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尘往事

  “全都是二十年前的过错，赵家张家预谋吞并黑尘，率先对上官家族下手，占领了全部地盘。老祖宗在逃亡中，因为有贵族资助，苟延残喘活了下来，于是他们认为欠了贵族人情，于是定下了规矩：贵族行事，以守家族，当以美酒良食供之。大体意思就是，贵族们做事，从而保全了上官家族，所以要拿美酒美食招待他们，即便犯了错也不能责罚。”

  “所以上官家族的前辈们认为，只要贵族做的事情是为了家族好，就是对的？”竹云问道。

  禾言点了点头，十分无奈地说了句：“是的。”

  “那你们有想过要改变这个规矩吗？”

  禾言抬头看向竹云，皱着眉头，说道：“我和怀远也有这么做的想法，可惜祖宗之法大于天，我们无可奈何。”

  “墨守成规可不是明智之举啊。”竹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茶杯中飘荡的茶叶，叹息着。

  “不说了，我们得跟上他们。”说着，二人纷纷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在他们身后，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仆从们分成了两队，一队站在围墙外围站岗把守着，剩下的人与长老们一起进去，以便保护他们。

  水塘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看管，他十分恭敬地带着那些人进来。

  在从大门进入后，那些仆从们也停下了脚步，驻守在门的四周。

  “好了，老鱼，你先退下，有事儿再找你。”说着，上官一泉朝他挥了挥手。

  上官云飞看着这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头，觉得很不靠谱，于是问道：“这老头管这么大地方能行吗？”

  “他眼神不好，听觉也一般，所以不会发现太多的东西。”上官一泉回答着，随后，那三位长老则是径直向前，走向了那最大的水塘。

  “看看季部落的成果如何？”上官一泉一伸手，在这宽广的地域挥过，向二人说道：“这片土地很是肥沃，用来挖成水塘再好不过了。”

  “可以可以…”上官子睿拍了拍手，走到上官一泉身旁，望着这一片片水塘，说道，“能够将这么大一片地儿全部用来养殖，看样子你手上沾的血不少啊…”

  “别这么说，一泉兄也是听从了她的建议，是不是？”上官云飞走到他身旁，插嘴说道，“不然以一泉兄的性格怎么会忍心干这种事情呢？”

  上官一泉轻轻笑了声，说道：“二位不要再取笑我了，我手上沾的血可远比不了二位啊。”

  “反正为了上官家族的发展，牺牲一些人算不上什么，对。”云飞低头看向水塘，一片落叶缓缓飘下，将原本平静的水面打破，泛起阵阵涟漪。

  “守护兽大人照顾得可还行？”云飞转过身去问道。

  上官一泉朝他使了个眼色，云飞自己凑近走到水塘边，眼睛盯住水面。

  忽然，一只虎纹鱼从水中跳出来，朝着云飞怒吼了一声，接着又掉入水中。

  上官云飞被溅了一脸水，衣服也被打湿，顿时有些恼火。“这虎纹鱼也太不像话了！”

  “你们看那儿！”上官子睿将头转向一旁，然后手指了过去。

  其余二人将目光转向那边，在水塘岸边，有一具虎纹鱼的尸体，鱼头和鱼身分开，全身都是漆黑，似乎是被灼烧成这样的。

  “这…”云飞和一泉都十分吃惊地看着那具尸体，没有说话。

  “不仅如此，还有这里。”上官子睿继续说着，将众人注意力转移到地面上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围墙处。“看样子仆从汇报的不错，确实有人来过这里，而且走的还不是大门。”

  “一泉兄，看样子由于那位老鱼的疏忽，我们的守护兽有些不开心了。”上官云飞抱着膀子，冷冷说道。

  “这…”一时间，上官一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他可怜，所以才让他看守的，终究还是失误了。”

  “那位守护兽大人是不容侵犯的，所以老鱼得做出些牺牲来抵消罪责。”上官云飞冷冷说道。

  “你要干什么？”上官一泉心里一震，十分惶恐地看向对方。

  云飞冷笑着，说道：“反正他老了，迟早会死，与其浪费土地，倒不如充分利用，向守护兽大人赔罪。”

  “你！”一泉正要上前，却被上官子睿拦住，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反抗。

  云飞慢慢地转过身，向着水塘鞠了一躬，说道：“守护兽大人，请您原谅，由于某人的疏忽，打搅了您的雅兴，我这就让他给您道歉，抬上来！”

  说着，两个仆从架着刚才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头来到水塘边。

  老鱼惊慌不已，头扭向上官一泉拼命地叫喊着：“长老，我知错了，请您赎罪，饶我一命！长老！长老！”

  上官一泉看着老鱼苍老的面孔，以及眼睛里无法遮掩的恐惧，心头一软，准备上前求情。

  “一泉，如果我是你，我宁可死了一个老头也不想得罪守护兽大人。”上官子睿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捏了下，慢慢说道。

  上官一泉无可奈何，只得收回了脚步，无奈地转过身去。

  “长老，救救我，长老！”老鱼失望地看着上官一泉，近乎绝望地呼喊着，声音逐渐嘶哑。

  “扔下去！”上官云飞一声令下，两个仆从站在两侧，将他抬起，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抓住他的大腿，直接扔了下去。

  “噗通”的水声响起，上官一泉立马转过头，只见水面上无数只虎纹鱼跳出来，朝着老鱼落下的地方游去。

  老鱼扑腾了几下，脸上、手臂上竟然已经出现了许多伤口，随后，他沉了下去，不再有动静。很快，从他落下的地方，一团鲜红的血流出，将整个水塘染红。

  上官一泉看着逐渐变红的水塘，轻轻地呼出口气，眉头微皱。

  “听仆从们说，那两个也解决了。”上官云飞看着二人，说道。

  子睿面向云飞，点了点头，道：“冒犯守护兽大人，那就是自寻死路。”

  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上官禾言和竹云站在树枝上，身体被树叶遮盖，很好地隐藏起来。刚才的那一幕竟血淋淋地呈现在他们面前，心头十分痛苦。

  “这些家伙…我饶不了他们！”上官禾言愤怒地将手捶在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