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善人不善
等高无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绑住手脚被人关了起来。
“年轻人，你可醒了。”旁边一位同样被绑住的中年男子关切的说道。
“对面的姑娘喊了你半天可了，见你不醒一直哭啊！”中年男子又说道。
高无忧仔细看了看周围，十几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子都被捆绑着关在这里，对面关着的是小红和一些年轻的姑娘。
“我们怎么会在这？谁把我们关在这的。”高无忧想要把手挣脱出来，没有成功。
“别弄了，这绳子捆着结实着呢，再说，能解开手也打不开这个脚镣，省点力气吧。”
旁边一个蓬发垢面的年轻男子说道，他看起来和高无忧差不多大。
“是魏大善人把我们关在这里的吗？他要干什么，他不是好人吗？好人为什么要抓人？”
“你别叫他大善人了，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大恶人。以前我就听说每次分粥的时候总是会有年轻的外乡人或者是没有亲属的当地人失踪过，真没想到还真是他干的，我叫狗子，你呢？”
蓬发男子笑着问道，看不出有什么害怕和绝望的表情，笑容中挂着温暖。
“我叫高无忧。”
“好有学问的名字，你多大了，我二十一，你呢？”
“我二十二”
“我还以为我比你大呢，唉，又吃亏了。”狗子摇摇头说道。
“这是刘大哥，快四十了，真是个老大哥了！”狗子指着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说道。
“刘大哥”高无忧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对面喊到：“小红你还好吗？我在这，你不用害怕。”
“无忧哥哥，你醒了，我们被骗了，他给我们下了迷药，我们该怎么办？我还能不能找到我哥哥？”
对面的小红又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刚刚止住哭声的姑娘们又都哭了起来。
听到这里，高无忧并没有急于回答她，而是转身问道狗子和张大哥
“他抓我们到底为了什么，是让我们做苦力吗？那抓一群姑娘干什么？”
刘大哥意味深长的看着高无忧说道：“你看这些姑娘这么年轻，又长的好看，大家都是男人，你说他想干什么！”
“你是说，他想让她们做小妾吗？”高无忧又问道。
“我的高大，不对高小哥，这个大恶人可是名声在外，自命清高，从不纳妾，他的名声可好呢，听说有很多次他救助过的女子想要给他做妾他都没答应，没想到背后做的事这么可耻。”
狗子气愤的说道。
“那她们.......”
高无忧有些不敢想象，刘大哥又开口小声说道：“来到这里的人都别想出去了，这个大恶人怎么会留活口让人出去揭穿他呢？可怜我还有两个孩子在家里等我，最大的才九岁，小的才六岁，没有我他们怎么活？”
刘大哥说着说着用粗糙的手掌抹起眼泪来。
“他这样做不怕官府抓他吗？他不怕遭天谴吗？”
高无忧依旧是气愤不过。
“我的高小哥，官府年年给他送牌匾，他在整个东平县的地位没人动得了他，再说我们都是些死了都没人管的贫民，你以为官老爷会为了几个失踪的贫民到处派人找我们吗？别说不会找，就是找到了，我们也走不了，你信吗？”
狗子凑到跟前说道。
刘大哥把眼泪抹干也开口说道：“没有天理，没有王法，可是在此之前，我还真的以为姓魏的是个好人呐！”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把大家都救出去。”高无忧劝说道。
“刚才你醒来之前他们来过，给我们讲了两条路，第一，是签下一份卖身契，卖了自己去做苦工，但是没有钱，也不管生死。要是不答应，就饿死在这里，你选那一条啊！”
“小红他们这些姑娘呢？”
“她们还有得选吗？那个畜牲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们。”狗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正在二人说话地空当，进来两个壮汉，朝关押女子的牢房走去。
“老爷说了，今晚就你了。”
两个壮汉抓起一个眉目俊秀的小姑娘就要往外走，对姑娘的痛哭哀嚎无动于衷。
“你们放了她，你们家就没有姊妹吗？她要是你们的亲妹妹，你们会送他去那个畜牲那里吗？”
高无忧竭力喊道。
两个壮汉闻言一个抓住了小姑娘，另一个打开了高无忧这边的牢门，从腰里抽出一根粗皮鞭子朝高无忧狠狠的抽去，只一下衣服和皮肉都绽开了！
“让你说我们老爷，死到临头了还逞英雄！”
皮鞭一次次的落下，高无忧疼到麻木，却仍然没有屈服。
“你们会遭报应的，报应可能会晚来，但不会不来”
“还嘴硬？看我不抽死你！”
一旁的狗子和刘大哥都看不下去了，于是赶忙求情。
“这位大哥，您别跟他计较，他这人脑子不太好，您大人有大量，犯不着跟一个傻子斗气不是。”
“就是啊，您大人有大量，留着他一条命还能多干点活，给魏大老爷挣银子不是更好吗？”
“先留你一条狗命！”
壮汉摔门而出，又重新把重重的门锁锁好。
高无忧此刻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高小哥，你还好吧？”
“兄弟你没事吧？”狗子和刘大哥关切的问道。
“无忧哥哥，你怎么样了？”小红哭着喊着问道。
“我没事”他说话的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无忧哥哥，要是哪天他们带走我，你别替我求情，我不想再让你挨打了！”
高无忧听到这句话流泪了，不是因为疼，而是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助。
他想去救他们，然而他连自己都救不了，他感觉自己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幸好他带着面具，没人会发现此刻正在流泪的自己。
“师妹，你的脚伤了，苏兄让我们多留几日再走，你着个什么急嘛！”温恭玉颇不耐烦的抱怨到道。
炎冰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这里的山珍没吃够！”
“都有，都有，当然多吃点好的对你的脚伤也有好处！”炎冰玉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摸了摸莫闻的耳朵。
“这匹马把你摔成这样，你还喜欢它，要不是你拦着，苏允光真能把它宰了。”
温恭玉啧啧的说着。
“我都说了，不是它的错，我不知道马是认主人的，这错在我，怎能伤他它性命，再说，”
“再说，苏允光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杀它，只是找了个理由把它送给了你”温恭玉调侃道。
“你胡说什么，他没有这个意思。”
炎冰玉微微脸红，半生气的说道。
“我这是男人的直觉”
“狗屁直觉，他对我没有什么，他亲口说的。”
炎冰玉辩解道。
“他说你就信啊，嘴巴会骗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看你的眼神，和当年师兄看师姐的眼神一模一样，还有他虽然每次好像看起来是在跟我说话，那眼神还是有意无意的关注你。”
“你说够了没有，不管他怎样，我对他绝没有什么。”
“真的？”
“当然”
“也是，他虽然挺好，但是毕竟有家室了，不适合你。”温恭玉啧啧的说道。
“我这辈子不会嫁人，以后这样的玩笑你也别开了，否则看我不揍扁你！”炎冰玉摆了个砍人的手势说道。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过我这有封信，你帮我看看”
“谁给你的？”
“苏允光”
“那是给你的信我不看”
“我识字不多，你帮我念念，我是个大男人，他总不至于给我写情诗吧。”
炎冰玉接过信仔细的看着，许久没说话。
温恭玉看她半天没吱声，好奇的问道“上面写的什么，你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真的是情诗吧，苏允光，呕”温恭玉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动作。
“当然不是”炎冰玉白了他一眼说道“他把前面一路上各大门派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还说了一些叮嘱，还有，临天崮的武林大会他也会去”她说的有些淡，眼神却颇有深意。
“信上没提你吗？”
“提了，”
“他说什么”
“他说温恭玉真是个爱打听的人”炎冰玉瞪了他回了一句，策马前去。
“唉，师妹你等等我，那封信是给我的，你给我看看！”
另一头的藏龙山，苏允光也准备离开了。
“师兄，这匹马骑的习惯吗？”李文远执扇笑着问道。
“还要磨合一段时间吧！”苏允光轻拍着马颈说道。
“莫闻跟了你六年了，你真舍得？”
李文远云淡风轻的问道。
苏允光闻言微微垂目，继而说道：“昨日炎姑娘再次骑上莫闻的时候，他没有反抗，证明它已经认了新主人，所以，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噢，要是换作我，肯定是舍不得，人都是有感情的，但是要是送给心仪之人就另当别论了！”
李文远拂扇笑得更欢畅了一些。
“文远，你今年虚岁也二十四了，我托人给你寻的那几门亲事，有没有中意的？成家是人生大事，你也该上上心了！”
苏允光及时转移了话题。
“哈哈哈，我觉得女人太麻烦了，我还没玩够呢，再说，允耀也没成亲，我怎么的也不能抢了他的先”
“他终日留恋烟花酒场，不知几时才能收心，你何苦来等他。”苏允光言语颇为无奈。
“我可不是等他，我等的人――掌门师兄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回去吧，再不回，掌门夫人都该找来了！”
说着拍了一下马屁股，苏允光策马回眸望了望整座藏龙山，远去了。
“文远，那匹马不是你中意的吗？怎么给掌门了呀！你可真狠心，那马该怨你了！”
眼睛细长，面若桃花的男子娇嗔的说道。
“我不心疼，你心疼了？”
李文远用扇子挑起男子的下巴问道。
“人家不是偏袒你吗？可你只偏袒掌门”
“走，别生气了，喝酒去！”
李文远依旧笑着说着，神情却是怅然若失。
诺大的苏宅安静的有些清冷，刚刚立秋的天傍晚已经退去了炎热的气势，院子里的花都枯败殆尽，赵紫晴绣着手中的牡丹花样，一针一针，却走了神。
“呦，我没想到你的手艺这样好，乾儿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分呐！”钱氏笑着说道。
“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赵紫晴没好气的说道。
“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这个做婆婆的来看看自己的儿媳有什么不正常吗？哦，别人家可能都是媳妇看婆婆，我们正好倒过来了啊？不是吗？”
钱氏半讥讽的笑说道。
赵紫晴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我有些乏了，您还是回吧！”
“你急什么呀，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大事，一件关于乾儿和冰玉姑娘的大事，你确定要赶我走？”
钱氏自信的反问道。
(4月日到4月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