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瑞王的后手
瑞王高价卖粮的决定，在东京掀起了轩然大波。
百姓们日日汇聚在瑞王府门外声声抗议，根本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瑞王府大门紧闭，瑞王也未曾露面。
瑞王的态度很强势：米价已定，绝不降价，爱买不买。
任谁也想象不到，富饶的青龙国京都，竟也会闹饥荒。当然，这饥荒并不是没有粮食，而是买不起。
足足三倍的价格，寻常百姓如何负担得起？民以食为天，百姓吃不饱饭自然要闹事。
每日敲鼓鸣冤，状告高价米铺为无良奸商的百姓，比比皆是，几乎将开封府衙的门槛踏破。
江道远体恤百姓，淡定地接下全部状纸，某日早朝时，便呈递给了青龙帝过目。
“陛下，百姓不堪重负，苦不堪言。城内多家米店粮铺的黑心商主，趁机哄抬粮价，致使粮价一涨再涨，居高不下。”
“东京自半月前朝廷最后一次放粮后，本已无颗粒米粮。这些商主的粮食又是从何而来？下官经过多日明察暗访，已调查清楚。”
“这十车粮食，共有两千石，原本是李家钱庄豫州各府分店四处筹集后，才送入东京，意欲赠与百姓，以解百姓燃眉之急。然而，十车粮食刚到城门口就被无故扣押，不知何人又将之转卖给城内各家商户，且严令只能已每石六千文的三倍高价卖出。”
“陛下，百姓根本买不起啊！恳请陛下体恤百姓，严惩幕后主使之人！”
青龙帝大怒：“六千文？如此高价百姓还有活路吗？谁干的？给朕滚出来！”
众臣惶恐，纷纷垂首恭立三缄其口，眼神却暗戳戳瞄了瞄瑞王。
江道远虽未在言辞中明言谁是幕后主使之人，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事关粮食乃是全城关注的焦点，焉能查不出此事乃瑞王的手笔？
江道远不直说，无非是给皇室留条遮羞布罢了。青龙帝只需派人去查，便能知晓真相。
瑞王眼看已瞒无可瞒，只得出列跪地请罪：“父皇，此事……是儿臣的主意，不过儿臣也是为了……”
“你？”青龙帝拍案而起，“你是要葬送我赵氏江山吗？”
“父皇息怒！”瑞王忙道：“请父皇给儿臣一个解释的机会，此事另有隐情。”
“说！”青龙帝压了压火气。
“父皇可知李家钱庄的东家是何人？”瑞王自问自答，“想必父皇也和世人一样被蒙蔽了，李掌柜并非是钱庄的东家，背后的主人另有其人。”
“谁？”青龙帝喝问。
“此人正是‘女神童’！她的真实姓名，并非姓楚名颜，而是原长林军主帅卫援之女，卫瑛。”
青龙帝猛地瞳孔大睁：“你说她是谁？”
“卫援之女，卫瑛！”
瑞王的声音很大，隐隐在大殿内回响，他阴测测扫了眼江道远，丝毫不意外对方的惊恐。
青龙帝一屁股跌坐回龙椅中，满朝文武已是窃窃私语。
有人吃惊，有人恐慌，也有人如遭雷击，比如江道远。
万没想到，瑞王还留了这一手！
江道远极度震惊之际，心底却很是疑惑：楚颜的真实身份世上没几个人知晓，瑞王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太子断不会泄密，楚颜自己也不可能，江家知晓此事的也就他们祖孙三人，总不会是父亲或者江恒泄的秘？
江道远脑子里快速过滤了一遍可疑之人，却又一一排除。
不！
不是他熟知的这几个人泄的密，瑞王很有可能是从别处得知楚颜真实身份的。
这个人是谁？一定要查出来。
大殿内气氛十分诡异，窃窃私语的朝臣渐渐也安静下来。
空气中，流淌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青龙帝神情复杂，好半晌才沉声说了句：“瑞王，你接着说。”
“是，父皇。”
瑞王从怀里取出一物，又道：“女神童多次辅佐太子，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这李家钱庄实则就是太子的‘钱袋子’，方便太子笼络朝臣之用，想必各位大人对此心知肚明。父皇，钱庄李掌柜五年来多次出入太子在宫外的王府，往来频繁，此其一。”
“父皇想必还记得写《黑矿赋》那位秀才、如今的晋州通判李辰李通判。此人任职安宁县令时曾开办子规学苑，被父皇嘉奖，可开办学苑耗资颇巨，从何而来？李家钱庄！此其三。”
“东京陷入困境期间，太子曾擅自将李通判调离，委派他前往雍州与玄武太子碰面，助其接连攻下朱雀国各州城池。此举委实令人匪夷所思，莫非太子殿下意图效仿当年的长林军，通敌叛国？此其三。”
“父皇，这是儿臣收集的太子收买刑部官员的罪证，其中就有关于卫援之女卫瑛的证词。请父皇过目！”
瑞王可真是煞费苦心，多年来从未间断派人暗中监视太子，且收集了不少对太子不利的证据。
青龙帝一页页翻看，脸色阴沉不定，倏地站起身。
“退朝！”
望着怒气冲冲离去的帝王，众臣尚未来得及行礼便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百官们面面相觑，对于今日早朝一波三折的大反转，深感惊心动魄。
江通判明里暗里参了瑞王一本！
瑞王直接认罪，却来了个大反转，如数家珍列出太子的罪状，无形中给了软禁中的太子致命一击。
众臣转身朝殿外走去，瑞王却有意落在后面，望着江道远的眼神充满挑衅之意。
“江大人，被本王反将一军的滋味如何？”
江道远回望，目带怒意：“王爷以为如此就能扳倒太子吗？未免太可笑了！”
“本王想要的东西，志在必得，从无例外。识时务者为俊杰，实相的还是早点另择明主，本王可大度一回，不计前嫌。”
瑞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得江道远恨不得吐他一脸口水。
“下官奉劝王爷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恶意构陷，未必就能定太子的罪名。”
“江大人还看不清局势吗？太子是否有罪，只在父皇一念之间。父皇最忌讳的就是长林军，只要太子和长林军扯上关系，即便无罪，父皇也会心生猜忌。太子这位子，还能坐多久？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