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粮价暴涨
梁相瞪眼：“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本相会隐瞒不报？”
楚颜听到这话就呵呵了，不是怀疑，是肯定……你会中饱私囊。
“岂敢岂敢！相爷莫要误会。小女子只是想问，刑部大牢的李掌柜是不是也会无罪释放？”
“李掌柜？你觉得呢？也不瞧瞧他一个商贾把东京弄成什么样子了，还指望无罪释放？做梦呢！”
楚颜试探着说道：“要不，小女子作主，将钱庄双手奉上？”
梁相翻着白眼：“陛下要家不盈利只亏损的店铺有什么用？”
“也不是不盈利，只不过前期投入比较多，尚未看到收益而已。”楚颜解释。
“哼！”梁相怒道：“本相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入股钱庄的，可结果呢？朱雀国六州七十五郡，眼看着就要全打了水漂，血本无归！你那钱庄趁早关门，免得倾家荡产。”
“呃……”
楚颜愣了下，心底很清楚钱庄看似账面上年年亏损，实则是因为打通四国商路开销过大的缘故，未来“钱景”会相当可观。
这些，她是不可能告诉梁相实情的，就让他误会钱庄亏损岂不更好。
楚颜已听出了梁相暗中打的什么小算盘，估计他预测了朱雀国的投入会血本无归，这才想到了关押村民狠狠敲她一笔的鬼主意。
没关系，既然梁相打银矿的主意，送给他也无妨。
楚颜脑子里快速算了笔账：梁相投入朱雀国六州七十五郡的本钱，外加他当初抵押的整条街店铺，换她给的一处小小银矿！怎么算，也是她赚大了。同时也解救了被关押的村民，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没能救出李掌柜，看到此事若无青龙帝松口，刑部大牢是不敢轻易放人的。虽说，刑部眼下恨不能八抬大轿将那位财神爷早点送走。
楚颜从梁相口中探听到不少消息，便告辞离去，至于救李掌柜一事，还欠缺时机。
若整个东京经济瘫痪，还不能让青龙帝妥协放人的话，那就不妨再……填点乱？
呵呵，她倒是很期待呢！
腊月底。
寒冬夜的东京城，本该万户安居乐业，街道上却处处民怨沸腾，百姓们依旧在为米粮发愁，商户也因无资金周转而坐困愁城。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且越下越大。
楚颜来时并未下雪，离开相府时地上已落了层厚厚的积雪。
李铁柱捧着件貂裘，就等候在相府大门外，许是见下了雪才特意来接她的。
一见楚颜走出来，便急忙上前，展开手中的貂裘，披在她身上，又撑了把油纸伞在她头顶。
楚颜冲他笑了下，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怀与温暖。
“铁柱叔！”
“谈得怎么样？”
“丞相已经答应放了村民们，但是李掌柜……”
铁柱点了点头，“今日我去刑部大牢打点，送了不少药材和银子，但愿铁富哥能多撑几日。”
“过两日就是除夕了，百姓能不能过个好年，就要看咱们这位好陛下是否明白‘民贵君轻’的道理！”漆黑的夜空，大雪纷飞，楚颜却语含深意。
二人走在东京的雪夜的街头，听着打更声，不由感慨万分。
这是令白虎国臣服的青龙国京都，中原腹地，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占据四国中绝佳的地理优势，而今，却成了一座在风雨中飘摇的危楼。
太子试图翻案，替长林军洗刷冤情，无意中却触到了青龙帝的逆鳞！李家钱庄深受牵连，李家村村民也被抓捕关押，京都物价飞涨，百姓数日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暴乱四起。
一国丞相，不思解决根源问题，反而利欲熏心，只想着如何中饱私囊自己发财。
敢于在朝堂上出声的谏臣，陷入两派之争的漩涡中，被瑞王趁机借故贬的贬、罚的罚，百官们为了自保，只得三缄其口。
这样的朝堂，这样的京都，这样的青龙国……究竟还能走多远？
明明放了李掌柜就能解决这一切的问题，却不知有多少幕后黑手推波助澜，生生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楚颜想到这些，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青龙国果然就像眼前这棵古树，枝叶凋零，只剩日日被虫蛀的光秃秃树干，内里早已腐坏，不知哪日便会经受不住风雨而突然倒塌。
“粮价飞涨，此事非比寻常，定要查清楚。”楚颜一针见血说道。
李铁柱诧异：“往年每逢战乱，粮价也会飞涨，你可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我留意过这五年来的粮价，涨幅一般在两三成左右，可是这次东京的粮价直接翻了两倍，从一石米需要两千文铜钱，涨到六千文铜钱，涨幅如此之大，定是有人在暗中屯粮以此来哄抬粮价。”
闻言，李铁柱也敏锐地察觉到此次东京频频发生暴乱的根源，正是粮价暴涨的缘故。
“这事交给我来查，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楚颜沉吟道：“目前只能从周边各府购买米粮，所需银两先从各地钱庄分店支取，筹集到的米粮火速运来东京，总不能让百姓们饿着肚子过除夕夜。”
“那粮价该怎么定？若按两倍价格卖出去，我们岂不是又要大赚一笔？”李铁柱双眼有些发光。
楚颜忽然语气严肃起来：“叔！这种昧良心的国难钱，我们能赚吗？不管多高的价格收来的米粮，全部按原价每石两千文铜钱出售！”
李铁柱一听，顿时惊呼：“这怎么行？你可算过我们会赔进去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楚颜沉默了，这个问题她正在心里默算，钱庄是否能承受这次的亏损。
“咱不赚钱可以，但也不能赔钱啊！东京钱庄被查封，各府分店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这个时候，若是连各府分店再亏损，那……那……后果不堪设想。”
楚颜心头在滴血，苦心经营的钱庄商路极有可能要在此时中断，但她还是痛心疾首说道：
“商有商道！我们若也趁机哄抬粮价，那百姓还有活路吗？超出原价两倍的粮价，老百姓辛辛苦苦攒的那点积蓄，又能买多少？能撑多久不饿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