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最终的释怀
“呦，又哭了。没看出来，你这娃娃很爱哭啊。”
那老头的声音冷不丁在苏洋耳旁响起，可把苏洋给吓了一大跳。他扭头看了那老头一眼。
那老头背着手，弓着腰，直勾勾瞅着他妹妹，跟个老流氓似的。
苏洋脸色一沉，绕到那老头背后，抬手就抓住那老头的后衣领。那老头只觉脖子一紧，然后他就被苏洋拖到一边。
“不过说实话，你妹妹长得还蛮漂亮的，可惜喽。”
“你给我闭嘴。”苏洋呵斥道。
那老头耸耸肩，苏洋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真是的，死都死了，还搞这一出。
苏洋有些丧气的坐在地上，把眼泪一擦，脑子里总是反复着浮现出她妹妹一脸失落的模样。
一股难以抑制的愧疚感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苏洋脾气也越来越浮躁。
那老头笑吟吟站在他一旁，一阵微风袭来，吹起他几乎要遮住眼睛的碎发。
那是一双仿佛洞悉世间一切的眼睛，沧桑，浑浊，却又苍凉。
苏洋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
“背了这么多东西，累不累？”那老头突然开口问道。
苏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那老头并肩和苏洋坐在一起，抬手轻轻拍了怕苏洋的肩膀。
“放下。”
“放不下。”苏洋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老头自嘲的笑了笑：“何止是你放不下，我也放不下。”
“你到底是谁？”苏洋满脸问号。
“世界诞生之初，初始之地，长出一棵参天大树。树上结出九个果实，果实内自成一个世界，衍生出九大宇宙。我是从另外一个宇宙来的，我叫撒切尔。”
“说了跟没说一样，一句也没说到点子上。”苏洋也不在乎这个了，他就想知道这老头的名字，好方便称呼他。
苏洋突然沉默下来，夕阳西下，暖熏的风拂过他面庞。世界沉浸在一片令人感觉到安逸的橘红中。他脸上露出陷入沉思中的神情，在这久违的安宁里，他将过往的记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他的思绪停留在他妹妹那张怅然失落的脸上。
—我得提前适应我哥哥不在的日子······
苏洋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遗憾吗？当然还觉得遗憾。
不过他却释然了。
如果他还有来生，他想去追求点别的什么东西。
“我还记得我师傅对我说，比起做被民众夹道欢迎的大英雄，我更想做人群中那个为英雄鼓掌的路人。现在想起来，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苏洋深吸一口气，勉强在脸上扬起一个笑容。
“看你这样子，像是大彻大悟了。”撒切尔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死都死了，不大彻大悟又能怎么办呢？”苏洋躺在地上，沉默许久，他突然说道：“撒切尔，谢了。”
“用不着。”撒切尔在苏洋膝盖上拍了拍：“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做个大英雄，你还做吗？”
“打死都不会再做了。”苏洋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撒切尔一脸遗憾：“这多可惜，现在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我都是个死人了，死了你还不让我消停点。”
“这可由不得你。”
撒切尔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苏洋也是个老狐狸，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跳进撒切尔给他挖好的坑里。
他警惕起来，整个人突然变得高度紧张：“我可不管啊，你找别人？我还盼着我下辈子能投生到个普通人家。”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撒切尔挑挑眉。
苏洋吞咽了口唾沫。
“本来我还担心你这个状态，能不能做好我们兄弟几个的传人。”
“恕我拒绝，我可不想惹上一身骚腥。”苏洋拒绝的很干脆，他好不容易卸下一身担子，再去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烦不烦啊。
苏洋想想就觉得头大。“我告诉你，你可别拦着我转生，下辈子我就想做个普通人。做不成人也没关系，什么猪马牛羊，我都不挑的。我只想过的轻松点。”
“你敢赌吗？”撒切尔说道。
“赌什么？”苏洋一脸茫然。
“在你的记忆中，是后土自毁肉身，化作六道轮回。你们人啊，畜牲啊，鱼蛇之属，才有了前生今世来生。我说得没错？”
撒切尔的话结结实实在苏洋脑袋上敲了一记醒钟。
是啊，现在不光巫族还没被妖族吞并，人族都还未出世，没有六道轮回，好点的死了还有一缕残魂，但也在世间存留不了多久。碰上雷雨天气，甭管躲在哪儿那缕残魂一准被雷电打散。
“没有来生吗？”
“我也不清楚，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们这个宇宙的人。”撒切尔这话说得很狡猾，末了，他还补充一句：“万一要是有来生呢？”
苏洋更加摇摆不定了。
“怎么样？先从我开始，再一个个接受我们兄弟几个的力量。你会站在世界之巅，成为能和混沌神匹敌的存在。”撒切尔的语气里多了些蛊惑的意味，正常情况下，苏洋应该因为他的这番话而露出意动的神情。可惜，苏洋现在根本就没和撒切尔在一个频道上。
混沌神这三个字就如同黑夜中的闪光的萤火虫那般惹人注意，苏洋皱起眉头，随即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混沌神？”
“啊。”撒切尔被苏洋这回应打了个措手不及。
“莫非，你以前是跟着色孽混的？”苏洋试探的问道。
“你怎么会觉得我以前是色孽的教徒？”
“因为我拢共就认识两个混沌神，不是色孽就是奸奇。我跟奸奇蛮熟的，我感觉你蛮反叛的。你要是跟奸奇有什么仇怨，我说不定得站在奸奇那边。”
“你很聪明。”
“所以说，我现在还没死喽？”苏洋紧接着又问道。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把我当傻子看好？”苏洋叹了口气，托着腮，直勾勾看着撒切尔：“你不会蠢到要跟个死人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