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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佬嫁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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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手段陆远思只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直接打发了陆远佩:“你下去吧。”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陆远佩倏地瞪大了眼睛,好像不敢相信陆远思这打发下人的语气是在和她说话,可墨薏如今已经十分适应陆远思的行事方法,直接上前对陆远佩说:“五姑娘,外面风大,还是先回去吧。”

  按照陆远佩原本的想法,她在傅承禹面前露了脸,即便是不能让他立刻对自己神魂颠倒,最差也应该让他记住自己,在陆远思没来之前他们不就相谈甚欢么?殿下还夸奖她的琴艺,必定是对她十分满意的,一双小鹿似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傅承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感受到陆远佩的目光,傅承禹便偏过头去看向她,陆远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殿下……”

  然而傅承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陆远佩的这声“殿下”便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他依旧是温和地笑着,陆远思已经不耐烦了,直接让墨薏赶人,陆远佩眼底的希冀便被直接掐灭了,但她不肯失态,于是表情便愈发失落,楚楚可怜地抱起自己的琴往回走,在转过身去的时候却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陆远思不过刚嫁给瑨王便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竟都敢对她颐指气使了!方才瑨王殿下分明是对她十分满意的,陆远佩咬紧了牙齿,等她入了瑨王府,必定会让陆远思偿今日之耻!

  在陆远思眼中,她可已经相当客气了,在只剩下她和傅承禹两个人的情况下,陆远思的脸色远比方才阴沉。

  “王爷不想说些什么吗?”

  在傅承禹眼中,陆远思身上的确有许多谜团,但她与傅承浚的情谊总不是作假的,或许傅承禹还没有想明白陆远思嫁入瑨王府后的种种作为究竟有何目的,但这并不代表傅承禹是相信陆远思的。

  不管怎么说,陆远思这些天的行为的确是十分出格,但她明面上对傅承禹还是关心顺从的,这会儿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这让傅承禹有一种诡异的成就感,好像终于可以透过她这些天的故作关心看到她原本的面目似的。

  傅承禹说:“你且放心,即便是陆远佩再好,在我心中她也是越不过你去的。”

  这是陆远思在陆府门前对傅承禹所说的话,如今原原本本地被还了回来,哪怕傅承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也噎得陆远思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15章 坦白    齐盛直到站在陆应的书房中时……

  可女子身负家国荣辱,自古以来三夫四侍便是常态,即便是正夫,也不得干涉,否则便是善妒,陆远思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位男子能嫉妒得此理直气壮。

  不过陆远思从未成过亲,她又自觉对内十分宽容,此时见着傅承禹这一丁点都不大度的样子,她竟觉得心情十分愉悦,也不知是何道理。

  难不成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闺房乐趣?

  傅承禹还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在陆远思眼中已经被曲解成了“拈酸吃醋”,还等着陆远思给他一个回应,却不料陆远思闻言后非但没有丝毫心虚,反而是露出了一种“我拿你怎么办”的无奈表情,看得傅承禹相当莫名其妙。

  “殿下啊,”陆远思说:“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妻,坦诚相待,有件事情你可能不信,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说着陆远思便将方才陆应的那一番言论告诉了傅承禹,说燕王还打算给自己留着燕王妃之位,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傅承禹的脸色,好像生怕他生气似的。

  可在听说燕王正在积极地给自己织绿帽子这件事时傅承禹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只是有些惊讶,陆远思赶紧说:“不过这都是陆应的一面之词,当不得真的。”

  傅承禹的确十分惊讶,并非是因为傅承浚和陆应的这个约定,而是因为陆远思竟然大大方方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她难道不知道这是淫.秽私通的大罪吗?

  抛去此事将会带来的猜忌阴谋不提,陆远思难道连一点最基本的羞耻感都没有?

  更何况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她这一番漏洞百出的说辞?

  傅承禹用一张平静的脸看着她,陆远思仍无所觉,还跟傅承禹分析道:“而且我觉得陆应多半是诳我的,若傅承浚当真对我情真意切,为何要绕这样大的一个弯?更何况即便是真的,我也已经与你成婚,自然不会负你。”

  陆远思的神色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心虚,莫说她并不记得与傅承浚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即便是记得,她也觉得那是这具躯壳的事,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目前为止在这个世上唯一与她相关的也就只有一个傅承禹而已。

  大约是念着这一点特别,陆远思原谅了傅承禹与陆远佩勾勾搭搭的行为,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与傅承浚有些龃龉,我和陆远佩很可能也有,你也已经报复过了,就不要再生气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远思很是理直气壮,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渣女言论,但落在傅承禹耳中,却是莫名其妙,什么叫他“已经报复过了”?

  但傅承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中疑惑也不会表现出来,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按照陆远思的思维,原本是应该觉得傅承禹这话是还在气头上的酸话,可在某些方面陆远思的直觉敏锐得可怕,她的神色正经起来,揭开了她和傅承禹之间的第一道锦被。

  “说来惭愧,我主动与殿下坦诚相待并不全是因为我问心无愧,这样敏感的事情,我十分懂得瓜田李下的道理,即便我清清白白也不会主动告知,如今我这样做,说到底也只是因为殿下派来跟着我的人罢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陆远思的确是个坦荡的人,她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委婉,直白利落地把大家心照不宣的隐秘放到明面上,一如当初她干巴巴地表示自己没有在傅承禹的药汤里下毒,再如现在她直接挑明了齐盛的存在。

  对于心思如深渊的傅承禹而言,这样的坦荡几乎到了咄咄逼人的境地,叫人接不上话来。

  他百年不变的笑脸消失了,目光倏地冷下来,陆远思却好像全无所觉似的继续说:“我与你是夫妻一体,这话在大婚当日我便说过,只可惜你不信,哪怕是到现在你也依旧不信,不过这没有关系。殿下,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学不来拐弯抹角,我不指望你对我全然信任,只是有件事情希望殿下能明白,若是殿下有什么疑问,我能说的自然会说,若是我不想让你知道的,即便是你派一百个人跟着我也没有用。”

  陆远思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自大而不自知,但傅承禹并没有笑出来,他只是盯着陆远思看了一会儿,随后道:“齐盛。”

  他的声音并不大,一个人影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出现在陆远思身后,傅承禹说:“王妃方才所说可否属实?”

  面对傅承禹轻飘飘的质问,齐盛压力很大,他在听见陆应那番言论时心中已经十分震撼,即便是他知道陆远思和傅承浚藕断丝连,也没有想到傅承浚会直接许下燕王妃之位,齐盛自幼便跟在傅承禹身边,在听闻此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愤怒,随后才想到傅承禹知道后该是什么反应。

  可谁能想到这件事情回事由陆远思主动告诉傅承禹的呢?

  齐盛恭敬地行了礼:“王妃所说的与陆大人一字不差。”

  但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傅承禹低声笑起来,这样的反应引得陆远思看了他一眼,便听见他说:“大婚当日,王妃说自己并非在药汤中下毒,本是投石问路,我却并未理会,如今你既然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我若是再不应下岂不是显得不近人情?”

  毕竟傅承禹这辈子最擅长之事便是顺着旁人的心意走,别管他内心想法如何,表面上肯定是分毫不差的。

  十分懂得顺势而为的瑨王殿下从善如流地问:“那么王妃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齐盛的?”

  陆远思:“……”

  很好,第一个问题就不会……

  这让刚刚才放出话来说知无不言的陆远思觉得有些脸疼,表情顿时十分精彩,傅承禹笑起来,身体略微后仰了些,道:“怎么,这是一个‘不能说的问题’?”

  齐盛是什么水平,没有人比傅承禹更清楚,而陆远思如此轻易地就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这可不是用什么性情大变就能解释得了的——除非是陆远思以前一直在藏拙,那么这一切看上去像是她中了算计才嫁给傅承禹这样的情形便也不足以相信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十分坦荡,甚至指责其傅承禹的不信任,这会儿却什么都说不上来,陆远思觉得即便是换个角度,她也会觉得方才自己说的话就是放屁!

  傅承禹也不催促,似乎对陆远思变幻的神色十分感兴趣,不过他想来善解人意,没多久就转移了话题:“昨日宫中来人,见过陆远乔一面,王妃的猜测的确不错,把燕王妃之位留给你的说法的确只是空手套白狼。”

  傅承禹没说是谁的人,也没说和陆远乔说过什么,但他的确向陆远思传递了一个消息——备受欺凌的瑨王殿下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也不知是诚意还是警告。

  但是陆远思对这并不感兴趣,她很高兴傅承禹并非传闻中那般处境艰难,也没接傅承禹的话,场面一时便安静下来。

  傅承禹也不再说话,似乎是等着陆远思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做。

  陆远思的神色十分犹豫,像是在斟酌词句,过了好一会儿才底气不足地说:“如果我说我不是陆远思,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糊弄你?”

  刚说完这句话陆远思就后悔了,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只有脑子坏了才会相信!傅承禹铁定觉得她还是在糊弄他……

  “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陆远思试图往回找补一点:“就是吧……你看我这个人,和陆远思一点也不像是吧,那个……”

  “你是谁?”

  陆远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番解释听起来十分无力,一时后悔不迭,却突然听见傅承禹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看向他。

  “你……相信我说的?”

  傅承禹不相信陆远思,但他相信自己的调查。

  毕竟是一个即将嫁入瑨王府的眼线,傅承禹可谓是将陆远思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事无巨细地查过一遍,先不说是否真的有人能伪装十几年而不漏出丝毫破绽,即便是有,那陆远思身上过于强悍的感知力和功夫底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

  傅承禹宁愿相信这世上有一个和陆远思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李代桃僵,也不相信这人就是陆远思本人。

  陆远思还不知道傅承禹的理解已经歪到了十万八千里,激动地一拍手掌,对傅承禹说:“太好了!承禹,我方才实在不该对你胡乱揣测,请你一定要见谅。”

  然而傅承禹的心情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如今朝中势力交错,皇上态度不明,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瑨王府,而如今瑨王府中却多了一个来历不明且行动诡异的女人,傅承禹既不知道她是谁的人,更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这种不在掌握中的危机比落入米仓的老鼠更危险。

  “你看,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咱们夫妻之间哪里有什么隔阂呢,这样不就很好嘛。”陆远思没从傅承禹脸上看出什么,因此心情愉悦了不少,她拍了拍傅承禹的手臂说:“你也不必用傅远佩来试探我了,虽说我知晓内情因此并不介意,但若是传了出去终究对你名声有损,这样不好。”

  陆远思算得上是语重心长的话拉回了傅承禹的思绪,他想:“对谁名声有损?”

  第16章 自杀  可陆远思显得十分宽宏大量,她看……

  可陆远思显得十分宽宏大量,她看了周遭一眼说:“这地方湿气重的很,虫蚁也多,待久了对你身体不好,咱们也该回去了。”

  可傅承禹没有动,既然陆远思口口声声要“坦诚相待”,傅承禹便与她坦诚一回,直接问:“既然你不是陆远思,今日你回来是要做什么?”

  算账啊?”陆远思耸了耸肩:“我干嘛要替陆远思受这种罪?我一直都说我是来和陆家一刀两断的。”

  傅承禹:“……你当真舍得?”

  眼前这个陆远思的出现简直毫无破绽,如果不是她主动提出,根本不会有人怀疑眼前这人不是陆家嫡长孙女,她大可顶着陆远思的身份活下去,虽然陆远思在陆家不受待见,但从她身上可以得到的好处可是多少人都眼红的。

  却不知傅承浚聪明一世,怎么就舍得把这个金钥匙给舍出去,仗着陆远思对他一往情深就大胆到这种地步,也有些不合常理。而如今陆远思换了个人,傅承浚大概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陆远思完全不知道这躯壳还留下了什么,因此十分莫名其妙,她顿了一下说:“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傅承禹静静地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陆远思说:“我要让陆家把这些年吃进去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陆远思原本是不想卷入陆家和这具身体从前的纠纷的,从这几日的见闻中她可才出来陆家这些年贪了陆远思不少东西,但她并不在意,毕竟那也不是她的东西,她只求和陆家断得干净一点,吃点亏也没什么——毕竟日后若是遇上了,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可怨怼易解,恩义难偿,见过了盏茗后,陆远思即便知道自己并不是盏茗的忠诚并非冲着自己,也很难视而不见,直到看见傅承禹和陆远佩在一起的情形,陆远思才恍然发现,即便她当真可以快刀斩乱麻不计后果地和陆家决裂,只要她和傅承禹还有牵扯,她就不可能和这糟糕的一切分开。

  陆远思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小夫君独自一人在这些争斗中吃亏呢?

  若是陆远思一直表现得无欲无求,傅承禹可能还会怀疑她另有所图,但如今她气势汹汹地冲着陆家去了,傅承禹反倒是放下了心来——他并未在意陆远思口中原本的想法是什么,谁还不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傅承禹说:“陆大人办事滴水不漏,即便是对了账,也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我干嘛要在一个假账本上抓他的把柄?”陆远思从前认为,男子只需要在内宅当中相妻教子即可,不需要懂得许多道理,不过看见傅承禹的时候她却很喜欢和他分析当前的情况,于是说道:“你不会觉得陆应书读得多了一点,就真的有多光风霁月,一点财物之事都不懂吧?陆家从陆潭往下,有哪一个没占过原……陆远思的便宜,陆应不可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坦然地拿出账本,那自然是假的。”

  看陆远思侃侃而谈,傅承禹有些意外,刚想说些什么,就连陆远思神秘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我有别的办法。”

  --------

  齐盛直到站在陆应的书房中时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殿下和陆远思之间先是来了一个傅承浚,随后又是一个陆远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轻易善了的样子,可这两个人全程没有红过脸,条分缕析地说着话,好像他们的交谈内容只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家长里短似的,但这种看似正常的对话才是最不正常的……

  齐盛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看出身形,自然会对陆远思存着几分忌惮,但在听她说打算夜闯陆府偷账本的时候,齐盛依旧很惊讶,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陆远思这样把“梁上君子”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傅承禹自然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对他而言,不确定因素便意味着危险,而陆远思又并不是一个可随便解决的危险,因此他改变了策略,顺着陆远思的行事说:“此事不劳烦王妃动手,让齐盛去就好,就当做是我给王妃赔罪了。”

  见傅承禹对自己放下心防,陆远思当然高兴,更何况以她现在身手要想在偌大的陆府中找到一个小小的账本的确是有些困难,因此十分坦荡地答应了,还要顺嘴夸傅承禹两句:“殿下如此善解人意,我怕是要离不开你了。”

  这句话半开玩笑的话怎么听都不怎么正经,陆远思原本不是如此轻浮之人,但看着傅承禹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陆远思总有些控制不住。

  不知怎么的,齐盛莫名其妙地就想起这个画面来,不由得有些牙疼,他面无表情的闭了闭眼睛,把这些画面都从脑子里淸了出去。

  傅承禹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哄骗走的傻小子,陆远思嫁给他之事本就疑点重重,他原本以为只是陆家内宅的争斗,如今看来傅承浚也是知情的,表面上傅承禹是让齐盛来找账本,实际上却给了他另外的任务——找到陆家和傅承浚往来的证据。

  陆远思还不知道傅承禹这些暗地里的动作,她才刚决定接过原主留下来的这一堆烂摊子,转眼就面对了一个大麻烦——盏茗自杀了。

  瑨王府中众人对陆远思相当客气,给盏茗安排的屋子很宽敞,陆远思接到消息回来的时候床边站着两个脸生的丫鬟看着,像是怕盏茗再想不开,可床上的人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灰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新鲜狰狞的伤疤重新流了血,落在雪白的被子上显得触目惊心,旁人却根本不敢去收拾。

  见到陆远思过来,两个丫鬟匆匆向陆远思行了礼,她随意挥手让人下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盏茗和陆远思两个人。

  谁都没有说话,死一样的寂静便在房间里蔓延开来。面对陆远思的到来,盏茗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甚至连一点动作都没有,整个人都被死气笼罩着,好像和陆远思的见面已经抽走了她所有的生命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远思才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为什么要自杀?”

  陆远思的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盏茗的眼泪瞬间滚了下来,咸湿的眼泪冲淡了她脸上的血迹,滚进重新裂开的伤口里,刺激更多的鲜血涌出来,这让盏茗漂亮的脸蛋瞬间狰狞起来,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来了。

  丛啸进来时正好看见这样一副场面,夸张地哎呦了一声:“我是不是来得特不是时候?要不你们先聊?”

  第17章 妄言    陆远思看了这跛脚大夫一眼,……

  陆远思看了这跛脚大夫一眼,心情愈发沉重了些——哪家的王爷和丫鬟是共用一个大夫的,倒不是陆远思觉得奴仆的性命轻贱,实在是多年来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瑨王府果然还是太穷了,连给傅承禹找个好大夫的能力都没有。

  见陆远思望着自己皱眉,丛啸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有什么事情非得用死解决呢,话聊在这种时候可能不怎么管用,真正要命的时候还是得看大夫。”

  说着丛啸也坐了过去,压根不管什么男女大防,嘴里还喋喋不休:“多好看的姑娘啊,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伤口都裂开了,像你这种的,要不是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开药的,太浪费了……”

  眼看着丛啸越说越不像话,陆远思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丛啸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行行行,不说了,你们夫妻两一个德行,能不能有点儿情趣?”

  陆远思不知道这怎么就和傅承禹扯上了关系,但这时候实在不是谈论这个的好时机,所以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接丛啸的话。

  见没人理会自己,丛啸砸吧砸吧嘴,老老实实地给盏茗把起脉来:“没什么大事,就是虚得很,以后注意休息就行,我给你开点补气的方子,你……”

  丛啸看了陆远思一眼,而后起身十分自觉地将外间盛着清水的铜盆端了进来:“这伤口得赶紧止血了,虽然留疤是肯定的,但注意一点也没什么,陆……咳!王妃,你要是有话说呢就赶紧说完了让别人给这位姑娘脸上收拾收拾,这可不能拖。”

  原本丛啸是想自己上手的,但看着陆远思那眼神,好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似的,这夫妻两都是什么毛病?

  丛啸感慨了一声当大夫真难,还是出于基本医德提醒了陆远思一声。没想到他才刚一说完,陆远思就亲自接过东西走到了盏茗身边,这可让丛啸吃了一惊,他来这儿这么多年,是见过对下人不错的人家,但也没见过“主子”亲自伺候“丫鬟”的,所以刚才才会有那一说。

  盏茗显然也吓了一跳,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陆远思抓住了手:“别动。”

  陆远思拧干了帕子,尽量轻地擦去盏茗脸上的血迹,处理这样的外伤她还是很有经验的,因此动作十分熟练,她说:我知道样貌对人来说很重要,但行走于天地之间,怎可拘泥于外貌?自古贤人无不有经世之才,却见何人对旁人样貌品头论足,行走于天地之间,真正能支撑着人活下去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外力不能改变之物。”

  丛啸看了一眼陆远思精致的脸,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没有说服力。

  紧接着陆远思又说:“还是说,你在意的是陆远成强迫你一事?”

  丛啸:哦豁!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丛啸应该是有多远就避多远的,但是陆远思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避闲,她自认为事无不可对人言,因此并不在意这屋子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丛啸,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要丛啸在这里。

  陆远思又不是傻子,理智上她知道这个世界和她前世是截然不同的,但情感上却很难接受。

  她知道女子在这个世界中生活艰难,但那只是对别人而言,对她来说——甚至是对她身边的人来说,她依旧认为女子才是家族中最应该有所担当的人物,所以当盏茗自杀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因为她毁了容,而并非是因为她被陆远成强占了身子。

  但盏茗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她会认为女子清誉大过性命,只要旁人提起一个字就羞愤欲死,可这是无法避免的,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有人在不断地提醒盏茗这件事的发生,她不能每听一次就崩溃一次。

  所以陆远思选择直接在人前撕开她的伤疤,冰冷得几乎不近人情。

  丛啸在他稀薄的道德感和旺盛的八卦心之间摇摆不定,眼看陆远思没有半点赶人的意思,看样子就是要让他留下,道德感瞬间一败涂地,光明正大地坐在了一旁。

  盏茗在听见“陆远成”这三个字的时候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往床榻里面躲,奈何肩膀却被陆远思死死地扣在手中,任凭盏茗如何挣扎也离不开,嘴里终于发出一声呜咽,无力地蜷起了身子。

  “不就是睡了一个陆远成么?这种事情谁吃亏还不一定呢,难不成死陆远成长得太难看恶心着你了?”

  盏茗:……?

  丛啸:……?!

  纵使盏茗有天大的伤心,乍闻此等惊人言论,也瞬间大脑空白不知该想些什么了,就连哭声都顿了一下。

  其实陆远思不想这么恶毒地评论男子的外貌,但既然已经话赶话地说到这里了,她也只能继续发表渣女言论:“你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世间男子千万,纵使是第一次有所失误,熟练了也就好了。”

  可能是陆远思的话对盏茗造成了太大的冲击,让她一时间连哭都忘了,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被说懵了,反正丛啸是挺懵的。

  他就知道陆远思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感情现在这身体里的人是老乡!

  这么一想丛啸觉得好接受多了,眼神便一直落在陆远思身上,等她“安慰”完了盏茗以后才注意到丛啸这□□裸的目光,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_——这跛脚大夫怎的如此不知礼数?看来给傅承禹找大夫之事是该提前了。

  想到傅承禹,陆远思的心情才好上不少,虽说她方才的话大多都并非自己所认同的行为,但盏茗闹出这么一遭来却让陆远思想到了不少事情——盏茗的初次不幸遇到了陆远成,回来便要死要活,而她的小夫君身娇体弱,幸亏新婚当晚她没有强要了他,否则以傅承禹的小身板,可不得丢了半条小命?

  第18章 穿越  一想到这里陆远思就十分庆幸,眼……

  一想到这里陆远思就十分庆幸,眼看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陆远思把帕子扔回水盆里,已经被染成红色的清水晃出了一圈圈涟漪,陆远思说:“更何况,我才刚把你接回王府,若是你就这么死了,旁人要怎么看我?”

  陆远思就没在意过旁人该怎么看她,但盏茗显然是在意的,因此她有些慌乱地抬起了头,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陆远思再接再厉:“我孤身一人在瑨王府中,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帮衬,若是你死了,我还能相信谁?”

  丛啸觉得陆远思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没有半点说服力,奈何盏茗却信了,她这几天被关在陆远成的院子里,对陆远思的光辉事迹一无所知,顿时焦急地拉住了陆远思的手:“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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