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背后灵（16）
顾厌把我送到家里，熟练地开始收拾略显凌乱的空间。
岳悦跟严海阳在旁边窃窃私语：“以后你要是这样熟练就好了，看看，这才是居家过日子的男人......”
严海阳略带同情地打量了顾厌一眼：“熟练地让人心疼。”
我：......
还有心情讨论这个，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不想活了的样子。
“收拾好了，你洗漱一下就可以睡了。”顾厌把垃圾分好类，提着袋子在门口换鞋子，“我去把垃圾丢掉。”
随着门轻轻地关上，我勾了勾嘴角：留出时间给我换衣服，还真是顾厌的风格。
顾厌出门了之后，岳悦跟严海阳才敢上前来：“之前你们俩个人看到的符号，你有没有印象？”
“顾厌手机里有。”我想到发现符号的时候，顾厌有拍照留存，“他手机现在不在这里。”
“之前发现的那个符号......”我仔细地回想，“看起来像是个字，又像是个图案的样子，在桌子上的左下角跟右上角都有刻着......”
图案的样子在脑海里浮现，除了字跟图案奇怪之外，这两个字居然还是朝着另外一条对角线对称的！
“说起来这两个图案的新旧程度并不一样，旧的看起来已经有好几天的样子，菱角都被磨的光滑了。你仔细想想，在你死去之前，真的没有见过这个图案吗？”我询问岳悦。
“或许见过......”被我这么一问，岳悦表现得犹豫不决起来，“我真的不太确定，应该是根本没注意到......”
也是，桌子本身就是黑色的，图案又特地用黑笔描过刻在最拐角，岳悦注意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吗？
我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开了卧室门打算换衣服。
就在卧室门打开的一霎那，一团头发掉在了地上！
心脏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名的手掌攥紧了，我没有叫，只是被吓得退后几步，死死地盯着那团头发。
岳悦跟严海阳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什么也没有。”严海阳先是警惕地靠近，后来见这团头发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放心地蹲下观察，“就是一团头发......”
严海阳话音未落，一直安静地头发突然动了
——一股发丝朝严海阳的双目射去！
好在严海阳及时把头侧了过去，只是眼角被蹭破了一块皮肤。
下一秒，严海阳伸出手臂护着岳悦后退。
把岳悦放在跟我一样的位置后，严海阳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姿势挡在了我们面前。
失去了目标的那一股头发丝，嘲弄似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紧接着便软软地垂落在了地上，跟地上的发丝重新纠结成了一团。
再无动静。
“这是什么东西？”岳悦下巴搁在严海阳的颈窝处，“就一团头发？？？”
“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严海阳扭头看向我，“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看着那看似毫无生命力的东西，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钱，“你们离我这么近，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之前有，现在没了。”严海阳紧盯着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管用？”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朝装着铜钱的口袋摸去。
指尖刚刚触及到铜钱的一边，那圆润冰凉的触感就消失了。
我：......
在两个鬼审视的目光下，我把外套脱了下来，用力地抖了抖——
除了几缕飞灰，没有想像中铜钱接触地面清脆的声音。
这时，大门响了。
顾厌从门口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我站在门口发呆的模样，表情有些奇特：“怎么了？”
我拎着已经被我□□的不成样子的外套，抖着声音说道：“铜钱，没了！”
————
由于我在家里遭遇的事情，以及铜钱的毁灭，顾厌不敢让我再进家门一步。
现在的我，在刚出去没多久的警察局坐着。
“其实也不用这么担心。”我安慰顾厌，“它也没对我做什么。”
“既然出现了，什么都没对你做才更可怕？”不光是我，精神连续处于紧绷状态的顾厌脸上尽是疲惫，他的声音还如往常一样温柔，“我会保护好你的。”
“......”在我待在警局的这几个小时内，顾厌几乎是寸步不离，就连我上洗手间都要让苏安守在门外不让人进来，自己站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守着我上洗手间，我真的感觉到异常的不适应。
“其实换个方向去思考也可以。”我无奈地说，“想想之前那个
奇怪的符号，我们还没有找到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找到了。”顾厌把手机里的相册打开给我看，“这是之前我们俩个人看到之后我拍下来的，在之后我已经交给档案室以及分析科的同事去看了，他们告诉我，这种图案来源于金文的变形。”
“那这个其实是字？”我疑惑地看着顾厌，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
“不止一个字，是两个字。”顾厌视线落在图案上，“是‘去死’这两个字，但这两个字间串联的图案是什么，分析科还没有找出来。”
“......”想像岳悦毫不知情地趴在这张写了字的桌子上，无知无觉地学习、上课，我的心里涌上来一阵寒意，“难道这是一种诅咒？”
“不是。”顾厌摇了摇头，“我问了老梁，这就是普通的字而已。”
“既然是普通的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的桌子上？”我不解，“而且新旧程度也不一样，是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刻了新的字？”
“不，这两个字是一起刻下来的。”顾厌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分析科说，其中一个字用了点方法，让它看起来显得更新一点罢了。”
“至于是什么方法，分析科的同事告诉了我，我也没有记得很清楚。”顾厌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不过分析科可以肯定，这两个字都是同一时间刻下来的。”
“那间教室这几天都没有开放吗？”由于是大学，教室除了贵重的教学仪器会上锁之外，教室门并不会上锁，这是为了方便给同学们随时自习，“会不会中途有人进去了？这层楼有监控吗？”
“监控，监控在一个月前就坏了。”顾厌难得地有些不满，“根本什么也没有，明明昨晚之前已经修好了，可是记录调出来什么也没有，警方也只能默认为监控录像又坏了。”
“是那种被洗掉录像的什么也没有吗？”我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事情我在被审问的时候根本不知情。
“不是，就是坏了。”顾厌喘了几口气，“要是被洗掉的话，就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了。”
“这样看起来确实我很倒霉的样子。”说着我居然笑出了声，“这么巧就又坏了，估计校方也要追究卖家的
责任了。”
“老大。”苏安扭扭捏捏地过来，表情满是不情愿，“萧队喊你过去。”
“......知道了。”顾厌站直了身，下半句却是对我说的，“我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嗯。”我答应着，看着顾厌走远。
苏安没有走。
“怎么了？”苏安没走，就代表她肯定要对我说些什么，我询问道。
苏安做贼一样地快速张望四周，见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边，随手从旁边拉了一把旋转椅坐到我旁边，凑近了我的耳边说道：
“老大走了之后，现在是萧鸣在接手我们组了！”
“萧鸣？”
“就是审问你那个啦！”苏安压低了声音，“老大他处于上升期，萧鸣他都好久没升过职了！这下抓住了老大所谓的‘污点’，正借题发挥呢！你俩要是想做什么记得小心点！他这个人阴着呢！”
“他多大啊？”我答非所问地问。
“额......三十多，也不大反正。”苏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就是显得老。”
我：......
“反正你俩小心点啦。”苏安张望一下，“他管得特别严，我先走了！”
苏安风风火火地又离开了。
瞧着之前他审问的架势，我真的把他认成是我叔叔伯伯那一辈的了。我沉默地想。
......
没过一会儿，顾厌就回来了。
“我们可能得走了。”顾厌也没说什么，简单说了一句就带着我出了警局。
“萧鸣说我们不能在警局待着。”出了警局的大门，顾厌才缓缓地解释，“毕竟现在我们俩个人的身份都不合适。”
我把惊讶压在心里：没想到萧鸣这么按规矩办事......
“既然没有地方可去，不如我们去学校。”我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顾厌停下了脚步：“为什么？我觉得再去学校的话，可能会出现危险。”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出现在那里，就说明学校里一定有我们想知道的真相。”我看着在我身边游离的岳悦跟严海阳，“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