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这二人有戏
瑞王大笑着朝外走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满脸死灰的江道远。
棋差一招啊！
瑞王的话，江道远其实心底是赞同的，太子是否有罪的确只在青龙帝一念之间。
若青龙帝有心维护太子，这些瑞王拿来的罪证便不了了之；倘若青龙帝心生猜忌，恐怕易储就是早晚的事，太子再无翻身之日。
江道远失魂落魄地朝宫外走去，脑子里想的全是今日未能来上早朝的父亲。
他年迈的父亲，为了太子被软禁一事四处奔走，心力交瘁，终于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一病不起。
江道远回到江府，踌躇再三，最终决定把早朝上的坏消息告诉江虹。
姜还是老的辣。
连江道远也无法破解的局面，江虹听完之后却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般，灵光乍现，想到了破解之法。
“远儿，目前的局势虽说对太子不利，可你细想，太子因替长林军鸣冤叫屈被软禁东宫，瑞王便是揣度到陛下的心思，才会在早朝时攀咬太子。而这恰恰是营救太子的良机！”
江道远不解其意，江虹也未多做解释，只说了句：“帝王心术重在君臣平衡之道。”
“父亲，我明白了。在陛下眼里，无关忠奸，无关好坏，只看臣子是否可用，怎么用？实则就是权力的平衡。太子在民间有极高的威望，陛下绝不会轻易废黜。再者，若太子倒台，瑞王一家独大，无人可以制衡，想必也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局面。”江道远恍然大悟。
江虹深感欣慰地点头赞许：“说得不错！远儿，懂了帝王的权衡之术你就会懂如何选择。遇到这种状况，不要一味偏袒太子，反而要让瑞王得势，助长瑞王的气焰，任由他打压太子。瑞王的打压越凶猛对太子越是好事。”
“是，儿子受教了。”江道远有道，“父亲安心静养，剩下的事情交给儿子去做便是。”
江虹叮嘱道：“丫头的身份既然揭穿了，不妨再添把柴。让恒儿去东角楼护她周全。”
“父亲不提儿子倒是疏忽大意了，我这就去。”
江道远急匆匆去寻江恒，再三叮嘱他要保护好楚颜。
江恒二话不说，立刻便去了东角楼。
墨香书斋。
楚颜听完江恒的转述，这才知晓一个早朝竟发生了如此大的神转折。
不得不夸一句，瑞王真是手段高明，难怪能和东宫太子斗了十多年。
二人正说着话时，卫婵端着热茶走进来。
江恒一下子被吸引了目光，眼睛始终落在脚步轻盈走来的柔美女子身上。
他发现，卫家两姐妹性格迥异，却各有千秋。
婵姐姐柔美娴静，但骨子要强，是个打落牙齿和泪吞的性子。
卫瑛妹妹则不同。
一张嘴巴得理不饶人，动不动还动手敲你脑门，是个直爽又敢说敢做的性子。
江恒原本深深被妹妹的性子吸引，后来发现，姐姐的楚楚动人更让他怜爱心疼。
于是，他不知不觉就这么“移情别恋”了。
想到这一点，江恒忽然十分愧疚地瞥了楚颜一眼。
楚颜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却也懒得理这小子，低头便继续给玄武太子写回信儿。之前刚写到一半，被江恒这小子突然闯进来打断了。
卫婵将热茶放在江恒面前的茶几上，这小子便傻乎乎盯着人家姑娘猛瞧，仿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
实则他们二人昨日才见过面，江恒这就又巴巴跑来了，也不知是一心为护楚颜周全，还是惦记着朝思暮想的佳人？
“江公子，请用茶。”
卫婵轻轻柔柔的声音，唤回了失神发呆的江恒，他尴尬一笑，这才端起了茶碗。
“多谢婵姐姐。”
埋首书写的楚颜，听到他情意绵绵的语调，忍不住嘴角微弯。
这二人，有戏！
她忽然起身，觉得有必要留点私人空间给他们。
见她要走下阁楼，江恒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急忙站起来追上去。
楚颜倏地顿住脚步，回头瞪他一眼，“站住！你跟我做什么？”
“我要保护你。”
江恒理直气壮的语气，气得楚颜心底暗骂：你这个笨蛋！
“用不着你保护。”
“不行，父亲再三嘱咐我务必寸步不离跟着你。”
楚颜问：“我上茅厕你也跟着？”
“呃……”江恒愣了下，“我，我可以守在外面。”
楚颜怒：“滚回去。”
“哦。”
江恒就怕楚颜凶巴巴骂他，秒怂的样子，落在卫婵眼里，惹得她情不自禁掩唇轻笑。
这笑声立时吸引了江恒的注意力，楚颜也趁机走下阁楼。
阁楼的二层是临时被整理出来的，两姐妹日常处理飞鸽传书的“办公室”。
此间，书桌上摆着许多隐秘书信。
其中一封便是楚颜刚写好、给玄武太子指点迷津的书信。
内容不多，简短精悍：五王虎视眈眈，内忧不除，继位必有无穷后患。
这两行字迹，就那么明晃晃摊开在桌上，难道就不怕被外人瞧见吗？
关于这一点，楚颜是不担心的。
一则，江家乃世家楷模，江恒本身就是正人君子，也不会随便在房间里乱翻。再则，有卫婵在场，江恒这个“外人”的全部心思自然都在卫婵身上，哪有空闲看别处？
“婵姐姐……你……笑得真好看。”
江恒这傻小子的话，顿时让卫婵的笑容收敛，涨得满脸通红。
“江公子……”
“婵姐姐太见外了，唤我名字就好。”
“……”
见卫婵不说话，江恒忙转移话题，“婵姐姐，我想……想……接你回府。”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我想娶你。
可是，又担心这话一说出口，万一被当面拒绝，就没了回旋的余地，这才临时改口。
殊不知，卫婵的脸色也如她自己的心情般，忽上忽下，起伏不定。
她担心江恒说出那句令她恐慌的话，又隐隐期待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心情十分矛盾。
回府？
这话不知为何，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神情也有些黯然。
江恒紧张问道：“婵姐姐，你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