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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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这天全国各地的大部分家庭都会有一个很固定的去处。
母亲的娘家！
而苏星汉一家也不例外。
早上七八点起床，收拾收拾吃饭，然后等到十点多拎几箱礼品骑车去亲舅舅家。
路上顺便去一趟顺路的四姨家放一箱礼品，老妈和日益消瘦的四姨坐在一起互相安慰了会。
没坐多久，叫上四姨家的小老弟，加上苏星汉和老妈冯文芳三人再结伴去舅舅家。
至于老爸，他老人家没来，毕竟还得在家招待可能会来的大外甥女，再和可能会来聊天的老伙计炫一炫如今的大儿子。
两辆电动车一前一后停在舅舅家门口，不约而同、心有灵犀的还有大姨新宇哥一家和二姨东升哥一家。
舅舅家二哥和大姐在门口迎人，堪称浩荡的队伍进院，几家人也默契的各自找伴聊天。
男人一拨，女人一拨，新宇哥家俩大孩子跟着妈妈，东升哥家的嫂子则抱着还没周岁的小妞妞得了更多喜爱。
进屋各自找座，苏星汉跟新宇哥坠在最后看见了茶几柜上摆着的照片
两个相框，金色香炉，祭馍，香烛，这是代表了两位逝去的老人。
黑白色大头照片上，外公慈祥的圆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任谁也想不到这是外公给自己精心准备的遗照，旁边老态明显的外婆是抿着嘴不见一起笑容的肃意，这时候的她老人家已经是孤单了好多年的一个人。
“男孩都来！”
舅舅招手叫过屋里一众男性子弟，伸手示意了一下茶几柜前的凉席。
“给恁公公婆婆磕个头。”
凉席本身够大，要说跪下苏星汉五个同辈绰绰有余。
而听完话的苏星汉第一个上前，不待他人反应就先一步跪在中间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哎，行了行了，太实在了星星，快起。”
舅舅一把拉起苏星汉，拉到一边后又示意其他几个。
“磕！”
一个个挨个上前，不至于被苏星汉架起来，但也不会过于假象的一头磕下。
“中了中了，都坐那，吃点瓜子说会话，一会饭好了吃饭。”
舅舅招呼完这事出门去了院子里的厨房，兄弟几个各自找地方坐下。
二哥和东升哥去了小孩那边的沙发，新宇哥则领着苏星汉和小老弟去了另一边的实木沙发。
沉默的坐下，低着头的苏星汉也不说话。
忽然肩膀被人搭了一手，耳边响起新宇哥的声音。
“你小子恁实在干啥？差点就让兄弟几个下不来台了！”
看着新宇哥一副调笑想缓解气氛的脸，苏星汉面色严肃的回了一句。
“不是实在，也没想让你们下不来台，我就是单纯的想给婆婆磕几个。”
新宇哥愣了一下，脸上笑容收起，搂着苏星汉肩膀的上轻拍了几下，接着也沉默了起来。
过年齐聚人太多，有时候更多的也只是沉默。
老妈跟嫂子姐姐她们能聊的有来有回，这边兄弟三个一个比一个安静。
小表弟因为家里原因变得孤僻，此时靠在最边上自己默默玩手机，而苏星汉端坐着身体眼睛一直盯着茶几柜上的两副照片。
新宇哥屁股动了动想起身，最终还是坐下没动开口聊了起来。
“今年混了咋样？”
乡下就是这样，他们不会用正式的问你工作做的好不好，代替的就是一个混字从小问到大。
在班级里混的咋样，在学校里混的咋样，在社会里混的咋样。
一个混字，让你能阐述了你的一生。
“还行，不高不低，不成不就，能混下去！”
不是藏着掖着，而是没必要。
既然他们不知道，那就这样下去也挺好，各自过各自的安生，不打扰，不纠缠，不狗血，一切都刚刚好。
“中，你孩脑瓜聪明，咱弟兄们没几个上大学的，你孩努把劲让恁俩大侄到时候沾你光。”
新宇哥家里也是一小一妞，大的妞今年都上高一了，小的也已经上初中。
严格来说苏星汉也没比他们大多少。
起码小姑娘这会看都成大闺女了，放到社会里也是个成年女性了。
“中，我努把劲，到时候开公司让玉洁玉凡来给我打工！”
“哈哈，那可中，我等你孩开公司啊！”
屋里众人听着发笑，听了这话，在场的大字辈谁也没把这当真，只有苏星汉口中的玉洁把眼神转过来一个人在那暗自打量。
“大妞，二，过来端菜。”
院子里舅舅的一声喊，屋里人都赶着出去帮忙。
你端个菜，我捧个碗，你拿馒头，我端汤锅。
清桌子，摆盘子，没一会两桌菜席就盛大登场。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招呼着落座，二哥递上瓶白酒再一一给众人分纸杯。
新宇哥拿着酒瓶挨个倒酒，轮到苏星汉了，这人一伸手挡住杯口摇头拒绝。
“别，哥，我最近工作需要已经开始戒烟戒酒了，你给其他人倒就行，我真不喝。”
推搡了两句，新宇哥见苏星汉态度坚决，最后也就略过了苏星汉转头给小表弟倒。
菜席是很家常的菜席，比不了酒店盛宴，也比不过农村大席，值得称赞的也就是量大管饱、家人齐聚了。
看着桌上兄弟舅舅偶尔碰杯饮酒，偶尔高谈阔论，苏星汉就安静的咬着馒头就菜，偶尔再扭头看看外婆的照片。
一顿饭吃了个把小时，结束收摊，两桌除了男人这桌大多数喝多的，剩下的也都帮着收拾残局。
苏星汉一手一个剩盘走向厨房，不紧不慢的脚步下，身旁忽然多了个名为韩玉洁的尾巴。
“叔，你是不是侃羊里头唱安河桥挪人？”
有点惊讶疑惑的扭头，身旁比自己低了一个脑袋的大侄女正眼神炯炯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
顺手将盘子放到洗碗池，苏星汉拎着韩玉洁的帽子就把她拎到了院门外。
“我关注你了啊！虽然叔你没露脸，但有名字，你说是？”
大侄女很瘦，个子在女生里并不低，脸型遗传了新宇哥的国字脸，长相则随了嫂子的漂亮和大眼睛。
此时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搞怪的盯着她表叔，苏星汉还有点不想忽悠她。
“是我！”
“我就知道，哈哈，那个老婆婆（家乡叫法）下葬我听叔你敲里鼓跟音乐都跟安河桥一样，后来我还给你侃羊留言了，但是到然你都没有回我！”
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说不清的尴尬。
苏星汉挠挠头，变了个笑脸跟大侄女解释。
“我很少上侃羊的，再说那么多人评论点赞，我也很难翻到你的啊，你账号是那个？我现在就去关注，再把你置顶行？”
说着，苏星汉还掏出了手机操作。
大侄女见状也是熟练的报上自己侃羊号，再看着表叔关注自己、置顶自己，顺便还取消了他关注栏里的其他两个关注。（Ps：见作家说）
“这样行了？”
大侄女满意的点点头，还没等苏星汉松口气，大侄女又开口说话了。
“那你什么时候发新歌啊？第二个视频就那么一小段听着也不够啊？哦，我不会跟家里人说的。”
“别急别急，年后录制好就能上传轻音了，到时候叔第一个通知你好！”
“那你刚才吃饭前跟我爸说的开公司让我跟玉凡去给你打工算数不？”
嘿，这小丫头片子！
倒不是恼火什么的，就是好笑，青葱少女，满脑袋都是古灵精怪。
这会一个想法，一会又一个想法。
“算算算！不过你这丫头先考上大学然后毕业再说，你老妈刚才还愁着准备让你考军校呢，别想那么多，大学毕业了再来找我！”
“给米Fai！”
“嗯？”
看着大侄女高举的手掌，苏星汉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要击掌。
“啪！”
“那就这么约定了！我大学毕业，你开公司我去打工。”
“好，等着你！”
叔侄俩颇显真挚的击掌盟约，一个脑子里认真的思考未来，一个心里琢磨着应付了事。
哈哈！
“玉洁，人去哪了？”
“这呢这呢！”
叔侄两人躲在门口此时对视一眼，笑的跟偷鸡贼一样，接着便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干嘛去了？”
“嗷，我跟玉洁聊了聊大学的事，让她好好学习，到时候考好了选择个好学校。”
“嗯，听着没有，恁叔大学生，他说了你得听，到时候考个好大学恁叔开公司了你也好给他打工！”
来自君嫂的一番话让叔侄俩听着愈发好笑。
俩人悄悄看了看对方，各自脸上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回到屋里又坐了一会，看实在无聊，苏星汉开口问老妈。
“回家妈？”
老妈扭头看看窗外，再掏出手机看看。
“那走，不早了，回去万一有人来了恁爸一人也没法招呼。”
一人当头，后边跟着的是一个队伍。
“妗，那俺也走啊，小菲然估计还给家了，我领小孩回去看看他姑。”
老妈一开口，旁边君嫂也起身准备告别，孤僻的小表弟没说话，但起身往外走的动作也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舅舅和舅妈客套了两句，最后推搡着舅妈也给几个小孩塞了钱，苏星汉跟小表弟以年龄大了拒绝并扭头就走，这才算结束了正式的礼节。
告别众人，苏星汉骑电动车带着老妈和小表弟结伴而行，到了小表弟的村口，老妈也盛情邀请小表弟有空过去玩才算真结束了这一天的应酬。
略显疲惫的回到家，大门依旧敞开，停车回屋，屋里除了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的老爸也没有其他人。
苏星汉一口气躺到了沙发上，耳边听着的是老爸老妈交流今日招待的种种。
日常这种亲戚走动是真的累，更别说苏星汉这种不算孤僻但也讨厌应酬的人。
躺在沙发上的脑袋朝外转动，视线来到客厅另一侧冰箱旁的钢琴。
此时昨天套上的罩子已经不知道被谁掀开可一角，露出的墨黑色外壳在窗外映入的阳光下照的耀眼。
躺了一会缓过劲了，苏星汉起身走向钢琴。
掀开整个钢琴的罩子，翻开整个顶盖支起，前顶盖掀开，苏星汉缓缓坐下钢琴凳。
十指搭上琴键，修长的右手微举，左手时刻准备，一番他最熟悉的弹奏响起。
右手：236——565—⑥——122—35—353……
左手：——————4141—525—2——63761……
安河桥，除了基础练习的钢琴曲，这是他在基础之外第一首学会并弹奏熟练不需要铺子的曲。
老爸老妈停下了交谈看着大儿子演奏，苏星汉自己也闭眼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想念与思考。
今天见到了外婆，也尽心的叩首问候。
但回过头想想，这又勾起了他对外婆的思念。
外婆已经离世了快半年，而她大外孙的生活也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靠着一把很大年纪的老吉他，他创作了一首歌，也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拥有了些许钱财，些许名声，而这些都是外婆的离去以后才有的变化。
有了不同于以往的朋友，也雄心勃勃的创建了工作室，新歌过完年上完课就能录制，大侄女没多久之前还催了自己新歌。
新歌？新歌.....新歌......好像写给黄淮已经是很久之间的事了？
十指下的节奏开始卡顿，甚至变化，直到逐渐演奏出一段不同的旋律。
右手：2356（上一）——11321（上二）61656123（上一二一一一二二二）……
左手————6（下一）36——4（下一）14————5（下一）25—1……（PS：打不出带点的音乐数字，见谅）
没有安河桥那么悲伤、那么丧，这首自然而然的曲子是轻飘的欢快，春风般的FU摸，让人想要放松，让你的记忆回到好多年前的夏天。
有条不紊的整首弹完，苏星汉长出了一口气，睁眼转头，有些疲惫，更多的是创作后的兴奋。
“妈，去把我屋里的书包拿来，快！”
说实话，腿有点软，一口气弹完了整首曲子，直到这会心里也是直发颤，顺带着也不知是凑巧还是用脑过度，此时的苏星汉就像上次一样犯起了头疼。
用力的敲了敲后脑勺，苏星汉突兀的动作吓到了沙发上的老爸。
“星~没事？感冒了还是怎么地？”
接过老妈拿来的书包，苏星汉摇摇头。
“没事，可能是一下子想了首曲子用脑过度了，有点头晕而已，已经没事了，您二老先别说话，我写点东西，好？”
“哎，你忙你的，我俩先出去，等你完事了打电话通知我们，到时候我们再回来！”
“别！”
苏星汉话还没说完，老爸已经拉着老妈出了屋，接着更是迅速的出了院子，顺带手的还把院门从外边给锁上了。
苏星汉本意是没想这样的，他确实是需要个安静的环境，但也不至于不让老爸老妈在跟前，也是老爸想得多，靠着那点网上看到的小知识自己吓自己。
眼看老爸老妈已经出去还带上了大门，苏星汉想着也不能太耽误时间，为了父母考虑，也为了别转头忘了曲子，苏星汉也是抓紧取出自己的作曲本进行填写。
放下钢琴的前顶盖，将作曲本放在合起的前顶盖上，发动脑子开始回忆，想一会，写两行，想一会，写两行。
速度不算快，比不上初次写安河桥那会的吉他曲，但也不算慢，要知道这可是一首完整的钢琴曲谱，光画各种标识音符都能废半天劲。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当日头进去黄昏，屋里多上了一丝冷意，终于苏星汉是把整首曲谱给默写了出来。
这会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发酸的手腕，再揉一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苏星汉看着自己手里的杰作有些开心，又有些对后脑勺的担忧。
格老子的，感觉不能再这么用脑了，写一首曲疼半天还玩不玩了，以后不能再这么用脑过度了，属实是有点吃不消！
重新翻看了一遍手里的曲谱，隐约的苏星汉感觉很适合填词，不过填词这个事可以先放一放，这会的他感觉用脑过度搞得肚子都有点饿了。
起身看看院子，紧闭的大门提醒着苏星汉老爸老妈并没有回来，他们很诚实的履行了自己说过的话。
掏出手机给给老妈打过去，没嘟两声电话那边就接通了。
“妈，跟俺爸回来，忙了半天这会都饿了！”
“中，你等会，妈就在你后头嫂家，马上就回去、”
“哎，你老婆牌一扔真扯急回家干啥了，恁大个孩了，做饭也不着急这一会。”
电话里除了老妈的声音，随着哗啦啦的起身还多了另外的女人声，隐约间还能听见从后边传来那家嫂子的大嗓门。
挂了电话没一会，老爸老妈就携手拍响了大门，苏星汉出去开门，老妈进屋做饭，老爸在一旁关心起苏星汉的工作。
“曲子写完了？”
“嗯。”
“能挣钱不？我看网上别人的曲子都有歌词才挣钱，你这？”
“不急，歌词得写，关键我这会不是饿了嘛！”
“对对对，饿了先吃饭，咱们不急这一会。”
刚又在网上徜徉了好半天的老爸也知道这事不能催，到底是自己儿子，如今随着时间和其他带来的变化，他老人家也慢慢适应了尊重大儿子的选择。
其实老爸也就这样，地道老实的农民工一个，工作上不会偷奸耍滑，不会结党营私，脾气是有点不好，还总爱拿他那点学识去教育苏星汉，但终归是自己老爹，没把苏星汉教坏，现在也慢慢学会了尊重孩子，顺带还靠着网上的东西去理解自己儿子的职业，挺好的。
家里有过年提前购置的各种年货，为了犒劳用脑过度的大儿子，老妈也是大展身手做了不少菜。
有荤有素，有饭有汤，比苏星汉强了太多的厨艺一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是在招待哪路亲戚。
饭饱过后，留下老两口在那看重播晚会，苏星汉打了个招呼要去写歌词就拎着书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开灯关门，来到电脑桌前，苏星汉取出作曲本，再打开电脑。
接着再起身拿来吉他和几样乐器放在身边，这是为了接下来的创作去做准备，至于开电脑，那是他得先注册一下曲谱版权再去想歌词。
熟练的找到网站上传注册，也不用时刻盯着通过与否，毕竟大半夜德加上过年人家官方网站也不会有人。
随着屋里响起新曲的声音，吉他，口琴，一段段，一阵阵，其中还夹杂着苏星汉偶尔的说话声，屋外偷听的老爸老妈对视一眼，老爸默默转身，拿起遥控器就降低了电视里的晚会声。
PS那个是最早下侃羊时顺手关注的一个路人加王雪颖，那算是个尾巴，本来一直找不到机会处理，这会终于给他擦掉了。
然后我大侄女确实跟我年龄差距不大，人长得也很漂亮，同时我们俩也是玩KS偶遇了一波就想到了这个剧情
书里的人物原型很大一部分来自我的现实，包括爸妈的对话和改变也都是我根据这么多年的相处改编的，我写着会挺开心的，算是自带的一些私货。毕竟现实里那么拉跨，网络上总得幻想一下。
对了，我不是独生子，上边还有两个姐姐，小导演的姐姐有我二姐的性格原型，这本为了不那么多支线就砍掉了姐姐这个线。
两本书到现在也能看出点东西，我这人性格本身就不舔，所以也写不来舔狗的主角，自认两本书没干什么舔狗变态的事，所以多多支持，写点不一样的书，给自己找一个不一样的心灵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