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林秋曼:“你还别不?信。”
李珣压根就不?理?会她, 自顾走了。
林秋曼忙追了上去,他忽地朝后伸出手,她搭了上去, 他抓握住道:“可?别走丢了。”
林秋曼笑了起来。
下午张氏进府,给她带来齐娘子的消息。
林秋曼认真听过?后,问道:“王娘子当真这般说?”
张氏点头,“齐娘子确实说她仔细回忆过?了, 当时有看到与马大郎私通的那个娘子肩膀上有一块红褐色胎记, 错不?了。”
林秋曼盯着炭盆若有所思。
张氏继续道:“好像是右肩。”
林秋曼接着问:“她可?有说是否是同村人??”
张氏摇头,“没有。”
“那与朱婆子的关系呢, 是否说过??”
“两?家的关系确实走得近,可?以说整个村里是走得最近的一家。”
林秋曼点头, 对这两?个消息感到非常满意, 又问:“阿五有回来过?吗?”
“未曾。”
林秋曼坐到炭盆前烤了烤手,“年?后我再去一趟牢里,务必把这事给弄清楚。”
不?一会儿听说宋御史?进府了,林秋曼跟他有点犯冲, 跑到书房去凑热闹。
原本在交谈的二人?见?到她进来了, 同时噤声。
林秋曼朝宋致远行福身礼,他起身还礼, 林秋曼热情道:“二位慢慢聊, 奴给两?位备茶, 如何?”
李珣干咳一声。
宋致远面露古怪,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林秋曼自顾坐到蒲团上,说道:“昨夜大雪,用梅上雪烹茶最适宜不?过?了。”
这一说,宋致远道:“二娘还真是有情致。”
林秋曼冲他笑, “昨儿大长?公主来过?,那日宋御史?与殿下小酌,她来问殿下,你是否有说过?醉话。”
宋致远立马看向李珣,提心吊胆问:“五郎是如何作答的?”
李珣露出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林秋曼替他回答道:“她问殿下,我林二娘什么时候把她给带歪了,以至于这般招宋御史?不?喜。”
宋致远摆手道:“别瞎说!”
林秋曼掩嘴笑。
待吴嬷嬷把烹茶用具送来后,李珣说:“今儿两?位是客,
我来烹茶伺候两?位。”
林秋曼不?客气道:“那敢情好。”
她与李珣换了个位置。
鉴于那办公的桌案委实宽大霸气,林秋曼蠢蠢欲动地坐到太师椅上享受了一番。
李珣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吴嬷嬷道:“这是方才从梅上取下来的枝头雪,用来煎茶最得郎君喜欢。”
李珣麻利地挽起窄袖,先净手,而后拿起帕子擦手道:“嬷嬷下去。”顿了顿,“两?位晚上想吃什么,我吩咐庖厨去做。”
宋致远兴致勃勃地看向林秋曼,“二娘做的锅子好。”
林秋曼朝吴嬷嬷道:“劳烦嬷嬷跟张妈妈说,让她备两?种锅子。”
吴嬷嬷应了声,下去办差。
宋致远同李珣聊了起来,皆是男人?的话题。
林秋曼听着没劲,自顾去翻藏书。
李珣熟练地生炉,拿茶夹取茶饼置于炭火上翻动炙烤,待到茶香溢出,才将其?放入纸袋中捂好。
见?林秋曼撅着屁股翻他的书籍,问道:“林二娘你翻什么呢?”
林秋曼:“翻话本子。”
李珣:“……”
“要不?县志也行。”
“最角落的木箱里有杂记。”
林秋曼依言打开,看到里头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竹简,正?要伸手去拿,李珣提醒道:“那是兵书,莫要去动。”
林秋曼缩回手,又打开另一只箱子,忽然失声道:“哗,殿下竟然藏春宫图?!”
李珣:“???”
宋致远:“!!!”
林秋曼一本正?经地捡起一本蓝皮书籍,严肃道:“华山十八摸……”
宋致远立马起身去瞧,那书籍上分?明写着华山县志,他不?由?得啐道:“唬谁呢!”
林秋曼咯咯地笑了起来,指着宋致远道:“瞧宋御史?那激动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宋致远的脸涨红了,觉得很没面子,愤愤地回到座位上。
李珣也笑了起来,“没个正?经。”
待茶饼冷却,他取木捶细细敲打,随后倒入茶碾中,碾碎成?粉末。
宋致远被她这般戏耍,既觉气恼又觉好笑,问道:“林二娘,当初你是如何劝服华阳把府里的那些玩意儿打发的?”
林秋曼撇嘴道:“奴可?没
有这个本事,是大长?公主觉得没意思罢了。”
宋致远:“我才不?信,她养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皆为气我,每每看到我为之?跳脚才痛快。”
林秋曼翻找出两?本县志,坐回太师椅上,鄙夷道:“宋御史?的脸可?真大,说句不?好听的,您就是大长?公主的前夫,前夫知道吗,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又道,“一个跟她没有关系的人?,她气你做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在她跟前跳脚找存在感。”
“你!”
“你什么你,还不?承认,她若真那么在乎你,现在对你又是何种态度?”
宋致远不?吭声了。
林秋曼洗涮道:“你若真心实意想续缘,便好好忏悔去求她,说不?准她一高?兴还允了。”
宋致远不?满道:“错不?在我,当初给我戴帽子的人?是她,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林秋曼:“她为何给你戴帽子呀,还不?是你骨子里的傲把人?给扎伤了,扎痛了,生了报复心。”又打击他道,“你瞧瞧,你两?段婚姻皆以失败告终,肯定是有毛病的。”
这话把宋致远说得有点郁闷。
李珣则一直没有吭声,正?用罗合筛茶粉。
林秋曼单手托腮,盯着他目不?转睛。
不?得不?承认,专注的男人?最养眼。
她爱极了他认真的样子,垂眸凝视罗合,一脸平静安宁,筛茶粉的动作娴熟雅致,很有技巧,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宋致远也在瞧。
把筛好的茶末放置到竹盒中后,李珣取来雪水注入鍑中。
抬头见?二人?盯着他看,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林秋曼冲他笑,“殿下生得好看,好看的人?有点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致远:“倒是可?惜天鹅肉被癞-□□给吃了。”
林秋曼瞅他,“你骂谁呢?”
宋致远:“这般俊的郎君怎么可?能让一人?独占呢,往后晋王府自然会三妻四妾开枝散叶的。”
林秋曼不?屑道:“看来宋御史?还需要好生磋磨才能得道。”
李珣任由?二人?斗嘴,听他们洗涮对方,倒觉得有趣。
林秋曼继续单手托腮,听到宋致远问:“五郎打算天天都呆在府里么?
”
李珣头也不?抬,“哪都不?去。”
鱼目气泡由?鍑中冒出,少许盐作调剂,直至连珠气泡时,李珣从中舀出清水搁置一旁,随后取竹夹搅水,形成?漩涡加入茶末,搅动茶汤。
稍后茶水沸腾翻滚,备用的清水倒入,茶汤渐渐平静,沫饽一点点成?形。
李珣取下鍑,拿长?勺盛茶汤。
林秋曼起身去瞧,赞道:“这汤色好,果然是资深茶艺师。”
她虽然跟宋致远不?对付,到底还是懂得待客之?道,亲自送了过?去。
宋致远道了声谢,只觉得芳香扑鼻,叫人?看着欢喜。
林秋曼贪吃,又命人?配了些小食。
于是整个下午她都在惬意中度过?,李珣则与宋致远侃侃而谈。
二人?显然私交不?错,几乎什么话题都能聊。
冬日天冷,林秋曼也不?喜欢外出,觉得就这样消遣度日也挺好。
晚上她在李珣的房里歇着,结果从枕下翻出一把匕首来。
林秋曼诧异地打量。
不?一会儿李珣进屋,她匆匆把匕首藏到背后,冲他笑。
李珣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林秋曼摇头,“没拿什么。”
李珣沉默。
他穿着薄衫,赤脚踩在毡毯上,满头青丝松散地束缚在脑后,白净的脸上没有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鸷。
林秋曼握着冷冰冰的匕首,眼皮子狂跳不?已,总觉得碰到了他的禁忌。
李珣慢条斯理?地朝她走近,声音仍旧是温和的,眼神却陌生,“给我瞧瞧。”
林秋曼犹豫了一会儿,才把匕首交了出去。
李珣伸手接过?,淡淡道:“辟邪用的。”
林秋曼干笑,根本就不?信他的鬼话。
一个枕下会藏刀的人?,可?见?杀戮有多重?,必定是梦魇缠身,血债累累的那种。
不?知怎么的,林秋曼觉得心里头有点发憷。跟这样的人?睡在一起,万一半夜他做噩梦把她杀了,到时候找谁哭去。
李珣把匕首放好。
林秋曼鼓起勇气道:“天晚了,殿下该歇着了。”
李珣回头看她,见?她脸色发白,似笑非笑问:“你怎么了?”
林秋曼硬着头皮道:“奴身子不?舒服,不?
能伺候殿下。”
李珣盯着她没有吭声。
林秋曼被那眼神看得发慌,脑子一热,仓促往门口冲去,却被李珣拦截。
他反手把门锁死,笑盈盈地望着她,“跑什么,今晚我不?碰你。”
林秋曼差点跪了,仿若他是洪水猛兽般,想推开他,却不?敢触碰,只得往后退了几步,小声道:“殿下饶了奴,奴什么都没看见?。”
李珣背靠房门,居高?临下道:“跟你说是辟邪用的,你还不?信。”
林秋曼受不?了他的虚伪,脱口道:“我信你个鬼!”
李珣的脸渐渐阴沉下来,声音也有些冷,“不?听话是要挨罚的。”
林秋曼眼皮子狂跳,甚至连腿都有些抖。
她忽然觉得她一点都不?了解他,那人?擅于伪装,脸上的面具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你揭了一层又一层,每一层都有惊喜,每一层都藏着真假,叫人?难以分?辨。
在某一瞬间,林秋曼破天荒地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就是一只画皮鬼。
他以色-诱她上钩,用温情脉脉迷惑,用一本正?经给她铸造未来,她还差点信了!
先前她无比遗憾他是权贵,如果他是普通人?,她铁定嫁了。
现在她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正?常人?哪会枕下藏刀,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见?她脸上变幻无穷,李珣觉得有趣,步步逼近道:“你在瞎琢磨什么?”
林秋曼激动道:“你莫要过?来!”
李珣露出受伤的表情,幽幽道:“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
林秋曼差点哭了,指着他道:“枕下藏刀,心中有鬼,跟你这样的人?睡在一起,奴能睡得着才怪!”
李珣抿嘴笑,露出浅浅的酒窝,煞是迷人?,轻佻道:“昨晚你在我身上放纵时可?没现在这般大义凛然。”
林秋曼的脸涨红了。
李珣歪着脑袋看她,温言指责,“你这小没良心的,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真是叫人?伤心。”
林秋曼急得跺脚,又要朝门口冲去。
李珣身手敏捷阻拦,她往哪个方向他就堵那个方向。
两?人?周旋许久,以林秋曼败阵告终。
李珣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跟她耗,她着急道:“
放奴出去!”
李珣:“我又不?碰你。”
林秋曼哭丧道:“奴怕。”
李珣把她逼退至床沿,“你怕什么。”
“奴怕殿下半夜失手把奴的脑袋割了。”
“你同我睡过?好几晚,可?见?我失过?手?”
“那是因为奴以前不?知道。”
“嗯?”
“除非殿下坦白为何枕下藏刀。”
李珣缓缓朝床上爬去,林秋曼一个劲儿往后缩。
“跟你说是辟邪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林秋曼绿着脸,“你哄三岁小儿呢,殿下从不?信鬼神之?说,辟什么邪?”停顿片刻,“只怕是造下的孽太多,怕恶鬼找上门来,日日提防着。”
李珣:“便如你所说。”
林秋曼像见?鬼似的,只想摆脱他,却被他强势按压。
两?人?厮打起来,林秋曼又掐又咬,李珣就任她咬。
她越是激烈抵抗,他就越要征服。
最后林秋曼折腾不?动了,李珣轻笑出声,把她收拢进怀,“你若老?实一些,别到处乱翻,何至于闹到这般。”
林秋曼在他怀里缩成?一团,愈发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李珣轻抚她的背脊,温言道:“我这般疼爱你,怎么会舍得杀你?”
林秋曼根本就不?信,仰头看他,犀利问:“殿下到底是人?还是鬼?”
李珣轻吻她的额头,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来,“你若希望我是人?,我便是人?,你若盼我是鬼,那我就是个鬼。”
林秋曼默默地瞅他那张好看的脸,想到他复杂多变的阴沉心思,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补上,实在太困了困困困。。
枕下藏刀,寒食散。。恭喜林二娘发现了宝藏男孩。。正常人见了这个会跑的叭,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变态,因为李狗就是个病娇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