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背后灵（17）
在间隔一天后，我们再度踏上了学校的这寸土地。
“看起来我们正好赶上了下课的点。”周围的大部分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朝一个方向走去，我大概知道那边是哪里，“他们好像要去食堂。”
“也好。”顾厌说道，他的表情一直很放松，我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们要是还没下课，我们还得等上一会儿了。毕竟调查的事情也不适合大张旗鼓。”
“我们还要去教学楼吗？”我看着隐约可见的教学楼，心底总归是有一些不情愿的，“不是说符号已经都不见了吗？”
“还要再确定一下为妙。”顾厌握着我的手，“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我点头，其实心里还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
下课的时候楼梯间人流量剧增，在人群中逆行的我们俩个人走的无比艰难。其中还有人不断地无意识推搡，但顾厌始终如他所说地那样，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就好像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终于，我们穿过人群到达了目的地的楼层。
“呼——”我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怎么都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学校居然还没有停课？我以为至少要给他们放个假缓解一下心情，但我看他们好像也没有表现出恐惧之类的心情。难道是学校的心理医生太厉害了？”
我单纯地吐槽倒是引发了顾厌的深思：“你说的对，或许除了教学楼跟宿舍，我们还应该去拜访一下这位厉害的心理医生。”
“先看看教室。”我踮起脚尖，透过前门的玻璃可以看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没人，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握着门把手，打算推门进去，却发现门根本就打不开。
“奇怪了......不是说不锁门的吗？”我不甘心地又试了两下，发现还是打不开，“这门怎么锁了？”
“可能是校方暂时封锁，也可能是别人故意锁上的。”顾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堪称熟练地把卡片插在门缝里拨弄，“没关系，这种老式的锁我还是打得开的。”
我：......
顾厌笑得无比狡黠：“这个嘛，不要告诉别人，我趁同事办案的时候偷偷
学的。”
我：......
是不是哦......
在顾厌点亮的开锁技能帮助下，我们最终还是进去了这间教室。
我随手打开灯，教室里空荡荡的，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你看，符号没有了。”顾厌指着岳悦坐的桌子跟我说，“毫无痕迹，要不是手机里存了照片，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桌面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一直沉默跟着不远处的岳悦也趁机从门口挤了进来，跟严海阳分头查看教室里的其他桌子。
“或许在其他桌子上呢？”我也沿着走廊查看其他桌子，指尖在有可能存在图案的地方来回搓动，“我们一起找找看。”
顾厌没说什么，从教室的另外一头检查。
顾厌过去之后，岳悦跟严海阳就慌忙地朝我这边跑来。
找到了？我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
“没有。”岳悦说道，“都看了，没有。是不是在别的教室？”
岳悦说的也不是不可能，我看着顾厌弯腰检查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以顾厌的性格，是不可能在发现符号不见之后还不去检查的。
“那个......这些是不是都检查过了？”对着顾厌的背影，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嗯，再检查一遍就当是保险了，万一幕后黑手觉得我们检查完了搬回来也不一定。”顾厌回头冲我微笑，“所以没关系。”
“那其他教室？”
“教学楼六层都检查了。”顾厌沉吟，“考虑到体力的问题，一般来说一个人拖着桌子上下楼并不方便。这桌子看起来不重，但是桌子为了稳固底下加了一大块挡板，还是有点份量的。如果是一个男生还有可能搬着上下楼，女生的话比较吃力，但也不能很确定，所以那天把所有的教室都检查了一遍。”
“包括在上课的教室吗？”说不定顾厌他们来的时候还有人在上课。
“没有，当时检查完这一层都下课了。”顾厌摩挲着桌面，“为了防止那人趁着我们都去检查的时候做手脚，我们在检查的时候每层都留下了人。”
顾厌几乎把我想到的事情都说了，我只能无奈地笑笑：这到底算不算默契啊......
“所以我觉得应该不用再检查了，图案
我有留存。而且......”顾厌看起来有些迟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或许这个图案跟案子的关系不大。”
“一个图案不能说明什么，强行牵扯到死者自杀的事情上来并不靠谱。”顾厌看向我四周，眼神扫过瑟瑟发抖的岳悦，“之前忘了问你，你是不是能看到跳楼自杀的死者？”
“......能。”我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岳悦所在的位置，“他们现在还在。”
“......”顾厌站直了，看不出情绪，“那他们有跟你说什么吗？”
“如果你是想问他们死亡的原因，他们也不知道。”就是为了追寻岳悦死亡的原因，才让我把自己也牵扯进了这团迷雾，“他们俩个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亡。”
“俩个？”顾厌眉头动了动，“还有那个女生的男朋友？”
“嗯，他也在。”我承认。
“他们是一直在你身边的吗？”顾厌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那他们有没有看见到底是谁要害你——”
“没有，那天他们一直在教学楼外进不去。”我努力把语气放的平稳，“不过今天出事的时候他们都在。”
“......谢谢。”顾厌郑重地对着看不见的岳悦俩人道谢，“幸亏你们今天在......”
“嘻嘻，你男朋友也不是那么恐怖嘛~”岳悦笑嘻嘻地对我说，“看起来关心你关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我没回答岳悦，却感觉耳朵根微微发烫。
是啊，除了亲人，就只有顾厌最关心我了。
“这层楼应该没有什么线索了。”顾厌说，“我们可以现在去找那个心理医生......”
眼角看到楼梯口闪过一片红色的衣料，顾厌接下来的话我都没有听清楚：“等等，跟我来！”
我来不及解释太多，拉着顾厌就朝我看到衣料的那个楼梯口奔去。
在意料之中的，当我真正赶到的时候，那里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是看到什么了吗？”顾厌看我这么着急，也就知道刚刚我看到了些什么，“现在还能看到吗？”
“没有了......”我不甘心地四处张望，“刚刚明明见到有穿红色衣服的......”
“是人吗？”顾厌问道。
顾厌的问话不亚于晴天霹雳，我的心里一咯噔，几乎是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快走！这里不对劲！”
第六感有时候会救我一命，我来不及细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完全是本能地带着顾厌朝楼下跑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跟顾厌本来是在4楼，俩个人一起下了楼梯，下面还是4楼。
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困境又再度重现，要不是顾厌抱着我，我已经站不住了——为什么又是这样？这次又是什么在等着我跟顾厌！
“他们不见了吗？”顾厌轻声问我。
刚刚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居然没有意识到岳悦跟严海阳又一次不见了！
“应该还在外面，只有我们俩个人进来了。”我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跟昨天晚上一样，都怪我——或许我们就不应该过来。”
“要一直是这个样子，不是我们过来也会有别人过来的。”顾厌看的倒是很开，“没关系，既然它把我们困在四楼，我们就去看看四楼有什么就好了。”
“嗯。”我从顾厌温暖的怀抱里站直了身子，“我又把你连累了。”
“没有。”顾厌捏了捏我的掌心，不赞同地道，“在说什么傻话，这不是你的问题。”
“但愿是这样。”我没正面附和顾厌的话，虽然知道这样会让顾厌担心，但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一些事情。
比如，为什么我所有的亲人都不慢慢地不在了，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他们都不在了。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跟别人相处。
想到这里，我瑟缩了一下，本来被顾厌握着的手也松开了。
“不要乱想。”顾厌在我的手落下去的时候就又重新牵了起来，“你还有我。”
“......先去看看这层楼有没有出路。”我没有再收回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顾厌一眼不发地拉着我走在走廊上。
从楼梯口出来，我和顾厌走了几分钟，都没有走到这个走廊的转折处。
整个教学楼是一个环形，楼梯也不止一处。按照我和顾厌的速度应该早就到了转折处才对，而真实情况却是我们走了这么久，朝前望去，走廊依旧看不到尽头。一团浓稠的黑暗包裹住了尽头，看起来让人无端感到压抑。
“跟昨晚一样吗？”寂静的走廊上，顾厌的声音显得异常突兀。
“嗯。”跟昨晚一样，让我心颤了
几颤。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走廊上没有灯，我和顾厌陷入了黑暗的困境。好在没过一会儿，我和顾厌就适应了黑暗中的环境。
“昨晚跟现在有一点不一样，我是绕着打转儿，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我朝来时的楼梯口望去，发现它已经变得跟前面一样，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现在的情况跟之前有点区别。”
“这样吗......”顾厌的眼神落在走廊处的窗户上，那里本来是可以看到楼下的风景，现在却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我记得这边应该有个平台，从窗户跳下去会不会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