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镇灵真意
次日晌午，耀眼的阳光透过窗纱射进客房，千舞微睁双眼，转头看了眼窗口后，轻轻起身，他蹑手蹑脚得洗漱着生怕吵醒凝辉。
“叔父。”
“我吵醒你了？”
“我睡醒了。”
“那收拾收拾我们用了早膳便出发。”
“好。”
凝辉立马起身。
早膳过后，两人驾云朝东海岸飞去，海中的岛屿仿佛洒落在海面的浮萍，一座又一座，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有郁郁葱葱的，也有光秃秃的，可就是没有找到一座岛边有个巨大漩涡的。
“叔父，”凝辉道，“我们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会不会是那小妖胡诌的仙山祖漉？”
千舞边盯着海面边答道：“也不无可能，再寻寻看，若寻不到，便再做打算。”
“叔父，你说那小妖也没多少黑暗物质在体内，为什么花费那么多年要去释放天罚湖中镇着的亡魂出来呢？出来了他们也控制不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凝辉在千舞身边嘀咕着。
千舞被凝辉这么一提醒，忽然灵光一闪，他化出从说书的那里得来的那本古籍，翻阅起来。
“叔父，你为何突然又翻起这本古籍来？”
千舞没说话，仔细阅读着古籍上的记载，片刻之后，对凝辉道：“知道祖漉在何处了。”
“在何处？”
凝辉感到意外，这古籍不就是那侯氏心腹的手账吗？怎么会记录仙山所在？
千舞化去古籍道：“祖漉并非仙山，而是侯氏一脉旁支的聚居地。如若估算得不错，那些个小妖便是侯氏那脉旁支的后人，而他们想释放的也并非天罚湖中的亡魂，而是被镇压在天罚湖下永世不得超生的侯氏亡魂。”
“叔父为何这般猜测？”
“古籍记载当年侯氏灭门，但有一旁支以为侯氏提供仙植草药为生，故而长居郊野山林。当年因为路途遥远，侯氏被灭门之时尚在赶去侯府的途中，因而逃过一劫。”千舞道，“你想想，作为侯氏后人，懂得仙植之道，知晓当年祸事之真相，有谁比他们更有动机和能力去释放天罚湖的亡魂？”
“如此说来，确实他们最是可疑，可即便如此，我们依然无法确定祖漉在何处啊。”
“不错，古籍并未提及祖漉，但是，”千舞道，“古籍明确写道那侯氏旁支居于城南山林，接到喜讯的次日清晨便出发赶往侯府，日夜兼程，三日后抵达京源城，却见烈焰焚城。”
凝辉也听出了端倪：“所以，祖漉在位于京源城之南骑马三日夜路程的山林之中。”
“正是。”
“希望这次真能找到这祖漉，”凝辉道，“不过，叔父，京源城都已经没了，如何计算？”
“不妨事，”千舞道，“京源城是没了，可那湖不是还在嘛，相差不会太多。”
“那我们快走。”
“走。”
两人转眼来到天罚湖上空。
“叔父，那我们要骑马去吗？”
凝辉期待的眼神看着千舞，千舞看凝辉一脸期待，问道：“你想骑马？”
凝辉点头道：“从未骑过，想试试。”
“查明真相要紧，骑马耗时，不可取。”千舞朝南方望去，视线仿佛在云端奔腾测算，片刻后，千舞道，“跟我来。”
凝辉赶忙跟着千舞朝南方飞去，他们穿过城池、田野、丛林、江河，最后停留在一个山谷之上，千舞俯视脚下道：“就是此处。”
凝辉往下一看，下面确实隐隐一层黑暗物质，虽不浓烈，却也不少。
“叔父，那我们下去。”
凝辉说完便要降下云端，被千舞叫住。
“凝辉，此番消灭小妖事小，查明他们的目的事大，切勿本末倒置。”
“是。”
千舞和凝辉降下云端后，隐身走入谷内，没走几步便听到谷内金属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其间夹杂着嘈杂的人声。
凝辉看着千舞道：“莫非有人捷足先登？”
“进去看看。”
“是。”
两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开始出现东倒西歪的尸身，道路两旁房屋都被点燃，远处一群着装统一的人正挨家挨户清剿。
凝辉看着他们道：“看他们的穿着，像是修仙之人。”
“何以见得？”
“他们身上的家纹，我在幽冥那次血案后的尸身上见过。”
两人正说着话，谷外又冲进来一队人马。
“你们几个再清查一遍，一个都不准留。”那带头的女子吩咐道，“你们跟我来。”
“是。”
这女子正是柳氏净弥，她带领的正是柳氏弟子，当然千舞和凝辉此刻并不认得她。
“跟她过去看看。”
千舞说着不紧不慢得跟着净弥往谷内走。
净弥走入谷内一个较大的屋子，屋内地上跪着一个被捆绑着双手的白须老人。
“夫人！”
屋内两边站着的弟子们纷纷向净弥行礼。
上坐的若醍起身迎上去道：“你怎么来了？”
“我接到幽冥传信说是找到妖王所在，便立刻赶来了。”
听到此处，千舞和凝辉便知眼下围剿侯氏余孽的确实是修仙之人，且已于幽冥联盟。
“妖王找到了？”若醍一阵欣喜道，“在何处？”
“南陆。”
“南陆？”若醍想想道，“可信吗？”
“莲华君南行找到的，应该属实。”净弥说完看着这跪着的老人道，“这边可有收获。”
“清剿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为首的，嘴硬得很，矢口否认与树精妖王有勾结。”若醍道。
“或许他们确实没有勾结，毕竟南陆与东陆鲜少往来。”
“既是如此，也就不必浪费时间在盘问上了。”
净弥看着那老人道：“他们虽与妖王无关，但在民间装神弄鬼，留在世上迟早祸害百姓。”
“不错，他们各个身带邪气，确实是个隐患，不得不除。”
若醍说完提着剑走向老人。
千舞看若醍要杀这为首的老人，立刻施展术法，将一切定住。
“叔父，你要做什么？”
凝辉见千舞定住了所有人，便问道。
“尚不知他们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是否还有残党在外，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被杀了。”
“你要救他？”
“不。”
千舞说着将手按在那老人头上，老人的记忆瞬间涌入千舞脑中：
“铭宗，”卧榻之上一个白须老人握着一个少年的手道，“你的名字是我给你起的，希望你能铭记我们乃侯氏血脉，不可忘宗。只要我们世世代代执行那阵法，终有一日，可助先祖亡魂安息。”
“祖父放心，铭宗自当尽心尽力，以解救我们先祖亡魂为己任。”
少年在老人床前明志后，老人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千舞将手从老人头上收回，凝辉问道：“如何？”
“果然不错，他们确实为侯氏后人，而目的确实是要救出天罚湖下镇压的侯氏亡魂。”
千舞说完后，收了法术，若醍走到老人面前，将他一剑刺死。
若醍吩咐身边一名弟子道：“你带一队弟子善后此处，并继续探寻他们的踪迹，务必斩草除根。”
“遵命。”
“其余人随我回金沙湾。”
“是。”
一行浩浩荡荡撤出了山谷。
看着撤离的沙氏子弟，凝辉问千舞道：“叔父，我们也走吗？”
“既是没有什么阴谋，凡人的事便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千舞道，“我们也走。”
两人走出屋子，千舞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在屋外东张西望。
凝辉看千舞东张西望不解得问道：“叔父，怎么了？”
“跟我来。”千舞边说边走。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马棚，里面拴着好几匹马，千舞在一匹白马前停下了脚步。
“不错，膘肥体壮。”
千舞边说边解开了马缰绳，将马牵出了马棚。
凝辉不解得问道：“叔父，你想将它放生？”
“你不是想骑马吗？”千舞道，“如今事情也解决了，你想骑个马的心愿，还是应该满足你的。”
凝辉听了笑逐颜开，他围着马转了一圈后，在千舞身边停下来。
千舞拉着缰绳问道：“怎么不上去？”
凝辉若有所思道：“我在想，如果不用神力的话，应当如何上去。”
“不用神力？”千舞只好指着脚蹬道：“抓着马鞍，脚尖踩着这个坐上去。”
“我试试。”
凝辉按着千舞说的，左手抓着马鞍，左脚尖踩着脚蹬，用力一蹬，还真就上去了，不过或许是用力过猛，又从另一边摔了下去。
“我没事。”
凝辉边喊边起身。
他回到千舞身边又试了一次，总算坐上去了。千舞将缰绳和马鞭递给凝辉，凝辉将缰绳牢牢抓在手里，身体僵硬得坐在马鞍之上。
“如何？”千舞问道。
“我觉得我可以。”凝辉边抽了一下马鞭边应道“你看。”
谁知他这一鞭，白马不但没跑，一声长鸣竟站了起来，凝辉一不留神又从马背上又摔了下来，滚落路边。
“看这样子，你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骑马。”
千舞刚说完，远处沙氏留下来的弟子听到马鸣声，循声找了过来。
千舞见状立刻翻身上了马，他将手伸向凝辉道：“上马。”
凝辉还没注意到沙氏弟子，便问千舞道：“为何啊？再让我试试嘛。”
“快上马。”千舞又催道。
凝辉见千舞坚持，便只好应道：“是。”
千舞一把将凝辉拉上马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