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把嘴里的舌头咬下来的冲，段止观也想明白了，秦临不可能只是亲他，得让人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侮辱、虐待的成分才行。
所以他就摸……好吧，当着人，确实很羞耻，像是在侮辱自己。
身体和他的手只隔一层布料，秦临并没什么技术和章法，段止观甚至觉得他可能就是做个样子给人看。
可无心插柳柳成荫，仅仅是这样的触碰，就能让他产生丰富的想象。
于是秦临感到自己的手心被充满。
感受着面前人改变的呼吸，他低低一笑，看来刚才的那些破事，也没有很坏他的兴致嘛。
“没事了，他们不好意思看，转过去了。”
听到这句，段止观以为那只手会缩回去，再赶紧把自己放开……
然后那只手就拽一下他裤带上系的结，裤腰松开，给它留出了空隙。
段止观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不是说没人看了吗？！
没人看所以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更加不知廉耻？！
“你干什么……放手。”
“不放。”
段止观知道，如果自己坚持拒绝下去，秦临不会真的欺负自己。他本不想和这个人过多纠缠，可张口时却犹豫了。
他……拒绝不了这种感觉。
秦临在眼角眉梢挂上浅浅的笑意，轻轻吻着他，作也耍了不少花招。
奔泻而出的情绪淹没了理智，沉浸在那种感受中，他有许多美好而疯狂的想象，羞耻得难以言表。
爬山的旅人即将到达终点，然而，就在跨越最后一道沟坎的时候，身上的触感突然消失，他整个人像被架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秦临迅速抽回手，低声道：“又看过来了，走，我们回去。”
段止观用茫然的眼神愣怔地望着他。
——停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存心折磨人啊！
好难受……
但这种事又不好跟他发火……走就走！回去再收拾他。
段止观想着就要起身，却忘了自己早就被弄得腿软，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
秦临眼疾手快扶住他，将他按进自己怀里，在他耳边吹气：“有我在，不用自
己走路。”
一开始秦临在外边抱他，他还觉得不好意思，次数多了便习以为常，加上现在又是黑夜，倒不觉得羞，就是……
“秦临你能不能别亲我了……”
刚才被他点的一身火还没消下去，这又开始嘴，明明就没有人看他们啊！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秦临倒是很听他的话，说不亲就不亲了。
然后，换成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开始摸他的脸颊。
轻柔小心，还配上一脸宠溺。
……段止观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脸可以这么敏感。
从外头看，身上的变化一览无余，段止观有些羞恼，一口咬在了那只手上。
然而那只手并没有如他所愿缩回去，而是直接将一根手指捅进了他嘴里。
秦临轻轻道：“别咬我了，你那点力气，咬我又不疼。再咬，我就当你想吃我了。”
——还来劲了？！
段止观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指腹，又用嘴紧紧包裹着那根手指，用力吮吸。
很快就听见秦临的呼吸变粗了。
他段止观原先在乐坊写曲子的时候，什么花样没见过，想跟自己玩荤的，找死！
他把嘴里那根手指头吐出来，决定回屋慢慢收拾他。
但回屋之后，二人就只是各自找地方坐着，中间还隔了老远。
都半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
段止观系好裤带，一身火气凉得透透的。
坐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秦临起身去沏茶，给段止观倒上一杯，说了第一句话：“慢点喝，烫。”
他一开口，段止观就把酝酿了好久的那句话拿出来：“确实不喜欢。”
秦临一愣，半晌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多久之前的问题。他渐渐笑开，坐回去，缓缓道：“一旦有人说你不好，你就想起不喜欢了，信了自己是真的不好，有多少好处都看不见。”
段止观小口抿着茶，也在唇边挂了淡淡的笑，“是啊，从前落魄惯了，后来长了本事，心里却还活在从前。”
他抬头看一眼那人，云淡风轻地问：“你说这些，是要劝我什么？现在我可什么道理也听不进去。”
“我不劝你。”秦临坐到他身边，一脸认真，“我只是跟你说，你不喜欢自己，金晖那种人也不喜欢你，
但总有人喜欢你吧。”
“谁喜欢我？你么？”段止观不假思索，随口一问。
“嗯，我呀。”
段止观闻言蓦然抬头，透过茶盏中氤氲而上的水汽，望向身边那清俊绝美的面容。
唇角微微向上弯着，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眉眼间也满是笑意。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我喜欢你。”
话音澄澈如流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眼眸中似有星子璀璨。
段止观觉得自己喝茶喝醉了。
眼前的一切变得不真实。
很多画面从脑海中闪过，都是关于这个笑容。
它曾让自己惊为天人、心不已，让自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却也让自己失望寒心，憎恨厌恶。
时至今日，还剩下什么呢。
“你别不信，这些日子我什么事没依着你？也就是……我不想和你做那种交易，是不想看着你糟践自己，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我有多喜欢你，你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么？”
段止观知道他说的喜欢有两种意思，但都不是自己想的那种。
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一句喜欢很宝贵。
其实仔细想想，这世上也不是没人喜欢自己。
不说以前，就说来到金国之后的事，秦临府上那两个亲卫和自己说话时带着尊敬，父亲最近寄来的信里称赞了自己，金瑶递上糖葫芦时绝不是为了利用自己……
这样看来，自己似乎也挺讨人喜欢的。
可似乎只在眼前这个人说喜欢他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美得不真实的笑容如同日光，照亮了他生命中的亘古长夜。
他却想将那太阳扑下来抱着，与它一同发光。
想至此，隐隐有些失落。
是糊涂了吧。
秦临见他这副迷迷糊糊的模样，给他换了一盏热茶，揽上他的肩摩挲着。
段止观忽然抬头，“之前我给宋稂清写信，他回了么？”
他这时候特别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件事拦住了他的路，他必须确认那三百条人命与秦临无关，才能继续往前走。
而他不是经常有勇气往前走。
秦临不太懂他为何这时候问这个，“等他回了，我立刻告诉你。”
段止观点点头，而后两人便是长久的沉默。
夜已深，平
日里这时候该睡了，但段止观不想睡。躺在床上很快就会睡着，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他想和身边这人再待一会儿，只是待着就行，什么也不用说不用做。只要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很满足了。
他不睡，秦临自然陪着他，一杯杯地给他换茶。
最后还是秦临觉得尴尬，随便找话说：“明日我去找之前帮我的那个太监，让他从园子外头弄点吃的给我们，不过这样可能弄不来热乎的。实在不行就让他带些蔬菜进来，这里虽然没法炒菜，但可以扔进水里煮汤……”
“说来我还不会做饭，你教我吧？等我从这里回去，就什么都会了。”
段止观忽然想起，他之前说回去之后想换一个身份，难道他要退隐山林，做个农夫？
不会吧，他不是还在争朝堂上的权力么？争到之后就功成身退吗？那秦国的事谁来管？
他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沉声道：“你先别去，我也有门路，我先试试，不行你再找太监。”
秦临不免讶异，“你的是什么样的门路？之前从没和我说过。”
“那门路恐怕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我就没说。不必问那么多，我又不会害你。”
自从王信把酒洒在他身上以来，他就觉得杨丞相不想让秦临知道自己和他有联系。自己和秦临的关系在金国人面前是秘密，自然不能告诉金国丞相。
说完这话，又沉默了。
见身边的人打了个哈欠，秦临终于拍拍他的肩，“先睡吧，太晚了。”
段止观点点头，却没。
见状，秦临浅浅一笑，站起身来，“好，你不想走，我帮你。”
说着便将坐着的人捧在怀中，来到里屋，小心将他放在床上，为他散开头发，脱去外衣，盖上被子。
“你不用这么周全……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段止观无奈道。
秦临笑了笑，和他钻进同一个被窝里。
掀开的被子透进凉风，人钻进来时又全是热气。
段止观快速回头看一眼那人，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接着他便感到一只手臂搭在他腰上。
只是一只手臂而已，只是腰上而已，可不知为何，之前压下去的火苗又开始往上窜。
大概是因为配上了床，所以任何的接触都显得暧昧吧？ <p/