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小小她爹
吃完饭，夏阳打开了那个没有闭路，只能靠天线搜索信号，只有几个频道的老彩电。</p>
这是为了让小小看动画片，苏晴在二手市场买的。</p>
“你看会儿电视，在冻疮好之前，家里的碗，全归我洗。”夏阳把苏晴按在破了洞的布艺沙发上，说。</p>
这是隔壁邻居淘汰下来，不要的。</p>
“你……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苏晴问。</p>
“他们说，男人就像小孩子，突然一天，就长大了，就懂事了。或许，也是因为小小的病吧！”</p>
夏阳当然不能说，他是重生来的，不是那个人渣。于是，鬼扯了这么一个理由。</p>
“小孩子？”</p>
苏晴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p>
“人家结婚，都是找了个依靠，找了个港湾。我倒好，捡了个混账儿子！喝酒，赌钱，还打我这个老妈子。”</p>
这一刻，苏晴真的有，混账儿子一夜之间懂事了的那种感觉。</p>
虽然他关心她，对她好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很不习惯。但她能感到，他是真的。</p>
因为这人，以前从没像这样，对她好过。</p>
拿着抹布的夏阳，有些措手不及。</p>
鬼扯一句，还戳到她的心了？</p>
“今晚我去医院照顾小小，你在家好好休息。”</p>
赶紧换个话题，可不能让这女人，继续在以前那些破事上纠缠。不然，她又该害怕自己了。</p>
前面演的，不就白瞎了吗？</p>
“没妈妈在，小小害怕。”</p>
苏晴不怕现在的夏阳，但她怕小小怕。还怕他突然之间，又变回去。</p>
毕竟，他是突然一下子，就变好的。</p>
“那是以前没爹，现在小小有爹了。”在说到“爹”这个字的时候，夏阳着重加强了语气。</p>
“你还好意思说。”</p>
苏晴壮着胆子，白了夏阳一眼。</p>
夏阳看到了她的眼神，脸色没有立即狂风骤雨。挂着的，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微笑。</p>
苏晴小小的舒了一口气，以前她敢白眼他，至少得挨一巴掌。</p>
“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努力改正，这是男人成熟的标志。从今天起，我将开启自己崭新的人生。爱老婆，爱孩子。”</p>
夏阳笑呵呵的看着苏晴，道：“你要是不相信，那今晚就再辛苦一夜，当个监工，看看我这个爹，称职不？”</p>
演戏真不是人干的事儿，憋不住就得笑场。</p>
夏阳赶紧去把那辆满是尘灰的自行车推了出来，擦了个锃亮。</p>
医院离这里有四五公里，苏晴平时都是走路去的。</p>
自行车，她不太会骑。</p>
“时间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去医院，刘姐都帮忙守了一天了。”夏阳说。</p>
“嗯！”苏晴听话的点头。</p>
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向着医院的方向去了。</p>
夏阳在前，苏晴在后。</p>
她的双手，扶着坐垫，并没有放在他的腰上。</p>
寒风呼呼的吹着，像小刀一样在夏阳的脸上刮。</p>
“狗曰的真冷，得努力赚钱，买辆四个轮的。”夏阳说了一句，然后轻轻的捏住了刹车，把自行车停了下来。</p>
“你要干吗？”苏晴问。</p>
“别冻着了。”夏阳脱下了军大衣，披在了苏晴身上。</p>
“你会冷的，赶紧穿上。”苏晴有些着急。</p>
“你要是怕我冷，可以从后面抱着我的。那样，咱俩都暖和。”夏阳试探着说。</p>
只要这女人敢碰自己了，哪怕就只是轻轻的碰一下，就证明她真的不怕了。</p>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们服装厂门口那条大黄狗，记得第一次进厂的时候，它汪汪直叫，吓得你都不敢进大门。现在，它不是每天都冲着你摇尾巴吗？”见苏晴没动静，夏阳补充道。</p>
见小小之前，一定要驱散苏晴的害怕。她要还怕自己，绝对是不放心自己接触小小的。</p>
“你……你以前怎么不像这样会哄？”苏晴小声抱怨了一句，说：“还说自己是狗？就算是，那也是以前是，恶狗！才不像大黄那么可爱呢！”</p>
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p>
“以前？没长大，不懂事，傻呗！把钱拿去买酒喝，喝醉了还头痛。拿去打牌，一次都没赢过，尽是输。这次小小生病，一想到她可能要离开。我就觉得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特傻逼。”</p>
夏阳回过头，试探着将手伸了过去。</p>
苏晴，眼神里有些忐忑，但她没躲，也没闭眼。</p>
那双大手，温柔的擦掉了她眼角的泪。</p>
“以后不会让你哭了，除非是高兴的哭，幸福的哭。”他说。</p>
“今天你倒是改了，明天呢？”苏晴问。</p>
“明天，我会更好。”</p>
自行车的轮子，重新转了起来。</p>
有一双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抱住了他的腰。</p>
“你不是狗，改了就……就是小小的爹。”</p>
仁心医院，大门口。</p>
停好自行车，苏晴快步跑向了住院部。</p>
“喂！”夏阳喊了一声。</p>
苏晴愣了一下，回过了头。</p>
“你是在喊我？”</p>
“嗯！”夏阳点头，说：“老婆那两个字，我现在不配，我还是先从小小的爹做起吧？”</p>
老婆从夏阳的嘴里喊出来，苏晴也不自然。</p>
“可我们毕竟是扯了证的，你总不能一直叫我“喂”吧？”苏晴不喜欢“喂”，小小听着不亲。</p>
“小小妈。”夏阳喊道。</p>
“嗯。”苏晴点头，小声回喊：“小小爹。”</p>
“能借我200块不？以后赚了翻倍还你？”</p>
夏阳一脸忐忑。</p>
“你……”</p>
苏晴本想问你想做什么，但她最终没问出来。她从包里摸出了200块，递给了夏阳。</p>
“小小妈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来。”</p>
夏阳一溜烟跑了。</p>
看着他跑走的方向，苏晴有些慌。</p>
因为，夏阳平日赌钱的麻将馆，就在那边。</p>
他今天做的这些，该不会就是为了骗自己200块钱吧？</p>
苏晴一边无神的往住院楼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p>
冻疮膏加卤猪蹄，他就花了二十来块，却从自己这里哄走了两百块。</p>
“狗东西！比大黄还坏！大黄也就哄自己一两片肉！”</p>
苏晴在心里骂了一声，脸上是一抹苦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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