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茶楼听书
千舞和凝辉走后,莲华回到怀世室与玹凛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玹凛兄,我打算稍作调整之后,去一趟西方大陆。”
玹凛意外道:“你要去西陆?”
“不错。”
“你离开西陆多时,为何突然要回西陆?”
“西陆虽然没有修仙的氏族,但如你所知,西陆不乏像我这般修成人形的有志之士,我想如今的我们若想赢得这场大战,还需联络尽可能多的力量。”
“既然凝辉君已经答应会助阵我们,他和千舞君又如此强大,你又何必如此辛劳得去寻找同盟?以如今我们的战力,加上凝辉君的助阵,应该已经足以抵抗那妖王和树精了。”
“我们征讨妖王和树精是为了我们逝去的家人,我们的联盟都是被妖王和树精夺去亲人和家园的氏族,而凝辉君则不同,他并没有义务为了这件事去冲锋陷阵。”
玹凛听莲华这么说更加疑惑了,不解得问道:“照你这么说,征讨妖王一事岂非与西陆更无瓜葛,你为何要让他们加入你的同盟?”
莲华突然正襟危坐,看着玹凛道:“玹凛兄,实不相瞒,我与莲芝乃西陆仙兽之王的子嗣,当年王室遭遇叛乱才逃至东陆。”
玹凛听了很是意外,半信半疑反问道:“此话当真?你为何从未提起过?”
“初遇你时,我们刚逃至东陆不久,是怕叛乱者力量渗透至东陆,万一暴露身份,定会招来杀生之祸,因此,没有表明身份。后来,也就觉得没有必要言明了,毕竟那个身份对于身处东陆的我们也毫无意义。”
“所以,你与莲芝是西陆仙兽王国的王子与公主?”玹凛想起了先去的亡妻,一脸失落道,“难怪初遇她时她衣着华丽,满身珠宝。”
玹凛仿佛陷入了回忆,却又突然问道:“那么如今西陆仙兽之王岂非……”
“这么多年了,恐怕那叛贼确实已经稳坐王位了。”
“既然如此,我便更不应该让你回西陆冒险了。”
“如今可以说是背水一战,既然如此,我理应回去看看。能找到父王原先的部下获得战力自然是好事,若是西陆果真已经面目全非,也能解开我当年仓皇逃走时心中留下的那个结。”
“此行祸福难料,我怕你……”
“我小心便是,再说,我如今仙力大涨又有雷廷杖在手,无需太过担心。无论结果如何,一年之内我必定回来。你且联络与我们结盟的各大氏族,一年后的今日,在此汇合,一同出征南陆妖王。”
玹凛看莲华心意已决,叹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便不再相劝了。”
再说千舞和凝辉离开幽冥后,驾云回到了迁湖城。镇灵祭过后,迁湖城果然就没那么熙熙攘攘了,不过也还算繁华。
“叔父,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镇灵祭已经过了几日,想必那小妖早已离去,眼下也没什么线索,之前那小二不是说他大哥是搭台子的吗,或许他大哥知道些什么。”
凝辉听了恍然大悟道:“那我们先去找那个小二。”
“好。”
说话间两人挑了个偏僻的角落从云端降下。
他们径直来到原先投宿的客栈,小二在门口迎道:“二位客官,几日不见,又来迁湖城了吗?今日小店客房充足,可要投宿?”
千舞和凝辉跟着小二进了客栈。
凝辉吩咐道:“小二,先来两个小菜。”
“好咧,”小二将两人引致一处空桌,用抹布掸了掸桌面道,“二位客官这边请。”
小二给他们安排好坐席后,便传菜去了,没过多久,便端着小菜回来了,他放下小菜道:“二位客官喝点什么酒?”
千舞冷冷道:“茶。”
小二看了一眼凝辉,看他也没表态,便道:“好咧,您稍等,马上送到。”
这小二还真是麻利,说马上还真就是转眼即来,他放下茶壶道:“二位慢用。”
小二转身便要离开,凝辉将一碇银两放在桌上道:“先别急着走。”
小二一看,嬉笑着蹲下身来道:“客官请吩咐。”
“前几日镇灵祭的仙家,你可知道他们的来历?”
小二一边收起桌上的银两一边道:“听我大哥说,那仙家是来自仙山祖漉。”
“祖漉?”凝辉从没听过这个地名,“祖漉在何处?”
“我只听说有个仙山叫祖漉,具体在哪里,小的也不只道啊。”
“那你大哥呢?他知道吗?”凝辉追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带我们去找你大哥。”
“客官你这好奇心有点旺盛啊。”小二故作为难,凝辉掏出一袋银钱放在桌上,小二一看,笑眯眯得收起钱袋子道,“大哥眼下出工去了,待到晚上我大哥收工回家,我再带二位去找他。”
凝辉警告道:“你可别框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二接着道,“那二位客官今日可投宿在小店吗?”
“既是如此,那也只能投宿了。”
“好咧,今日客房充足,小的这就去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
小二说着就要走,却又被凝辉叫住:“小二。”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一间即可。“
“一间?”
小二心想:这两位公子出手阔绰,怎么住宿却如此抠门。
凝辉见小二愣着不动,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客官的要求怎么会有问题?客官说笑了。”小二嬉笑着道,“小的这就去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要干净、僻静的。”凝辉补充道。
“是、是、是。”
小二说着朝柜台快步走去。
“叔父,我们接下去作何打算?”
千舞放下茶盏道:“时辰尚早,我们去转转,看能否寻到别的线索。”
“好,那我们吃完了便去。”
凝辉说着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凝辉。”
“嗯?”
凝辉抬头看着千舞。
“食不言。”
凝辉咽下口中食物,放下筷子道:
“叔父,我们这是在凡间市井,便要入乡随俗。两人默默用餐不说话,搞得好像在吵架一样,气氛很不好的。”凝辉左右转头道,“你看他们,不都是边吃边聊吗?看起来多融洽呀。”
千舞环顾四周,确实都是边吃边聊,看着也很热火朝天,便道:“那你随意。”
凝辉拿起筷子,给千舞夹了个糕点道:“这个很好吃,你吃吃看。”
千舞看着筷子上的糕点道:“放我碗里。”
凝辉看看筷子上的糕点,再看看千舞道:“不能直接吃吗?”
凝辉说着转头看着不远处一张桌子上一个小娃娃夹着菜正喂着自己的长辈,千舞转头看了一眼道:“人家是孩童。”
凝辉不服得答道:“我也是啊。”
千舞看着凝辉道:“你眼下看着像孩童吗?”
凝辉看看自己的凡人身,沮丧得将糕点放到了千舞碗中。
千舞看了凝辉一眼没说话,默默吃了起来。
餐后,两人走出客栈,在市井闲逛到一处茶楼门口,听到里面的喝彩声,便走了进去。里面有个说书的正说着书,一众饮茶听书的听得是全神贯注。
千舞走到旁边一处空位坐下道:“听他说说。”
凝辉也跟着坐了下来。
说书的抑扬顿挫惟妙惟肖得说着他的书,一段接着一段,每每讲完一段便能赢得全场喝彩。
“这说书的虽然说得精彩,但仿佛也没什么线索,我们要不要去别处看看?”
千舞放下茶盏道:“走。”
两人起身往外走,只听那说书的道:“今日给大家说个新段子,人人都说天罚湖是天神发水灾淹了京源城后所成,其实不然,那京源城不是被淹而是被焚。”
两人听到此处,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得走回了坐席,继续听了起来。
“数千年前的事,你如何知晓?”
席中有人不服,反驳道。
说书的不紧不慢道:“当年教化凡人的天神炎羽用的是神火,当年海啸守护城池用的是炎罩,这史籍都是有记载的,是不是?”
“是啊。”
“是啊。”
听书的纷纷赞同道。
“既是用火的天神,那么自然以火降天灾才比较符合常理。”
“即便你说的在理,那天罚湖做何解释?”
“不瞒各位,鄙人先祖便是城中幸存者,他们亲眼目睹熊熊烈火将城池焚烧,那天罚湖并非天罚而是事后出现的。”
“说的跟真的一样,迁湖城中百姓半数以上祖上都是京源城搬来的原住民,为何大家说法一致,唯独你家先祖另辟蹊径,说了另一个故事?”
还是有人不买账。
“历史之事,有的将传闻记下,有的将经历口口相传,究竟何为真何为假,恐怕只有亲身经历之人才有说服力。”
“既然无从考证,那你便是信口开河了?”
那人仿佛就跟这说书的杠上了。
“我确实没有证据,是不是信口开河,你且听我说完,”说书的胸有成竹道,“人人都说那城中望族触怒天神,那望族是哪个族,又是为了何事触怒天神?”
听书的窃窃私语起来,这还真是没听人提及过。说书的醒木一拍,扫视了一遍全场后,高声道:“那今日我便从这望族说起。”
茶楼一下静了下来,千舞也很好奇这说书的莫非真的知晓?
只听这说书的说道:
相传当年天神炎羽下凡教化凡人,临走时,赐了几个大姓,那被赐姓的侯氏和安氏便联姻城了东陆京源城中首屈一指的望族。待到几十年后,天神炎羽按约回到东陆,侯氏便设计框了天神娶了侯氏小女。那侯氏小女可不是省油的灯……
说书的开始惟妙惟肖得描述起来,千舞看凝辉低垂着双目,咬着牙,将手中茶盏攥得紧,便按住凝辉的手,安慰道:“说书的信口开河赚吆喝罢了,你勿当真。”
凝辉盯着千舞,迟疑了一下后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他确实知道些实情不假,但这洞房之事,连无相都未能知,他如何能知晓?”千舞继续安慰道,“这是他为了生意自行添油加醋的情节,不可信。”
“或许我的生母就是如此,”凝辉顿了一下,低头道:“我身上流着她的血,难怪父亲要杀我,他定是看到我、想到我便觉得恶心。”
“你莫胡乱联想,”千舞拉着凝辉起身道,“我们走。”
“不听了吗?”凝辉问道,“这说书的确实知道一些实情,他定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非礼勿听,”千舞道,“纵使他有线索,我们也无须听完他说的,待他收工回家时,再找他便是。”
千舞拉着凝辉走出茶楼,看着凝辉情绪低落便拉着他在附近集市闲逛。
“千舞,我们这样逛着,万一说书的走了,怎么办?”
“方才路过茶楼后门,我已在门上做了结界,他出去,我会知道。”千舞不紧不慢得说道,“既是逛集市便好好逛。”
解除了后顾之忧,可凝辉还是心不在焉,情绪低落,与往常判若两人。千舞看凝辉这样,脸上也堆满愁容,两人就这么在集市上心事重重得逛着。忽然千舞在一个铺子前停了下来,凝辉若有所思继续往前走着。
凝辉独自走了一段忽然发现千舞不在身侧,回头一看,发现千舞仿佛在付钱,便走到千舞身边问道:“你买什么了?”
千舞正想回答,忽然感应到结界有动静,便道:“他出来了。”
“那我们快走。”
两人忙往茶楼后门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