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枪声

  就像，你的父母被歹徒在你的面前被杀、抹脖子，你却被牢牢绑住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死，在你，在儿子面前死去。

  就像，你的女朋友被暴徒强了，这一幕却发生你的面前！

  畜牲！狗杂种，杂碎！

  艹你妈的！

  老子杀了你们全家！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切都要我来承受？！我李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一切的一切，这些同志都会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狗杂种们！

  李方见惯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无数次的任务执行，李方也在无形之中破坏了很多的家庭，妻离子散，但是那都是死有余辜。

  原子弹下无冤魂。

  你做了恶，带来了万贯家财，荣华富贵。你的家人和你一起享受了，使用了。最终你翻船了，你又能说你的家人是无辜的？

  可能会有人这样认为，但是从事情报工作的李方却不这样认为。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李方的脸色一阵潮红，显然是心神激荡后的宁静。

  岳伟民隔着栅栏看着被绑住的谭卓，眼睛眯起，若有所思，忽的，又转过身来，看着李方说道：“老三？”

  却发现，老三好像不在点。

  “嗯？”李方回过神来。

  想起岳伟民说的话，李方点点头，应了。

  特务让开路，拿着布擦干净了桌子和椅子。

  轰，审讯室里灯打开了，白炽灯，黄灿灿的灯光，在这里，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三爷，请。”特务伸手，李方走了进去，在谭卓对面的审讯桌后坐下，与此同时，又进来了四五个人。

  两个人拿着纸笔，分别在李方两边坐下，书记员。

  另外两个人抬进来一个大铁框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刑具，李方都认识，又几样形状异样的却认不出来。

  刑具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有些破旧，看样子，可能很久没用过了。

  可能因为生产的原因，无法替代，所以一直使用。

  “三爷，东西都到了，您吩咐就好。”

  李方点点头。

  然后特务又提进来一个蛇皮口袋，竖起来往地下一倒，激起了一片烟尘。

  李方定睛一看，是木炭和煤块。

  特务开始生火，架起一口铁锅，然后，拿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东西放在旁边，等木炭和煤块燃起来，就放进去。

  是什么？

  是烙铁。

  等到这一切的准备工作完成，审讯室外的岳伟民对李方道：“老三，交给你了，有情况立刻汇报，我先走了。”

  李方点点头，却想不明白，岳伟民为什么一直不进来，只是在门外看着。

  算了，想不通先不去想，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谭卓的命。

  稀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直至完全听不见。

  李方知道，岳伟民走了，但只是他人走了，他的魂没走，还在看着这里。

  可能，这间审讯室的某个地方，还藏着几个录音机。

  “开始，三爷。”一旁站立等待吩咐的特务提醒李方，李方看了他一眼。

  这人，说不定也是岳伟民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旁边坐的这俩货书记员，后面的主子又是谁呢？

  是戴笠？还是某个李方不知道的人。

  李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李方也不想去打听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没有好处。

  让自己审李方？

  呵呵，在外人看来，是戴老板对自己的重视，其实呢？

  李方再清楚不过了，这是范围之内的信任，而在这其中夹着试探和不确定性。

  看看李方会怎么样对待这个李方。

  你俩？不是打过交道么？

  如果你李方真有问题，呵呵，后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明白。

  李方默念了一声，只希望这谭卓不要太笨。

  要么知道得太多，懂得掩护，要么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事。

  就怕一知半解，一个不小心，露出关于蝴蝶什么的……

  “呼……”李方习惯性的深呼吸了一口，因为这样，能让一个人冷静，暂时平静下来，稳住心态。

  差不多的时候，李方才淡淡道：“开始。”

  左边的书记员记下了李方的言行、动作，而右边的书记员也动了笔，如果你有上帝视角，你会发现，这俩货写的内容是一模一样。

  只是主谓宾顺序不一样罢了，同样的话换了一个说法。

  左边的是这么写的。

  “审讯准备工作完成，犯人正常，陪同人员提醒开始，李方深呼吸出气，宣布开始。”

  右边的也差不多，只是说法不同。

  是这么写的。

  审讯室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人犯安好，审讯人员就位，军统情报二处特派审讯员李方下达开始指令，并深呼。

  李方站起来，指了指谭卓，冷声道：“把他弄醒，再给他注射一阵葡萄糖，并喂水。”

  特务不敢怠慢，从盒子里拿出注射器，抽了一管葡萄糖，然后抹开谭卓的膀子，对准脉搏打了下去。

  然后捏着谭卓的下巴，抬了起来，粗暴地扳开了谭卓的嘴巴。

  把一杯温热的开水给他喝了下去。

  “呜、呜……”被这样粗暴的灌水，谭卓被呛住了，发出了呜呜的惨叫声。

  水喂了后，谭卓又低下了头，耷拉着，见状，特务舀了一瓢凉水，浇到了谭卓的头上。

  被冷水一激，谭卓微微清醒了些。

  抬起头，冷笑着看着李方，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是你呀，李方？老熟人了。”谭卓被注射了一针葡萄糖，精气神有些提升，率先开口道。

  李方淡淡一笑，回道：“是啊，老熟人，只是，这见面方式有些不愉快。”

  “不，我觉得这样很好。”

  “哦？是吗？”谭卓嘲讽道：李方，大家都是干这行的，烙铁、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你就别拿来用了，不管用。”

  “对。”李方点点头。

  “这些东西对别人，对那些软骨头或许有用，但对你来说，没用，所以，我李某也没打算要用这些让你开口。”

  谭卓有些意外，看了李方一眼，眯起眼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让我开口？我谭某人一字千金，让我开口？可不容易啊，除非你能拿的出代价。”

  “什么代价？”李方心一紧，有些慌张。

  万一，谭卓要是叛变？

  谁知，谭卓道：“很简单，戴笠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