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少帅卫珂
“小妹？”
某少帅倏地瞳孔大张，极度震惊的表情，将他内心的难以置信一览无余。
他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楚颜口中说出来的。
“卫帅……他也是你的父亲啊！小妹！父亲九泉之下听到这话，该有多伤心？”
这声音忽然转为沉痛，闻者落泪。
宋严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月夜，也有人问过他同样的话，他歇斯底里地怒吼、咆哮，借着酒劲狂笑不止，状若疯癫，却没有少帅这般的平静。
此刻，他忽然明白：情绪的爆发只是一种宣泄；情绪的压抑，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楚颜明知此话不妥，但她有意套话，才故意在对方不设防之下突然提问。
“所以呢？真相究竟是什么？”
不愧是亲兄妹，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液。
某少帅平静而沉痛的话语，带着无声的谴责和丧亲之痛。
楚颜的语气比他还要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那般。
实则，无形中主导了话语权。
两兄妹的平静对话，让旁人的萧越、江恒和宋严，听得目瞪口呆。
是啊，真相究竟是什么？众人心中皆有同样的疑惑。
某少帅无声苦笑，“不怪你有此疑问，当年，你尚年幼，父母兄长全不在身边，无人教导，这不怪你，不怪你，我又有什么理由来责怪你呢？众多兄妹中，父亲生前最疼的也是你，想来他老人家，也不会苛责于你。”
楚颜心中忽然涌上浓浓的愧疚，犹豫了下，才道：“大概七八岁那年，我曾生过一场大病，后来就……失忆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
她当年的遭遇，萧越至今记忆犹新，被人牙子当街毒打昏迷不醒，满身伤痕，若不是遇到李辰，只怕她早就没命了。
听到她对自己的遭遇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他内心满满全是对她的心疼。
某少帅明显愣了下，好半晌才又开口，“你这花容月貌，酷似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叫卫瑛，我是你的二哥，卫珂。我们的兄长，名唤卫琼。
当年，父亲戎马一生，功高震主，皇帝忌惮，所谓的通敌叛国，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这就是真相！
这几年我隐姓埋名，蛰伏于此，就是想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还有，兄长的下落。
白虎国朝堂，君臣不睦，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和青龙国当年荆州一战的情形，何其相似？
长林军追随父亲四十余年，为皇帝打江山、守江山，却在荆州一战中了奸臣的算计，连同兄长一起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这奸臣是谁？背后又是谁在推波助澜？当年的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小妹，你且等着看便是。”
宋严口中的少帅，原来是……卫珂！
原来，当年的真相果真如楚颜所料。
卫珂的语气，可谓一波三折，起初温柔，继而沉痛转为阴寒，即便他并未说出自己做了什么，可在场四人心知他蛰伏数年必有动作。
面对这等残酷的事实，楚颜等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卫珂抬手拍了拍楚颜的左肩，微微一笑，“失忆也无妨，看见你平安无恙，我也就安心了。福祸相依，古人所言总归是有道理的，好比江山易主，也是历史常态一般。”
这话，语含深意啊！
江恒与宋严面面相觑，萧越此刻确认了此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正懊恼不已。
“耿毓泰体内的慢性毒，是你下的？”
楚颜这句话，语不惊人誓不休，震惊众人。
卫珂还笑得出来，“小妹不先唤声‘二哥’吗？”
楚颜一愣，反问：“天下容貌相似何其多，我身上一无信物，二无任何胎记，你怎么能确认我不是冒名顶替？”
卫珂轻笑，“你三岁时顽皮，自己爬上院子里母亲亲手种下的一棵桃树，结果不慎摔下来，被树枝划破脑袋，当时血流如注，可把母亲吓坏了。后来，伤愈落了一道疤痕，就在你的左额角。你若不信，让旁人一验便知。”
“楚妹妹，我来。”江恒自告奋勇。
楚颜头顶已多了两根修长的手指，正拨开她左边额角的头发。
没有？
萧越目露疑惑，两根手指又轻轻挑开她的墨发，这才发现一道极浅的伤疤。
这道伤疤，连楚颜自己也毫不知情。
萧越脑海里猛然跳出一个画面：当年买回她时，赵氏见她满头乱发脏兮兮的，就打了盆水给她洗头，洗完后还嘟囔了句：又是一个不省心的！还好没毁容。
他当时就趴在门边偷看。
伤疤伤的地方，倒是极其隐秘，藏在墨发之下，谁看得见？
卫珂眼见萧越找到了伤疤位置，那只爪子却迟迟没有挪开，目色一变，便挤入二人中间。
萧越下意识朝后退去，手自然也收回去了。
眼神无意中对上，面对这小小的“互动”，他们皆心照不宣。
“看清楚了吗？你是谁？不要仗着对我小妹有救命之恩，就动手动脚，男女有别的道理，想必这位‘大侠’应该懂？”
这语气怎么透着股酸味？
萧越不答话，主要是得罪不起这位未来舅哥，只冲楚颜点了点头。
楚颜愕然，还真有伤疤啊？若不是亲兄妹，旁人如何能知晓这么隐秘的伤疤？至此，她是卫瑛的身份已再次被确认无疑。
咽了咽口水，楚颜才吞吞吐吐喊了句：“二哥。”
卫珂含笑摸了摸她的头顶，像摸宠物狗那般，让楚颜感觉到全身不自在。
卫珂虽穿着粗布衣衫，身上却有股杀伐之气。
也是！
毕竟是长林军的少帅！
骁勇善战的玄武铁骑，当年也曾多次败在长林军手中，白虎国和朱雀国，无论来多少兵马，从来都不是长林军的对手。
反观当下！
青龙国可还有另一支抵御外敌的长林军？
长林军追随卫援四十余年，所立下的战功，不仅仅是荣誉，更是刀山剑雨里无数长林军将士的忠魂！
长林军会通敌叛国吗？
长林军有什么理由，私通敌国，背叛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背叛守护了数十年的青龙国？
细思，则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