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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佬嫁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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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承柄闻言果然意动,却依旧不肯让步,直说道:“弟妹不必诳我,以四弟的身体,即便是留在京城也对我造不成多大的威胁,既然你们走与不走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又何必去操这份心?”

  “这个殿下大可放心,我既然敢来求殿下,手中自然是有底牌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喻青扬忍不住看了陆远思一眼,她注意到喻青扬的目光,便用略带疑问的眼神看向喻青扬,这却让傅承柄误会了。

  他冷笑了一声,说:“弟妹总不会觉得以岩洞之中所见之事能威胁到我吧?”

  陆远思:“……”

  为什么这两人都能想到这里?

  说实话,陆远思有些无奈,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福至心灵。

  为什么太子也会知道当日她在岩洞?为什么身为太子护卫却能轻易离开,又恰好回来得如此及时?为什么太子分明不是一个荒淫之人而喻青扬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他却偏偏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喻青扬野·合?

  陆远思眯了眯眼睛,沉着声音说:“那日是殿下自己调开了守卫?为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的事情,可陆远思想不通是为什么,如果是傅承禹所说的是为了让他们察觉“传言”之事暗藏玄机,那是只适合别人用的手段,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承柄却好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勾起了嘴角,他和傅承禹长得倒是一点也不像,已经快而立之年的太子轮廓坚硬成熟,冷笑的时候眉眼很锋利,与傅承柄的温和柔弱截然不同。

  他伸出手,掌心上,做了一个捏住什么东西的动作。陆远思为此疑惑不已,就看见一直站在太子旁边的喻青扬弯下身来,乖顺地把下巴放在了他手上。

  傅承柄就这样捏着喻青扬的脸,像是捏住一个物品,用带着一点狠劲的语气说:“因为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哪怕傅承禹带着陆远思逛玉山馆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傅承柄明知一切,却依旧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着喻青扬漂亮的五官因为太子的动作而有些变形,指尖相触的地方已经泛起了红色,而他却依旧在笑着,陆远思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喻青扬好像并不在意被如何对待,他的笑带着明晃晃的媚意和引诱,却空洞虚假,陆远思一下子想起在岩洞之中,他被绑起来的双手上被磨出艳红的痕迹,刺目得让人不忍直视。

  陆远思移开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殿下多虑了,我不会蠢到用这种事来威胁你,只是有一桩交易想和殿下聊聊。你不在意我和承禹是否留在京城,也不在意燕王吗?”

  第58章 病态  离开东宫时,天边泛起鱼肚白的颜……

  离开东宫时,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颜色,喻青扬带陆远思离开,才刚离开大厅, 没过多久就碰到了一位衣着端庄的女子, 她站在东宫前白玉廊桥上,两边摆着时兴的花卉, 打理得精致妥帖,看上去像是在等他们。

  那是太子妃,陆远思认识, 她并不想和太子妃打交道, 但是既然人家已经都站在路上等她了, 陆远思也没有躲着她的理由,便拍了拍袖子,向那边走过去, 刚想说话,就听见喻青扬说:“见过太子妃。”

  他虽然穿着女子的衣服,但是一点也不掩饰男人的嗓音, 向太子妃行礼时懒懒散散地,看不出有多恭敬, 而太子妃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他身上,陆远思这才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人家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干脆站在一旁看起戏来。

  太子妃和喻青扬之间的气氛很压抑,这是当然的,但太子妃并没有发怒,以她的身份,若是和喻青扬斤斤计较反而丢了面子, 这是这个时代刻在女人身上的烙印。因为必须贤惠大度,所以不能有任何失礼之处。“

  反倒是喻青扬等的有点不耐烦,皱了皱眉说:“太子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若是天亮了,难免引人注目。”

  昏暗的曦光将三人笼罩其中,太子妃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既然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就好好呆在泥潭里别上来,还妄想什么云中雁天上月。”

  喻青扬也并不因为太子妃的话生气,他笑着“嗯”了一声,表示太子妃说得是,他这就要回去了,希望太子妃能让让。

  这样的对话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发生,陆远思丝毫没有低调做人的意识,冷眼旁观着,很快就吸引了太子妃的注意。

  她仔细打量了陆远思一会儿,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是想判断一下她到底是个女人还是和喻青扬一样。

  陆远思和太子并无纠葛,因此坦坦荡荡地回望了过去,太子妃一皱眉,对喻青扬说:“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你休要将你狐媚惑主的那一套带到东宫,即便是殿下要扩充东宫,也用不着你一介娈宠来操心。”

  这是把陆远思认成玉山馆的人了,如果不是现在不宜多生事端,陆远思少不得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喻青扬不怎么认真地听着,台服敷衍无比,流露出一些希望她赶紧说完自己就可以走了的表情,这让太子妃的脸色难看极了,陆远思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喻青扬,因为这实在不像是他会露出来的表情。

  喻青扬出身风月,左右逢迎,不至于会对太子妃不耐烦至此。

  就在陆远思疑惑时,就听见喻青扬说:“太子妃放心,我生不了儿子,抢不了娘娘的恩宠,也做不出让别人生儿子来争宠这种蠢事。”

  太子妃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似乎是没听过这么不知羞耻的话,嘴唇都颤抖着,而喻青扬接着说:“呵……娘娘应该庆幸我是个男人,否则这小太孙早就有了,毕竟我不像是娘娘,除了服侍殿下更衣洗漱,基本见不到殿下的人影是不是?”

  “你……竟如此大胆,喻……”

  “时候不早了,殿下也该上朝了,娘娘不去服侍殿下吗?”

  说着喻青扬直接绕过太子妃走了,陆远思一看这架势,便跟了上去,而太子站在原地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陆远思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余光瞥见太子妃正在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绪,向着他们过来的方向走去,就好像服侍太子洗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似的。

  而事实上东宫无数宫娥太监,哪里用得着太子妃亲自动手呢?

  陆远思在这个世界上呆的久了,就越是会看到女子的卑贱与束缚,或许是因为在瑨王府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些事情,所以陆远思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个世界是以男子为尊,但每次看到女子被困在后院之中,为了一个男人的恩宠、丁点钱财面子斗得死去活来时便会发自内心地觉得惊讶和不适。

  她突然看向喻青扬,问:“你生气了?”

  即便是名门望族之女,都被礼仪规矩束缚得卑微低贱,更不要是青楼女子,而小倌身为男子,却自甘堕落,可想而知在这个世界中地位是连青楼女子都不如的,陆远思突然很想知道,他刚才有这么大的反应,是不甘吗?

  可太子妃本就是太子的正妻,真正算起来,她才是最无辜的人,喻青扬又凭什么生气?

  难道仅因为身为女子便要三从四德,宽容大度,即便是夫君朝三暮四也要积极为他扩充后院吗?

  在陆远思眼里,这些都是放屁,可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中的女子是无法反抗,那喻青扬呢?

  他身体康健,正值青年,原本应该有着无限可能的未来,即便是不能功成名就,在这世道中安身立命却是不难的,他又为何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依附太子,卑躬屈膝?

  似乎是没有想到过陆远思会问这个问题,喻青扬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才想起来自己的烟枪放在玉山馆并未带过来,便又尴尬地收回了手。

  喻青扬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好生气的,只不过是受几句挖苦,更何况太子妃端庄大气,不会与我一般计较,她辛苦维持东宫事宜是为了太子恩宠,我不过是陪太子睡一觉也能获得太子恩宠,可比她轻松多了,我只是……着急回去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喻青扬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像是刻上去的一样,而从陆远思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喻青扬额头上冒出来细密的冷汗,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脸色开始发白。

  他的一双手紧紧地搅在一起,骨节都有些泛白,似乎是在苦苦克制着什么。

  陆远思顿了一下,还是问:“你没事吧?”

  喻青扬没回答,就在陆远思准备放弃探寻这个答案的时候喻青扬却突然问她:“王妃挨过饿吗?”

  陆远思当然挨过,她大军被困三个月,孤立无援,粮草断绝,树皮、草根、战马都没有了,到最后他们吃饭的时候会往锅里放沙土,仅仅是为了能多撑半刻。

  可不知为什么,陆远思没说出来,喻青扬有些神经质地笑起来,他把自己的胳膊抱得更紧,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在这里,能吃饱,能穿暖,不用忍受大多数令人厌恶的目光、语言、触碰,还有什么不甘心?”

  陆远思终于看出了喻青扬的不对劲,他的脚步越来越快,陆远思一把抓住他,却被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喻青扬的呼吸急促粗重,看上去实在是有些不正常,但是他颤抖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陆远思只能放开她,等快要到宫门口时,喻青扬已经快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他的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胳膊,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迹。

  他颤抖着把令牌递给陆远思,几乎说不出话来,陆远思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以他现在的状态要出宫肯定会遭到盘问,还不如让陆远思来。

  拿着东宫的牌子,陆远思只说是喻青扬患了重病要出宫医治,是太子特许的,便顺利出了宫门,外面并没有马车接应,陆远思原本是应该自己回瑨王府就行,但看喻青扬独自一人往空荡荡的大街走去,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了,终究还是没有忍心,直接追了上去,抓住了喻青扬的胳膊:“我送你回去。”

  陆远思原本是想找个车行把喻青扬放上去就行,可喻青扬在被她抓住的时候一下子发了疯似的要挣开她,他的眼睛都红了,里面充斥着水雾,却并不会激起人的欲望。

  因为喻青扬的眼神里充斥着暴戾、痛苦,像是一头被关在铁笼里的饥饿猛兽,而铁笼的链子已经被磨成了细丝。

  由于挣扎的动作幅度太大,喻青扬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但他根本顾不上,埋着头往前跑,像是后面有什么野兽在追赶他似的,从被咬破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声声带血。

  他身上像是长了会咬人的虫子,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衣服都已经散开,陆远思的眉头越皱越紧,她跟上喻青扬,喊了他一声,在没有得到回应后一个手刀直接把喻青扬打晕了。

  行为癫狂的喻青扬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陆远思雇了一辆马车把他送回去,可以看得出昏迷中的喻青扬依旧痛苦,双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身体,甚至控制不住地往马车上撞。

  原本这样的情况,车夫并不愿意接这个生意,但是陆远思给的银子多,又说直接把他绑起来就行,不像是和喻青扬关系密切的样子,车夫便犹犹豫豫地接了,找了根绳子把喻青扬牢牢地绑在马车里,阻止了他伤害自己的行为。

  做完这一切陆远思便回了府,她能让人把喻青扬送回去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喻青扬究竟是什么情况,回去后会怎么解决,那都不关陆远思的事了。

  虽然陆远思已经尽量快了,但回到瑨王府时天色已经大亮,傅承禹命人在校场旁边设了一个四面开阔的台子,平日陆远思在练武时他就和丛啸坐在这里聊天,而现在他都已经坐了许久了,陆远思才姗姗来迟。

  一看见傅承禹,陆远思在这一晚上见到的糟心事才终于消散一些,她露出一个笑容,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抱抱傅承禹。

  所以陆远思加快了脚步,直接冲到傅承禹身边,还没等他说什么就一把抱住了她,力气很大,落到傅承禹身上却很轻。

  陆远思走了很远的路,身上很暖,傅承禹便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拍了拍陆远思的背,轻声问:“怎么了?”

  “就是想抱抱你。”陆远思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把傅承禹抱得更紧了些。

  这个世界对陆远思来说是疯狂且荒谬的,她见到了喻青扬不为人知的一面,尚未窥得全貌,便已触目惊心。

  原本陆远思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她好像从喻青扬身上看到了某些人的一生,他们低贱卑服,在夹缝里求生,笑脸迎人,还要笑得比所有人都灿烂。

  而傅承禹生在帝王家,又比喻青扬好得了多少?

  他受尽苛责讽刺,苦难和鲜血并肩而行,用完美的笑容在波谲云诡中步履维艰。丛啸说傅承禹当年身中鸦青蛊毒时昏迷的时候远比清醒时要长,可即便是清醒的时候,也要忍受万虫噬心的痛苦,血脉经络被噬咬撕扯,有时候他往往是被这种痛苦折磨醒了,然后再脱力晕过去,和喻青扬有什么区别?

  叶三其实已经将陆远思的行踪都报了回来,从陆远思可能喜欢他的这个角度出发,傅承禹其实能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

  傅承禹回抱住陆远思消瘦的背脊,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安下心来,让人知道他就在这里。

  “没事了……我在呢。”

  陆远思抱着他不肯松手,她觉得怀里的人软软香香的,微凉的发丝贴在脸上很舒服,忍不住闻了闻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陆远思的呼吸喷洒在傅承禹的脖子上,散落的发丝让傅承禹觉得有点痒,他躲了一下,问陆远思:“你这样弯着腰累吗?”

  由于傅承禹是坐在凳子上的,陆远思抱他的时候就得一直弯着腰,闻言哼了一声,心说她年轻轻轻的,腰好得很!

  但这话心里想想就好了,若是真说出来傅承禹就又该害羞了,。

  陆远思体贴地想着,依旧不肯松手,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的腰相当好,一点儿也不累。

  傅承禹能明显感受到陆远思抱着她的感觉不一样了,有些无奈,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喘不过气来了。”

  “啊?你没事吧?”

  陆远思赶紧放开他,神色有些懊恼,傅承禹笑着说:“该用早膳了,先吃饭。”

  第59章 喻青扬  陆远思一直觉得丛啸是个跛脚大……

  陆远思一直觉得丛啸是个跛脚大夫,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丛啸轻浮随便,举止和仪容差得一塌糊涂,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嘴上没有把门, 没有正经事时往往过得昼夜颠倒,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 他在瑨王府过得无聊,整天除了讨嫌就是睡觉。每次看见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给傅承禹把脉的时候陆远思都要怀疑一遍他到底靠不靠谱。

  和傅承禹一去用早膳的时候,丛啸正趴在桌子旁边睡觉, 陆远思的眼皮跳了跳, 问傅承禹:“丛先生怎么在这儿?”

  难得他今天竟然起来了。

  傅承禹说:“我今日可以换药了, 他替我看看。”

  话虽如此,但直到他们走到桌边丛啸也没醒,齐昧十分有眼力地凑到丛啸耳朵旁边大喊了一声:“丛先生!”

  趴在桌子上的人瞬间就清醒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表情惊慌而茫然,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而在他抬头的瞬间,丛啸躲闪不及, 下巴重重地和丛啸的后脑勺磕在一起,顿时痛呼一声捂着下巴蹲到一边去了。

  丛啸被人突然吵醒, 脑袋还磕了一下,一看见齐昧这个倒霉玩意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踹了齐昧一脚,还不解气,伸手在他脑袋上重重地呼噜了几把。

  “远思,吃饭吧。”

  傅承禹对这两个人早已见怪不怪, 视若无睹地传膳,陆远思坐下,继续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咳咳还行。”

  “还行个屁还行,”丛啸一肚子的怨气,翻着白眼坐到傅承禹对面,毫不客气地拆台:“你知不知道你那混账爹让你这么一跪等于是在你刚粘好的身体上再敲了一锤子?这都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兄弟,要是再来一回,你也别叫我了,直接准备……”

  “丛啸!”陆远思已经知道了,丛啸的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她的脸色冷下来,两腮的肌肉紧咬着,过了一会儿才用平静的语气说:“承禹,你会好起来的。”

  傅承禹笑了笑,好像并不在意,这幅样子让陆远思看了很难受,丛啸更是直接说:“这么垂头丧气干什么?不是还没到下一次吗,再忍忍,三年都熬过来了。”

  陆远思不知道他们曾经经历了什么,所以并不理解丛啸在说什么,但是傅承禹明白,他这些年来、伏低做小、示弱赔笑脸,只不过是为了换瑨王府在京城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皇帝撕破脸皮,他要蛰伏,要一鸣惊人,经不起任何的失败,他只有一次机会。

  三年都熬过来了,如今只不过是再多熬一段时间,最起码比三年前的情况要好多了。

  “嗯,我知道。”

  傅承禹垂下眸子,看不出来在想什么,陆远思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也没多问,顺嘴说起了东宫之事,听到陆远思和太子谈判的条件时,丛啸正在喝粥,险些被噎住,他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一边给陆远思比了一个大拇指。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傅承禹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第一次有人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明明在京城什么依靠都没有,却还在努力为他周旋,而事实上,这种周旋甚至是多余的。

  傅承禹有无数种办法离开京城,他只是没有告诉陆远思罢了,她却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承禹,”陆远思的表情很很认真:“平州水患,朝中已经有是上位者失德的言论在了,如果等到了雨季,这种话只会多不会少,我希望你去平州只是因为身为亲王的责任和担当,而不是因过就番,可能你并不在意,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陆远思身上背着大逆不道、不忘恩负义甚至水性杨花的名声,她自己却毫不在意,却担心起傅承禹究竟是因责就番还是因过就番的问题——哪怕这二者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只要是身在朝中,谁都看得出来傅承禹究竟是怎么去的平州。

  傅承禹咬了一口糕点,不再说话,陆远思看他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便说起其他事情来,她说喻青扬好像有一种怪病,不知道和太子有没有关系,又问起丛啸知不知道这种症状是什么。

  奇怪的是,向来没心没肺的丛啸神色明显有些黯淡,他顿了顿,没有说话。

  陆远思鲜少看见丛啸露出这样的神色,突然来了些兴趣,便问:“怎么了?这里面还有别的故事?”

  丛啸抿了抿嘴,还是说:“这是我的责任……”

  “什么?”陆远思惊讶地看着他,这实在是出乎了陆远思的意料,谁能想到丛啸还能和喻青扬有牵扯?

  一想到玉山馆是做什么的,陆远思看着丛啸的眼神顿时奇怪起来,丛啸准确地读出了陆远思的眼神时什么意思,原本有些自责的表情瞬间就被炸毛给掩盖了下去。

  他当场就嚷嚷起来:“干什么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就算是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喻青扬的好吗??!”

  “为什么?”陆远思觉得有点好笑:“我觉得喻青扬长得挺好看的……”

  “咳咳咳!”傅承禹咳嗽起来,陆远思赶紧说:“当然,我还是更喜欢承禹这样的。”

  丛啸看着他们两,酸不溜秋地挑拨离间:“更喜欢?那就是其实你也有点喜欢喻青扬了?”

  傅承禹无声地看着陆远思,眼睛湿漉漉的,陆远思顿时有些心虚,她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了一下才说:“那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吧?但是喻青扬除了长得好看点,在我心里他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真的!”

  站在不远处的齐昧噗嗤一声笑出来,傅承禹也笑了,他也没对陆远思这信誓旦旦的保证表达什么意见,像是早已习惯了似的捏了捏陆远思的手,对丛啸说:“现在不是在说你的事吗?”

  丛啸一下子哑了火,他干巴巴地说:“喻青扬吧,他十几岁就玉山馆了,那个时候玉山馆和现在不一样,当时玉山馆哪有布置成现在这样的样子,只不过是再其他青楼旁边设个小门罢了,里面更是一言难尽……”

  在陆远思一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眼神下,丛啸险些炸毛,他一改沉重的声音,控诉说:“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逛过小倌馆!傅承禹,你管管你媳妇儿!”

  “哦,丛先生继续。”

  傅承禹笑着不说话,眼神一直放在陆远思身上,她有恃无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戏谑一点也没收。

  丛啸恼羞成怒,自暴自弃地说:“总之吧,很多人是不把小倌当人的,尤其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所以就会有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我第一次见喻青扬的时候是被太子叫去的,他背上的皮肤有大面积的烧伤,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晕过去好几次,我怕这么下去会让他休克,就给他用了点五石散,就这么一直过了一个月,他的伤才渐渐好起来……”

  “五石散用多了是会上·瘾的,但是喻青扬身上的伤疤太大了,只有这个办法能减轻他的痛感,后来听说他去纹身,他的烧伤虽然结了痂,但是在这个时候去纹身简直就是找死,我就去找了他一次,才发现他的痛觉比寻常人是更敏锐的,寻常人只是摔破了皮的痛对他来说就好像是被剜了肉,而被烧伤后,他结痂的皮肤上神经…… 就是说他的伤口相当于不会痊愈,只要稍有牵扯就会拉伤,这对喻青扬来是很痛苦的,我在那个时候他在继续用五石散。”

  丛啸把自己的脸埋在手里,像是在自责:“我不知道是我的用量没有控制好,还是他后来自己擅自用了,但是这个办法也是我自己告诉他的,不管是哪一种,喻青扬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责任,你今天早上见到的,应该就是他五石散毒发作的样子。”

  陆远思总算是明白永远萦绕在喻青扬身上的烟味是怎么回事,她的神色认真起来:“五石散很难得到吗?是太子在用五石散控制喻青扬?”

  听丛啸的意思,喻青扬以前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如果五石散很难得,那以他的力量恐怕很难得到,那就只能是靠太子了。

  “怎么可能?”傅承禹笑起来,解释说:“太子还没有必要为了控制一个小倌而使出这种手段。”

  陆远思一直以为,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是两厢情愿,尤其是当这两个人的身份差别宛如云泥之别的时候,像太子和喻青扬,再怎么绝对的利益也无法将他们绑在一起,因为和喻青扬绑在一起,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太子都是吃亏的。

  所以从利益角度来看,太子没有任何理由和喻青扬纠缠不清,除非是他在情感上对喻青扬有别的念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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