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制衣坊

  而他调查询问的一家是那个第一案发现场的目击者，接着便是住在小慧他们旁边的阿婆，听他们说关于小慧他们一家的事时了解到关于小慧他们一家的关系的。

  “也不是不可能，我们是警察，不能凭感情或主观意识做出判断。受害人的人际关系，我们只需调查清查，其他的不是我们能管的。”说话的便是那个刚负责询问弟弟的人，他眼睛看着前面，神情严肃，认真地倒着车。

  “哎，师傅，我知道。可是就是忍不住替那个女孩觉得委屈，这得多大仇多大恨的才能喊出口，那可是亲女儿。”年轻警官头靠着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看着闪过车窗的田野树木，叹气道。

  “既然你那么替她不值，就赶快找出真正的凶手来，还她一个清白。”被叫做师傅的中年警察语气柔和了些。

  他做警察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无数，穷凶极恶之徒也交锋不少，不过最让他感到世态炎凉的还是那些家庭的纷争，像子女弑杀自己父母的也发生过。

  像他们这些警察早练就了一副‘铁心肠’，很难再动恻隐之情了，这也使得他们能够理智不是公允地判断案件，搜寻线索。

  “我看这就是一起见财起义的凶杀。我猜测凶手一定认识被害人，而且还很熟，并且一定事先知道他去取钱的时间跟走的路线。另外，师傅，我看这里这么落后，都是些农民，年轻人

  都少见。所以我猜测那个凶手可能不懂得反侦查，一定会留下指纹在死者身上。我们只要等取样的化验结果出来，一对比指纹就能找到凶手了。”年轻警官流畅地将自己对于案件的推测一口气出了来。

  “不错，我也猜想这是一起简单的见钱害命的凶杀。案子简单，但是牵扯到的可能不止两个家庭。”

  他们说着望了一眼后视镜越来越远的村庄，气氛一时凝重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路，他们不再谈论关于这件案子的一切。

  小慧在踏进那个记忆里的已经变斑驳的黄绿色铁门时，就清晰地听到了她母亲的话。她只暗了暗眼神，同刚好出来的警察点了点打招呼，便低着头，脚步坚决地向里面走去，像一个赴死之人一般，冷漠决绝。

  前厅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厨房里增加了一个三层的冰箱以及一个消毒柜，餐桌也由原来的掉漆灰黄色正方形简易木桌换成了一张小的圆形褐色木桌，上面垫这透明的厚玻璃，桌上一盘只剩几根的青菜、一盘吃剩几块的鱼，两个叠一起的没有洗的瓷碗，高压锅里还有没有喝完的白粥，壁上黏着糊浆……

  现在是已经是傍晚六点，而她接到电话时是三点左右，那时她的爸爸已经出事了。也就是他是刚吃完午饭就出事了，也算得上是吃饱了上路的。

  她家的厨房、餐室跟客厅都是同一个房间，说白了就是一个

  长方形的厅，一边做厨房浴室、一边做餐室客厅，而卧室的门就在中间，正对着的是一个圆柱大粮仓。

  他们早不种田下地了，但这个大粮仓还是一直留着。

  小慧记得有一个夏天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被关进了这个粮仓里整整一个晚上。她就蹲在那些稻谷上面，静静地盯着盖子上留的那个口射进来的灯光，一直不敢睡。

  她记得是弟弟偷偷把椅子递进来，才将她拉了出来的。

  她记得稻谷的味道，热热的，闷得人发晕。

  小慧深吸了一口气，从这个门里踏了进去。

  弟弟他们听到脚步声都望了过来。

  她母亲见到是她，就像发疯了一样，想要冲过来，只是被弟弟抱住了，声嘶力竭地冲着她喊骂道：“你个丧门星，你还敢回来。你回来干嘛，是不是来看看你爸死没死透，是不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啊。啊， 你个丧门星、你个害人精，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凶手。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 你爸爸也不会死……”

  “妈，爸不是姐害死的。不关姐的事，她也不想的。”弟弟红着眼睛看向小慧，他像是要证明一般地嘶吼着。

  可他眼里的疑问还是刺痛了小慧的眼睛，至少他心里也是怪她的吧。

  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单独给父亲寄钱？为什么就在这一次就出事了？相信弟弟心里是有这个疑惑的吧。

  小慧心里的苦涩

  一层层地蔓延，弟弟的怀疑比她父亲的死给她的打击还要大。她这一生，除 了弟弟一人是她活着的慰藉跟动力，再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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