,这里的生意更是厉害,是金银的交易场所,每一笔交易都是以千万计。因为是金融交易场所,老板们有的是钱,所以这里的建筑都很高大上,舍得花钱自然富丽堂皇,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
由于附近都是做大生意大买卖的有钱人,附近最大的酒楼潘楼就成了他们最佳聚会的场所,这里不止卖吃食,还是衣物,书画,珍玩,犀玉的交易场所。潘楼里面比较拿手的就是以羊肉为主的各种野味海鲜,当然海鲜的品种很少,只有一些贝壳类的如螃蟹、蛤蜊,野味的种类就比较多了,什么野兔、鹌鹑、野鸡野鸭等等。如果说樊楼就像是后世一个高档的夜总会,这里就更像是后世的集商业和娱乐服务业为一体的现代大酒店。
张玉兴来得比较早,酒楼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张玉兴要了一个楼上的雅间,订了几个酒楼里的拿手野味,烫了一壶好酒,吩咐门口的伙计注意自己等的客人,然后就在这雅间之中静静的等待李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