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君臣不睦
早朝时。
听了皇后哭诉大半日的白虎帝，心情十分烦躁。
耿进忠接连抗旨不遵，执意渡江攻打豫州，令他这一国之君颜面扫地。
本想断了后续粮草逼迫耿进忠返京，万万没想到，满朝文武竟沆瀣一气暗中供给荆州粮草，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白虎帝本就倍感憋屈，偏偏这时候小舅子耿毓泰死了。
严惩凶手？
为什么要严惩？别以为他不晓得耿毓泰什么德行！可是，面对皇后的哭诉又不能置之不理，他总得表个态。
百官们在早朝上倒是异口同声表示必须严惩凶手。
白虎帝恨不能冲下去，指着这群人的鼻子骂一句：“这江山还不姓耿！”
年轻的白虎帝，性子里颇有几分反叛因子。
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偏不！我要让你们知道，这江山是我的！
白虎帝下了早朝便急召江陵府知府董文桂，在书房一番密谈。
要说奸佞小人是如何上位的，看董文桂就是个例子。
董文桂别的本事没有，揣摩圣意却挺在行，或许是他真有几分狗屎运的缘故。
耿毓泰这事，若搁在其他任何时候，有兵权在握的耿进忠坐镇京城，他绝对想尽办法也要给耿家一个交待，让耿家满意才可以。但他运气就是这么好，耿进忠抗旨离京，白虎帝大怒，正愁找不到耿家的把柄。
但凡耿毓泰平日里行事稍微低调点，白虎帝抓不到耿家的错处，还是要替他惩戒凶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耿毓泰这几年狐假虎威欺男霸女，早就恶名昭彰，但是逼良为娼这项罪名就查证出十二桩人命官司。
在他生前所做的那些丑陋罪行，一朝大白于天下，令江陵府百姓民怨沸腾。
一日之后。
白虎帝将厚厚一沓罪证砸在大理石地板上时，满朝文武百官竟还在维护耿家，差点把这位一国之君肺气炸了。
“耿毓泰恶迹斑斑，论罪当车裂，就这么让他死了反而是便宜了他！皇后的胞弟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严惩凶手？我看该严惩的就是他耿家！前有耿进忠抗旨，后有耿毓泰欺男霸女谋害人命。传旨！命董文桂即刻查抄耿府！”
“谁再求情，按同罪论处！退朝。”
白虎帝无视跪了满地的百官，怒气冲冲走了，董文桂欢天喜地前去耿府抄家。
耿府被抄家，上下几十口全都关入大牢，皇后也被软禁在宫中。
不知是江恒命不该绝，还是白虎国君臣不睦的缘故，此案的神转折，连楚颜也大出所料。
结果还是令百姓满意的。
然而，白虎国满朝文武却不能接受耿家被抄家这样的结果。耿进忠和十万将士拼死渡江攻打豫州，怎能如何对待忠臣？
早朝时，白虎帝明确说过：谁再求情，按同罪论处！可是，以文丞相为首的满朝文武，跪在白虎帝的书房外面，一遍遍恳求收回成命。
“反了！反了！”
“你们这是逼宫！”
“圣旨已下，绝不更改！”
白虎帝气得差点昏过去，态度却更坚决。
“让他们跪，愿意跪就跪个够！不许给他们吃的，也不许给他们喝水。”
“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撑多久！”
“派人去问问董文桂，丞相这位子他想不想坐？”
白虎帝大发雷霆，起了换掉文丞相的心思，这话自然是气话，可若百官一直跪下去，还真就给了董文桂上位的机会。
君臣在皇宫僵持时，楚颜已等在江陵府衙门外。
因这么一闹，江恒无罪，府衙自然得把人放了。大牢那鬼地方，三天就把一个世家公子折磨成街头乞丐模样。
江恒大抵是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一见楚颜就委委屈屈朝她扑过来，眼看着差点就要抱上了，二人中间突然横出一把未出鞘的宝剑。
萧越原本刻意装扮的那张黑黢黢的脸，又黑了三分。
狠狠瞪了江恒一眼。
江恒看到楚颜，仿佛看见了亲人的激动，瞬间被身旁这陌生男子的眼神，冻得愣在原地。
“楚妹妹……这人谁呀？”
楚颜倒是大方，隔着那把宝剑，虚空抱了抱江恒，以示安慰之意。
“江公子，让你受委屈了。”
江恒不知是被安抚了，还是突然就感动了，急忙抹了把眼泪。
“楚妹妹，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委屈过。你知道吗？那牢房里又闷又暗，不仅有老鼠蟑螂蚂蚁跳蚤，竟然还有杀手来杀我。”
“什么？”楚颜面色一变。
“是真的，楚妹妹你要相信我，就前天夜里，牢房里突然闯进两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就要杀我。幸好我自幼学武，你才能见到活着的我。”
“谁要杀你？董知府？耿家？”
“这我哪会知道啊？”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某大舅哥，突然开了口，“应该是给耿毓泰下毒那人。”
楚颜猛地朝他望来，二人视线对视，她轻轻点头。
‘真凶意图杀了江公子，同时，放火少了停尸房毁尸灭迹，目的就是为了坐实江公子杀人的罪名。好歹毒的心思！这真凶会是谁呢？”
某大舅哥转身就走，只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一行人满头雾水，齐齐扫了眼江陵府衙的大门，纷纷跟上去。
城北。
一群人的脚步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到了位置比较偏僻的一处农家小院。
白墙青瓦，篱笆环绕。
推开一道门，房中家具很是简陋，此处便是某大舅哥的落脚处。
“这家主人原本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妇，我初来江陵时身负重伤，是这对老夫妇好心收留了我，悉心照顾我，将我当亲儿子一般。”
“只可惜，前两年，他们相继离世了。”
房中一张破旧的长桌上，摆放着两个牌位，正是那对老夫妇的。
楚颜看到桌上有香烛，便走上前，点了三根香。
虔诚鞠躬。
“感谢您二老的善心善举！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果然还是要多行善事，您二老是我的榜样，真心感激！”
某大舅子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是啊，若不是他们，我们兄妹只怕也要天人永隔，小妹……”
楚颜冷不丁问了句：“当年荆州一战，卫帅真的通敌叛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