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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佬嫁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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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因果 含大量前世篇,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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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阳光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暖, 屋外还刮着风,难得有一点暖意也都被寒风带走了,展钺穿着厚重的狐裘, 身形显得有些臃肿, 露在外面的脸却显得愈发消瘦,尖削的下巴戳在毛茸茸的狐裘滚边里, 露出一点淡淡的唇色。

  陆远思命人将美人榻放在窗前,他安静地躺着,阳光就从窗外照进来, 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像是镀上了一层金粉, 寒风却吹不进来,像是不忍惊扰这场美梦。

  屋子里烧着地龙,陆远思走进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并不厚的大氅脱了——这还是她出门时展钺千叮咛万嘱咐穿上的, 否则陆远思是绝对不会多此一举的。

  她放轻了脚步,挥手让一旁服侍的人都下去,放轻了脚步走向展钺。

  陆远思很少这样看过展钺, 大多数时候她都太过忙碌,只来得及嘱咐一句旁人好生照顾就匆匆离开。

  事实上展钺被陆远思从天牢中带出来后就一直住在陆家, 无名无分,但他却从未提过此事, 陆远思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亲信向自己禀告展钺所承受的流言蜚语时她才忽然意识到,他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脆弱得像是蝴蝶,稍微有点风浪,翅膀就断了,她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承受着算计和针对, 而自己却毫无所觉,自诩将他保护得不错。

  当然这只是在陆远思眼中的看法,事实上傅承禹十分乐得享受这种在陆府的日子,他和陆远思不同,他并不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展钺偶尔还是会抢夺身体的主权,任由傅承禹有再多手段,也经常被失去身体掌控权的意外搞得功亏一篑。

  而展钺谨守着“三从四德”,尤其在陆远思一事上和傅承禹保持着截然相反的意见,这些年他指责过傅承禹无数次,但每一次,都能在涉及陆远思时让傅承禹占据主权。

  无论如何,他们终究是有了交集,陆远思逐渐势大,女皇查出了傅承禹为陆远思所做的一切,并且将消息传给了陆远思,随后构陷展钺通敌叛国,以此牵制陆远思,并将展钺打入大佬。

  展钺的灵魂无法承受劳中刑罚,终于奄奄一息,傅承禹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身体的掌控权,直到陆远思来救他,展钺也没有再出现。

  在陆家的半年里,傅承禹不用再和谁争夺身体,也不必再理会外面的权利争斗,每日都能看到陆远思,而在旁人眼中,所谓的“流言蜚语”,这些并不能伤到傅承禹半分。

  陆远思有些走神,榻上的傅承禹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冬日的阳光虽然不怎么暖,好在并不刺眼,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陆远思。

  她应该是才下朝,朝服都还没换,衬得她很精神,年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是在外人看来,甚至说得上严肃了。

  傅承禹笑了一下,说:“将军。”

  陆远思回过神来,“嗯”了一声,没说话。

  “将军在这儿坐了多久了,怎么不喊醒我?”傅承禹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可他在天牢中受了三年的折磨,精气早就被耗干了,陆远思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他吊着命,他才撑到现在。

  没有知觉的双腿重得像是铁,傅承禹半坐起来,自己掖了被子垫在腰后,对陆远思说:“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陆远思从不告诉展钺朝堂上的事,她抹了一把脸,想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住了动作,她看向傅承禹:“展公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将军请说。”

  “你……喜欢我?”

  傅承禹笑起来,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像是要变成透明的:“当然。”

  “为什么?”陆远思皱起眉头,她未曾见过世间情爱,只偶尔听过些许戏文,可那终究只是戏。

  事实上陆远思看不透展钺,他说他心悦自己,在暗中做了许多事,那对一个男子来说算得上是离经叛道了,可她把他接回陆府,陆远思在他身上却找不到丁点喜欢的影子。

  父亲对母亲毕恭毕敬,将家中一切打理得妥帖,即便家境殷实,也每日亲自为母亲做羹汤,为她更衣洗漱,全心全意地依附于母亲,这在外人看来是难得的恩爱夫妻,陆远思一直认为男子的爱意便该如此。

  可展钺不是这样的,他从不刻意讨好自己,甚至很多时候,陆远思觉得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目光却是空洞的,展钺不像大多数男子一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也从不邀宠献媚。

  他像是陆府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摆件,等陆远思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就回给她一个包容温柔的笑容,他是真正的什么都不求。

  可是为什么?

  世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情吗?

  傅承禹歪了歪脑袋,眼底还含着笑意,过了一会儿才说:“大概……是来生的缘分。”

  “这说法倒是新鲜。”

  一般人糊弄旁人都是说些前世的因果,傅承禹却说“来世”。

  陆远思有些好奇:“来世之事你如何知道?”

  “是啊,不知道。”

  所以他不知道为何会喜欢陆远思……

  陆远思一顿,她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这种鬼鬼神神的话,她从来都是不信的。

  “展公子,你好好休息,若有事,吩咐下人即可。”

  陆远思今日有些不对劲,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在展钺身上,傅承禹也看出了她的异常,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问:“我还有多久时间?”

  “……最多不过一个月。”

  “那还能赶上过年。”傅承禹发自真心地笑起来;“将军年底若是无事,能陪我过年吗?”

  陆远思没应声,像是没听见傅承禹的话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傅承禹如今占据着这具身体,展钺在天牢的三年就已经死了,即便是他,也能感觉到这具还算年轻的身体里逐渐流失的生命力,傅承禹却觉得没什么遗憾,左右不过是一场梦,他来这里走了一遭,在陆远思的生命力留下了痕迹,让他们在来世相见时,她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简直像是命定的缘分。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远思。”

  展钺的身体终究还是没有撑到年底,他死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傅承禹的灵魂飘到半空,他看见陆远思披着大雪从军营中赶回来,在“展钺”的尸体前站了一天。

  但也仅此而已,她很快就再次赶赴边疆,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展钺的消息也不会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有时会睡不着,就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到天亮,她让人将展钺住过的院子完整地保存起来,战事初定后自己住了进去。

  陆远思拒绝了女皇为了平衡势力的指婚,冒天下之大不韪地为展家当年蒙受的通敌叛国罪平凡,最后被赐了死罪,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这些傅承禹都不知道,展钺的身体死去后,傅承禹就醒了过来,他看见陆远思站在雪地中,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地觉得心疼,苏醒后映入眼帘的是脸上还没有什么风霜痕迹的陆远思。

  “我和展钺共用一个身体,在入狱前,他占据身体的时候比较多,经常破坏我的计划,否则也不至于让人算计成那样。”

  这其中曲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傅承禹向陆远思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的,又暗戳戳地挠了挠陆远思的掌心,说:“这次也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陆远思:“……”

  展钺去世后,陆远思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反而比他生前时要多,听说展钺时常自言自语,举动前后矛盾,都传闻说他是被流言蜚语的,可他在陆府中明明十分正常,他们又说展钺的疯病是因为陆远思,而她竟然真的相信了。

  “对不起。”陆远思握住傅承禹并不老实的手,说:“我不知道那是你。”

  “没关系,”傅承禹身上带着一股热气,眼睛都是亮的:“你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不认识你。”

  作为展钺的时候,傅承禹的眼睛是不会发光的,他对陆远思的好,更像是在满足自己的私心,所以不求陆远思的回应,傅承禹说:“如果我不对你好的话,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我来?以你的性子,即便我们成了亲,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陆远思想说她不是这样的。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曾经面临的困境,得知自己成亲时,她的第一想法是即便没有爱,也不会对傅承禹过多为难,只要他安分守己,他们未必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

  但莫名其妙的,陆远思觉得傅承禹可能并不想听到她的答案,况且在看到傅承禹的第一时间,她真的觉得是有人再利用展钺给她下套。

  直到她知道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才想着这是上天在给她弥补的机会。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展钺,即便你就是他。”

  无论如何,展钺算是陆远思的一个心结,她抱住傅承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傅承禹笑起来,说:“人总是在变化的,你和过去的远思也很不一样。”

  陆远思点了点头,她松开傅承禹,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那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们来算算现在的账吧。”

  “我们……有什么账?我刚刚在梦中经历了那么多年,有些头晕……”傅承禹装傻,他一醒来看到陆远思冷着的脸色,哪里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他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大一圈儿,她还没忘记这件事。

  陆远思却不上他的当:“别装傻,你明知道越州危险,还要把我支开,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还是展钺的时候你就把自己弄进了大牢……”

  “不是说不提以前的事吗?”傅承禹讨好的抓着陆远思的手:“而且对我来说,是先发生了越州遇袭,再回了前世,入了大牢,而且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陆远思:“……”

  低估傅承禹了,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他与展钺的区别如此之大?

  陆远思抿了抿嘴,没说话,傅承禹就说:“我睡了多久?饿了……”

  “……”陆远思没有办法,只好出门吩咐人给他做饭,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说:“你那不是睡了多久,你应该叫昏迷。”

  傅承禹一下子笑出来:“不生气了?”

  “气死了。”陆远思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递给傅承禹:“先把衣服换了吧,你现在不能碰水,将就一下。”

  他的亵衣上还沾着药渍,两个人说了半天,竟然到现在才注意到。

  傅承禹换好了衣服,陆远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盒蜜饯来:“马上就是子时了,你先垫垫肚子。”

  “子时?那怎么了?”

  反正傅承禹睡了许久,一点困意都没有,他还没漱口,并不想吃东西,就没接那蜜饯,而是往里挪了一点,拍了拍床沿说:“你也许久没有休息了,上来先睡一觉吧。”

  陆远思摇摇头,坐在床边说::“子时代表着已经是第二日了,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嘛,我和你说,等过了子时,就是你的生辰了,你说你睡了多久?”

  “……”

  在傅承禹原本的计划中,他此刻应该是和陆远思一起站在越州的某个地方,和她一起庆祝生辰,可他昏迷多日才刚刚转醒,陆远思在这里守了他不知道多久,也难怪她要生气。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拿自己冒险了。”

  在面对陆远思的时候,傅承禹大多数时候都是顺毛撸,而陆远思也的确吃这一套,她如今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强硬的态度,在面对傅承禹时,既说不出重话,也做不来苦口婆心。

  更何况傅承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什么都懂,真正要命的事情,陆远思说了未必管用。

  “我没有怪你,”陆远思叹了一口气,递给傅承禹一杯水:“只是你下次做决定的时候,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如果陆远思不是被提前支走,她是不会同意傅承禹的计划的,只可惜收到傅承禹的信时,他已经快要进入越州地界,她即便是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傅承禹满口答应了,他漱了口,享受着身为展钺时不可能享受的待遇,然后咬了一口蜜饯,甜腻的味道瞬间包裹了他的味蕾,仿佛要沁到心里,陆远思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虽然这里地方简陋了些,但能让我在你生辰的第一时间把礼物送给你,其实也还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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